郝仁義皺着眉頭在看外面的風雪,他剛才接二連三地向劇亮打了好幾個電話,不知道是不是天氣太惡劣的原因,影響了手機信号的傳播。這麽多電話打出去,竟然一個都沒有打通。漸漸地,郝仁義的心裏也開始沒底了。他把樓小叫了過來:“小樓,這樣的天氣,從鬧狼的地方趕過來,要多長時間?”
樓小并不知道還有人正往這裏趕過來,他幹笑了一聲,說道:“别開玩笑了,這樣的鬼天氣誰敢在山上亂走?還要不要命了?不管有什麽事,都等雪停了再說吧。”
聽了這幾句話,郝仁義有點無可奈何了,隻能看着外面的風雪重重的歎了口氣。
郝仁義唉聲歎氣的時候,我和王大衆這邊正在忙着準備吃喝。我們上一頓飯是在飛機上吃的,過了這麽長的時間,早就消化幹淨了。王大衆在哨所裏裏外外轉了幾圈,不知道在哪裏找到了一隻風幹的野雞和兔子,把它們剁碎了扔進鍋裏,加上辣椒和土豆,炖了滿滿一大鍋。樓小看見了也沒有阻止的意思,他又幫着找出來一摞十五六個烤囊來。
眼看着肉就要炖好的時候,一直在盯着窗外的郝仁義突然嚯的一下站了起來,幾步走到門前。打開大門後,我們才注意到有六個人在風雪中正向我們這裏走來。這六個人的身上已經被風雪層層包裹,看着爲首的一人身材高大肥胖,光看這體型已經沒有第二個人選了,劇亮終于帶人來了……
進了大門之後,我才看清劇亮帶着的是除了沐陽之外的那四位組長,和一位當地的向導。很難得的是,這次竟然連阿薩組長都跟着來了,以往類似特别辦内部的事物,都是把他排除在外的。這五個人被凍得狠了,他們的臉色已經白中泛青,屋子裏生着火,卻沒有人敢靠近,在門口緩了半天,他們的臉上才恢複了一點人色。
劇亮的脂肪最厚,這次是賺了便宜,他第一個緩了過來。向郝仁義要了一杯熱水,喝下去之後,才敢脫了大衣,走到屋子裏面,看了看躺在地闆上的任然,确定了沒有弄錯人之後,劇局長的臉上才露出了笑容。回頭看着郝仁義說道:“小郝,把任然弄醒,我看他這次還有什麽好說的。”
郝仁義的表情有點尴尬,好在楊建也算會辦事。他拿着劇亮剛才喝水的杯子,倒了一杯涼水給任然灌了下去。涼水下肚之後任然突然一陣劇烈咳嗽,緊接着整個人一翻身,從地闆上慢慢地爬了起來。李茜見了,連忙将樓小和劇亮帶來的向導帶到了另外一個房間。
看見面前的劇亮,任然反而笑了一下,就像見到一個多年不見老朋友一樣,他笑着說道:“劇局長,好久不見,這麽多年了,你倒是沒怎麽變。”
劇亮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緩緩地說道:“你還有臉見我嗎?我們特别辦的東西呢?你也占了這麽多年了,是不是該還了?”。
任然臉上的笑容不減,說道:“這裏面有些誤會吧,當初我拿走的本來就是委員會遺留在大陸的物品,應該叫物歸原主吧,談不上什麽還不還的。”
劇亮哼了一聲,說道:“别跟我玩這種文字遊戲,你當初偷走的大部分都我們特别辦自己發掘的文獻資料,還有……”說到這,劇亮聲調低了幾分說道:“你在特别辦地下四層偷走的東西,和你們宗教事務處理委員會應該沒有一毛錢關系吧?那是不是該物歸原主了?”
聽了劇亮的話,任然臉上的笑容有些收斂。沉默了一會兒之後,他才說道:“那幾件東西算是我借的,過一段時間,我一定會還。”
劇亮搖了搖頭,說道:“我等不及了……”他話還沒說完,郝仁義突然湊了過去,在劇局長的耳邊耳語幾句。
郝仁義說完之後,劇亮微微點了點頭繼續對着任然說道:“遠的不提了,說說眼前的,你們大老遠地跑到這裏幹什麽來了?不會是你們那看不見雪,你們就跑到這裏來欣賞雪景吧?”
抽了口香煙之後,任然又恢複了他臉上笑呵呵的表情,他微笑着說道:“是啊,我就是喜歡這裏的氣候景色。來國内旅遊不犯法吧?”聽了他的話,一旁的舒濤也笑了一下,說道:“順便也觀察一下野生動物?比如狼群什麽的?”
“這裏有狼?”任然做了一個誇張的表情,他接着說道,“我說怎麽在山上還看見一些奇怪的動物腳印了,感情是狼的。早知道我就不來這裏了。對了,你說是狼群……也就是說不止一隻。老天,這裏太危險了。”
看着任然“受驚”的樣子,劇亮冷笑了一聲,直接打斷了他倆的話:“算了,舒濤,不用費事了。有什麽話我們回特别辦再說。”
舒濤點了點頭,不再和任然廢話,回身退到了一旁。
劇亮看着任然說道:“當初你不是絞盡腦汁也要進特别辦嗎?現在你不進都不行了,作好在特别辦過下輩子的準備吧。”
這時,任然臉上的笑容變得有些僵硬,他眨巴眨巴眼睛,低下了頭不再說話。他的這個反應,劇亮很滿意。劇局長招了招手,将楊建叫了過來,指着地上躺着的李陽光,說道:“把他也弄醒,準備一下,雪停了我們就下山。”
說完,指着楊建對着郝仁義說道,“雪停之後,楊建跟我們一起下山,你們繼續留在山上消滅狼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