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陣又名吸魂陣、滅絕陣,起源于何時何地不詳。這個陣法針對的是人的魂魄,一旦陣法開始運行,會對陣中人的魂魄形成不可逆轉的傷害,就算死後轉世投胎,基本也是輪入畜生道,再投人胎的概率也非常渺茫,早在宋朝末期的時候就被列入不祥陣法。嘉靖六年,正一道名士,總領道教事就曾頒布術法十禁,其中第九禁就是煞陣。
根據回憶,煞陣布局時需要一塊極陰之地,将入陣人的生辰八字寫在陣符上,另外還要一把殺生劍,上下左右四門分别用雞、狗、兔、龜的骨頭壓住。但是具體到引發、回避和破解陣法,卻沒了下文。
李茜發現煞陣的時候,已經在陣法的輻射範圍之内。他當場就驚出一身冷汗。但是不知道什麽緣故,煞陣竟然沒有引發,李茜這算是撿了條命回來,就這樣,他也隻是拍了幾張照片,沒有敢輕易地破壞陣法,就連那幾塊雞狗的骨頭,李茜也沒敢帶幾塊回來。
郝仁義看了照片之後,也是心驚肉跳的,指着躺在雪地裏的任然罵了一通。這時,王大衆在李茜那裏也聽說了煞陣的事情,他眯縫着小眼睛想了半天,對郝仁義說道:“老郝,您先休息一會兒,一會兒我幫您罵。我有件事情想不通,除了楊建之外,咱們幾個的生日都在這個煞陣裏面。而且李茜問過樓小,煞陣的位置是我們往前走的必經之路。不是我說,我們的人員和路線他們這是早就知道的。我就不明白了,姓任的這三個人怎麽會知道得那麽詳細?”
郝仁義的反應并不慢,隻是剛才看到煞陣的照片時太過驚愕,反而将眼前的事情忽略了,現在經王大衆一提醒,郝仁義重新看着任然,半晌都沒有說話。過了一分多鍾之後,他突然轉頭對楊建說道:“不等劇局了,先把這三個人弄醒,我有話要問他們。”
楊建抓了一把雪,剛要給任然灌下去的時候,沒想到郝仁義又把他攔住了:“等一下……别管任然了,先把這小女娃弄醒。”
我在一旁看得明白,郝仁義還是有些忌憚任然,就算有楊建在身邊,還是不敢貿然讓他恢複自由。楊建倒是無所謂,在他眼裏,任然和張小雅的區别并不太大。
不過沒有想到的是,一把雪水灌下去,張小雅還是在雪地裏一動不動地躺着,一點都沒有要起身的意思。郝仁義看了一眼雪地上的張小雅,又看向楊建說道:“再試一次?”
楊建面無表情地說道:“不用。”
這時,那隻黑貓一扭一扭地走到了張小雅的身邊,輕輕地一蹿,蹿到張小雅的身上,貓嘴裏好像含了一個什麽東西,在裏面一動一動的。它兩隻爪子搭在張小雅的肩頭,貓嘴對着人嘴,将它嘴裏的東西送了過去。
“哇……”的一聲,張小雅突然動了,她猛地翻身,将嘴裏的東西吐了出來。伴随着胃液和一系列的嘔吐物,一個毛茸茸的小肉球也被吐到了雪地裏,這個小肉球就是黑貓剛才喂進張小雅嘴裏的東西。看到了自己嘔吐出來的東西後,張小雅本來已經被凍得煞白的小臉更沒了血色,掙紮着跪在了雪地裏,雙手撐着地,低着頭又是一陣幹嘔。
還沒等郝仁義說話,王大衆突然沖到了張小雅的身邊,忍着惡心,将那個小毛球用雪搓了搓,小毛球跳了起來,對着王大衆一陣吱吱亂叫。這時才看清,黑貓剛才嘴裏一直含着的竟然是錢鼠。
“你不好好管管你的貓!”
王大衆氣得渾身直顫,沖着楊建大喊道。沒等楊建說話,黑貓轉到了王大衆的腳下,對着他輕輕地叫了一聲:“敖……”
經曆了剛才那一幕,這一聲敖讓王大衆頓時打了個哆嗦,他本能地後退了一步,有點不敢對視黑貓的眼神。
黑貓覺得無趣,把頭一扭,又看向雪地裏的錢鼠。這隻大耗子叫都沒叫,猛地一蹿,順着王大衆的褲腿,爬進了他的上衣口袋裏,隻把頭露出來盯着黑貓。
郝仁義沒理會王大衆,等到張小雅這邊吐得差不多了,他才說道:“說吧,再裝死也沒用了。”
張小雅慢慢地從雪地裏站了起來,用袖子擦了擦嘴角,又在我們每個人的臉上看了一遍,她沒有回答郝仁義的話,反而皺着眉頭對楊建說道:“你是誰?”
楊建沒有理會張小雅,他走到王大衆的面前,黑貓就像和楊建有心靈感應一樣,突然向後一轉,四肢爪子同時一撐地,直接蹿到了楊建的肩頭,之後兩隻後腿一蹲,竟然坐在了他的肩膀上。龇着滿嘴的小黑牙,慢悠悠地喊了一句:“敖……”
張小雅的目光從楊建轉移到了黑貓的身上,她的牙齒緊緊地咬着嘴唇,瞳孔一陣緊縮,嘴中喃喃說了一個字:“敖……”
郝仁義就這麽直接被無視了,顯得略有尴尬。他咳嗽了一聲後,又開始說道:“不是我說,學完了貓叫,你是不是該說句人話了,你們到這裏不是就爲了欣賞雪景吧?”
張小雅的目光終于離開了那一人一貓,回頭看了郝仁義一眼,咬字略顯生硬地說道:“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先生,我是F國人,是到這裏來旅遊的,我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郝仁義沒想到張小雅會來這一手死不認賬,一時之間,他也有點愣住了。
張小雅接着說道:“你們是什麽人?我可以理解我是被綁架了嗎?”說着,張小雅的臉上流露出一種驚恐的表情:“請不要傷害我,我願意合作,我的家人也會合作的。他們會爲我交贖金的。看在上帝的分上,請不要傷害我。”說着,竟然蹲在地上,嗚嗚地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