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樓小臉色白得吓人，腦門上也見了密密麻麻的汗珠。他屋裏屋外來回走了幾趟，就連房子後面的菜地都轉了一圈，還是沒有發現一點蛛絲馬迹。最後向我們幾個“外人”問了一個很無厘頭的問題:“你們誰知道他們幾個人哪去了？”
場面沉默了一會兒之後，郝仁義皺着眉頭說道:“小樓，不是我說，我們一直都在一起，你戰友他們去哪了，我們怎麽會知道？你先别心急，也許他們接到了突然的命令，要立即趕往别的地方去處理什麽事情，可能是情況緊急，來不及通知你了。”
樓小一直盯着郝仁義的眼睛，等他說完後，樓小冷笑了一聲，說道:“你們到底是什麽人？”這句話問得冷不防，我們都是一愣，不自覺地都看了他一眼。就這一眼，已經證明我們有些問題了。我們的反應好像在樓小的意料之中，他突然在槍架上抄起一把突擊步槍對着我們，咔，猛的一拉槍栓，厲聲說道:“軍區大比武的時候，我也參加了，沒聽說過有你們這幾号特等射手，我去機場接機也沒看見公告闆标志有什麽航班降落，你們就這麽出來了。這個哨所成立幾十年了，一直風平浪靜的，你們一來，整個哨所都空了，沒有那麽巧了吧？打狼……哼！你們才是狼吧？”
看不出樓小的心思這麽缜密，雖然大方向錯了，但是一開始就能發現我們的纰漏，就相當難得了。這還是那個舉着“香梨”的牌子來接機的小少尉嗎？他突然來這麽一下子，我們還真不好回答，總不能把特别辦的實地告訴他吧。一時之間，我們就這麽僵持着。
“算了，和你說實話吧，就這麽死在你手裏不值。”
王大衆有些無奈地苦笑了一下，不過“說實話”這三個字從他嘴裏說出來，多少有一些天方夜譚的感覺。
王大衆看了一眼郝仁義，郝仁義竟然沒有反對，算是默許了。王大衆接着說道:“被你說着了，他們真的不是當兵的，我們都是一個單位的。我是警察不假，不過不是什麽林業警察，我是警察部緝毒處特别事務科科長王大衆，他們都是我的同事。我們來這裏是爲了追捕三個毒販子。”
樓小聽了冷笑了一聲，說道:“你怎麽不說你們是中N海的？反正是胡說八道，怎麽不說得大點？”
王大衆喘了口粗氣，指着自己胸口說道:“口袋裏有我的證件，你拿出來自己看。”
樓小猶豫了一下，将槍口抵在王大衆的腦袋上，看着我們幾個說道:“不管你們誰亂動，第一個死的是他。”說着，空出左手小心翼翼在王大衆的口袋裏掏出一張證件。
這證件我倒是認得，是王大衆短暫地提升爲緝毒處科長時置辦的。後來在緝毒處離職的時候，這個證件他沒有交上去，留在他那裏算是個念想。沒想到今天竟然用上了。樓小比對了證件上的照片，确定就是王大衆後，還是将信将疑的。這時，郝仁義突然說道:“不是我說，你要是拿不準就打個電話回去問問，讓你們部隊的人來證實我們的身份。”
郝仁義的話讓王大衆有點心虛起來，再說話時已經不像剛才那麽自然:“是啊，不信……就打電話，打電話啊。”
不知道郝仁義是什麽意思，樓小一個電話打出去，當場就能拆穿王大衆的“實話”。不過看郝仁義一副把握十足的樣子，我們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樓小一通電話打出去，他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等他關上電話後，順手也将槍口低了下去，嘴裏嘀咕道:“警察就警察嘛，沒事裝什麽當兵的？”
郝仁義微微一笑，說道:“你都問明白了？”
樓小說道:“我這邊的人也沒說清楚，不過能證明你們是警察，說是執行秘密任務的。”
郝仁義點了點頭，又說道:“以後别動不動就掏槍的，别誤傷了好人。”說到這裏，他臉上的表情突然變得有些怪異，不過馬上又恢複了正常。郝仁義接着說道:“不過也可以理解，這裏的情況還是有些怪異，不是……”他拉了一個長音，雙眼皮上翻，向屋頂看去，之後突然喊出來最後兩個字:“我說！”
這兩個字出唇時，郝仁義猛的奪過了樓小手上的突擊步槍，對準天花闆就是一陣掃射。與此同時，李茜沖到槍架旁，抄起一把突擊步槍，和郝仁義一起向天棚掃射。房子上面有人！我和王大衆也反應過來，各自拿出來自己槍盒裏面的突擊步槍，對着天花闆，等着上面的反應。
郝仁義和李茜一梭子子彈很快打光，他倆棄了手中的突擊步槍，換上了從特别辦帶來的槍支。楊建眯縫着眼睛看向天花闆，沒說話也沒有任何動作。槍聲停止之後，寂靜了五六秒鍾，房頂上突然一個男人說話的聲音:“郝組長，這麽多年不見，一見面就這麽歡迎我，場面有點太隆重了吧。”這聲音從天花闆上傳下來，卻不能确定具體的位置。
郝仁義看着天花闆一陣冷笑，說道:“任然……不是我說，二十多年不見了。今天見到你的老組長，你就不能露一面嗎？”
屋頂上沉默了一會兒之後，也傳來一陣笑聲:“還是算了吧，等劇胖子他們的人到齊了，我們再一塊見吧，到時候我再給你們一個驚喜，提前告訴你，讓你有點思想準備。”說話的聲音越說越遠，他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能感覺到聲音已經在屋子外面了。郝仁義二話不說，提着步槍就向門外追去。
我距離門口最近，當下也沒有猶豫，舉着突擊步槍跟在郝仁義的身後就向外追去。出了院子就看見一個有些肥胖的人影已經在二百米之外的雪地上狂奔。
這個胖子就是任然？當時也來不及細想，舉槍對着人影的背後就是一槍。随着這一聲槍響，人影應聲倒地，但是馬上就爬起來，繼續踉跄着向前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