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然在特别辦的日子裏,除了每天正常工作之外,就是和我現在一樣,在資料室裏面泡着。當時還沒有調查員不能在資料室裏面過夜的規定,任然就幾乎天天晚上都在資料室裏耗到天亮。除了資料室之外,他最感興趣的就是沐陽的六組了,經常有事沒事地去六組轉悠。雖然沐陽總是一副愛搭不理的樣子,但是一點都不影響任然繼續來向沐陽問東問西的心情。
在以任然爲主力,處理了幾次重大事件之後,劇亮甚至有了升任然爲組長,成立第七調查組的想法。就在這時,劇局長無意之中知道了幾年前,在日B宗教事物處理委員會成立的事情。得知任然就是宗教事物處理委員會的宗教法人之後,劇亮開始對任然警覺起來,通過特殊渠道,開始調查任然的背景。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初查之後得知,任然之前說他宗教事物處理委員會的外祖父倒是有這麽一個人,這個人也有一個外孫子,隻不過那個孫子不是姓任,而且他小時候得了小兒麻痹症,現在出門不是坐輪椅,就是架着雙拐。
繼續調查的結果吓了劇亮一身的冷汗,任然的曾外祖父姓汴,就是當年宗教事物處理委員會的會長汴萬宗。汴萬宗子孫不旺,他一共娶了九個老婆,卻隻生了一個女兒,汴小姐的時運不濟,36歲才嫁出去,42歲拼死生子,生下一個女兒之後因爲難産撒手人寰。汴萬宗舍了十年的陽壽都沒有将自己的女兒救回來。
因爲女兒是難産死的,汴會長一開始對自己的外孫女就沒什麽感情,直到他的外孫女長大嫁人,給他生了一個重外孫之後情況才有了好轉。這個重外孫就是任然。
汴萬宗家産巨富,自打任然生下來就指定他是汴萬宗遺産的唯一繼承人。
任然從小跟着汴萬宗長大,三歲時汴會長就已經開始教他各種咒語,五歲時七星和八卦步法已經走得像模像樣。在汴萬宗的熏陶下,黃然二十歲出頭,他的能力在這個圈子裏已經首屈一指。
任然剛到大陸時,任職合資銀行的外資股東之一就是汴萬宗遺産管理基金。而雇傭任然的地産公司之所以這幾年發展得這麽順利,是因爲向這家合資銀行貸了一筆龐大的款項。把這些信息聯系到一起,劇亮頓時都覺得自己的脊梁溝冒起了涼氣。在外人眼裏,劇亮就是一隻營養過剩的老狐狸。可誰能想到,這隻老狐狸竟然被一個不到三十歲的年輕人耍得團團轉?
劇局長得知任然的底細之後,表面上對他的态度沒有任何變化,但是暗地裏已經開始防備任然。本來劇亮是想着在暗處觀察,等着任然自己露出馬腳,可沒想到任然不知嗅到了什麽味道。在之後不久的一天晚上,他突然在特别辦裏消失得無影無蹤,和他一起消失的還有資料室裏将近四分之一的檔案資料(自此以後,才有了調查員不能在資料室裏過夜的規定),最讓劇亮吐血的是,任然竟然還摸到了特别辦的地下四層。那裏是局長級别的專屬區域,自從建成以來,除了劇亮和他親自帶的人之外,還沒有外人進去過。
至于任然到底在地下四層得到了什麽東西,劇亮一直都沒說,他是打碎了牙齒,都爛在了肚子裏。但是有過謠傳,任然的目标其實是特别辦最神秘區域——地下五層的一件什麽東西。因爲他沒有找到地下五層的開啓方法,所以隻好作罷,但是賊不走空,臨走時,他順走了地下四層都可以作爲鎮局之寶的幾件神器。
劇亮什麽時候吃過這麽大的虧?當時吐血的心都有。自從這之後,黃然一直銷聲匿迹,沒想到過了二十多年,他又一次冒出了頭。
大衆說完之後,點上根香煙,慢悠悠地抽了一口說道:“也不知道這個姓任的是哪根筋搭錯了,還敢在咱們特别辦的範圍内露頭。看吧,張處,這次就算把天捅個窟窿,也要把這個任然揪出來,要不然劇局長到死都閉不上眼。”
“大衆,我還是有件事情想不通。”我皺着眉頭對大衆說道,“二十年前,任然偷走資料和去地下四層的時候,沐陽在幹嗎?有人在特别辦偷東西他能不知道嗎?”
大衆看了我一眼,臉上露出來一個古怪的表情,說道:“據說當時他就在特别辦裏,至于爲什麽沒有去抓任然……那就不好說了。當時有好幾個版本,有說沐科根本就沒看上任然偷走的那點東西,不值得一抓。還有的說法離譜一點,說任然進特别辦的主要目的是想挖走沐科,爲他的宗教事物處理委員會的複興樹一面大旗。而沐科也早就被任然說動了,他倆本來想一起離開特别辦的,可不知道爲什麽沐科最後一刻改變了注意,要不然别說地下四層了,就連地下五層裏面的東西也早就搬空了。”
說到這裏,大衆頓了一下,狠抽了一口香煙之後,繼續說道:“還有一種說法,是說任然剛動手的時候,沐科就察覺了,他當時就到了現場,可是不知道爲什麽,後來沐科又改變了主意,放了任然一馬。”
我還想繼續向大衆詢問當時的細節時,會議室的大門突然開了,劇胖子的秘書王小小走出來說道:“劇局長讓大家進去,繼續開會。”
等我們再次進入會議室後,看見裏面幾位組長(阿薩除外)臉色都陰沉得可怕。我們一群人陸續坐好之後,劇亮開始說道:“剛才我和幾位組長都商量了一下。這次龍鱗狼災我們要有足夠的重視,在狼群裏面已經有妖化的傾向,這是非常危險的信号,而且也不能排除妖化的狼是單獨的個體行爲。也就是說整個狼群都有妖化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