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誰在後面踹了他一腳，沒好氣地說道:“羽化……還兵解？你聽不出來王大衆在胡說八道嗎？這話你也信？”
李茜回嘴道:“那是沐陽……沐科長，别說他是準備成仙了，就是天神下凡我都信！高個，你笑什麽？剛才說的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王大衆一撇嘴:“你愛信不信……”
李茜他們到了之後，我和王大衆基本上就沒什麽事了，想去找沐陽再詢問一下地珠的事情，不過這時他已經出了大門，将他之前在大門口留下的腳印痕迹都給擦了。
這時，天色也蒙蒙亮了，其他人善後的事做慣了，輕車熟路，沒有多久就将腐骨處理好，裝進了一個黑色的塑膠袋中。
本來我還想着找機會向譚磊詢問有關“天文圖”和“人鬼合一術”的事情。可譚磊一直在沐陽的身邊耳語着什麽。
沐陽的臉上一直沒有什麽表情，看到腐骨裝好之後，說道:“譚磊留下，剩下的人都回特别辦。”
說着，他看了譚磊一眼，拿着燒杯的手突然一張，手上的燒杯憑空消失，再出現時已經在譚磊的手中。他倆就像事先練習過一樣，在燒杯消失的時候，譚磊已經伸手在空中一抓，就像是在空氣中将燒杯抓出來一樣。
在特别辦呆得久了，類似這樣的事已經見怪不怪了。不過李茜還是湊到我身邊小聲說道:“張處，沐科給譚磊的是什麽東西？怎麽看着那麽像馬糞？”
雖然知道他是在開玩笑，我也還是白了他一眼，說道:“你見過這麽……漂亮的馬糞嗎？”
看來地珠也算是比較生僻的物品了，李茜在特别辦也有幾年了，見了地珠竟然沒有認出來。
如何回到特别辦不必細說，沐陽回來後第一時間就直奔劇亮的辦公室，兩人具體談了什麽沒有人知道，隻是直到天黑也沒見他從局長辦公室裏走出來。後來聽那天晚上值班的人說，局長辦公室的燈到第二天淩晨四點還是亮着的。第二天早上，我再看見劇亮時，他就跟沒事人一樣，隻是沐陽失去了蹤影。
從天虎回來後一個多月正趕上入冬，我和王大衆基本上都沒什麽事可幹。用郝仁義的話說，現在到了淡季。反正也沒有什麽事做，我幹脆每天上班之後，先去點了個卯，然後就直接去資料室，在那裏待上一天。我自己都不理解爲什麽會對這些看似枯燥無比的資料這麽感興趣，隻是知道在閱讀這些資料的時候，我就像上了毒瘾一樣，陷了進去不能自拔。直到每天下班（資料室裏的規定，除了特殊情況之外，調查員不得在資料室裏過夜），我才戀戀不舍地離開，重新回到現實生活中來。
這段時間裏，鐵老道還是有事沒事就來坐坐，他的身份特殊，除了王大衆之外，包括劇亮，也沒什麽人敢惹他。也不知道他是怎麽想的，特别辦裏就是王大衆不拿他當盤菜，他還偏偏往王大衆的面前湊。他們倆一個看似不着四六，一個确實爲老不尊，湊在一起就沒有什麽好事。
王大衆有一次說漏嘴了，把他以前去天上人間花天酒地的事情說了，鐵老道當時眼睛就亮了，非逼着王大衆說細節。把王大衆說煩了，最後扔了一句話：“不就是天上人間嗎？晚上帶你去一次，别等到你走了都閉不上眼。”
王大衆和鐵老道可能是覺得就倆人，底氣有點不足，索性把我也拉了進來。正巧那幾天開始每季度一次的資料統計（除特殊情況外，其他的閑調查員免進），我也悶得發慌，王大衆請客，又是天上人間這種男人的聖地，不去白不去……
好不容易等到天黑之後，華燈初上。我們三個開車到了天上人間，和想象的不一樣，這裏冷冷清清的。走進了看一眼，大門已經被封了，一打聽，天上人間好像是惹了什麽事。今天下午警察局來了大隊人馬，直接抓人封店了。不過失望的不止我們三個，在我們之前有幾個外地人慕名而來，聽到天上人間被封的消息，其中一個帶頭的對鐵老道憤憤道：“娼都不讓嫖了，還有王法嗎！”把鐵老道說了個莫名其妙。
天上人間去不成了，我們隻能找了個大館子，在裏面胡吃海塞了一頓。鐵老道可能是覺得有口氣出不來，點菜的時候，不看菜肴，光看價錢，哪個貴就點哪個。點得王大衆隻抽涼氣：“老鐵大師，先說明白了，我不是心疼錢，可你也不能照着最後一頓來造吧？這頓吃完了，你就那什麽了？不是我說，飯是我請，命可是你自己的。想開點，去不成天上人間就當修身養性吧……”
鐵老道剛想還嘴的時候，我們三人的電話幾乎同時響了起來，打給鐵老道的是劇亮的秘書，打給我和王大衆的是郝仁義和李茜，三個電話都是一件事：速回特别辦。
看樣子好像是出了大事了，我們直接就往回趕。回到特别辦直奔會議室，裏面滿滿當當地坐滿了人，我大概看了一眼，除了沐陽和譚磊沒到之外，就連一直都沒怎麽露面的楊建都出現了，他一身黑衣看起來特别紮眼。
看見我們三個回來之後，劇亮公式化地咳嗽了一聲，會議算是正式開始了。
先是照慣例，放了一組幻燈圖片。熒幕上首先出現的是一片白茫茫的雪地，看不出來準确地址，隻是在一片白茫茫中，隐約出現了幾串灰色的點。下一張照片還是這片雪地，隻是鏡頭拉近了，終于看清了那灰色的點，是狼，正确地說是上百頭的狼。
剩下的照片也都是這些狼群，隻不過拍攝的地點變了，分别在雪地裏、山谷和樹林裏，還有一張是在溫泉旁，狼群圍成一圈，正在喝水。沒有多大的工夫，幻燈片放完了，已經開始有人小聲議論起來，觀看這些照片都感覺有些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