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了,想起來剛才譚磊臉上古怪的表情,我心裏暗暗叫苦:譚磊身體裏面的黑氣八成還沒有排幹淨,他不是又被鬼差什麽的附體了吧?
“譚磊!你是想弄死張處嗎?”
王大衆急了,他掏出手槍對着譚磊的腦門說道,“我不管你是怎麽回事,張處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就到下面去陪他!”
說着他想起來槍彈對譚磊不起作用,從腰後拔出來短劍,對着譚磊的脖子一通比劃。
譚磊對王大衆手裏的短劍還是相當忌諱的,他伸出兩根手指頭小心翼翼地在劍身上面擋了一下,說道:“你看清楚了再說話。”
說着,他已經掏出來一個赤紅色的小藥丸,将藥丸掰成兩半,又将其中一半藥丸分成兩半。然後把兩個四分之一個藥丸分别撚成小細末,前後散在我的傷口上。
藥末接觸到傷口之後,非但沒有被鮮血沖開,反而像膠水一樣,瞬間就将鮮血凝固起來。
看見止住了血,譚磊又将剩下的半個藥丸讓我吞了下去,藥丸一下肚,我就感覺到一股暖流順着食道一路向下,幾個呼吸之間,這股暖流就在我的身體裏湧動起來,剛才失血之後的不适感覺也開始随之消失。
“老譚,看不出來,有一套啊。”
看到我的臉上又有了血色,王大衆收了短劍,笑嘻嘻地對譚磊說道,“老譚,不是我說,你這靈丹妙藥在哪整的?還有多餘的嗎?你不知道……那什麽,我最近有點貧血。”
譚磊看了他一眼,說道:“倒還有一丸的,不過你也看見了,我也受了點傷,雖然不重,但是也多少流了一點血,我還靠這個藥丸來生血的。等回去了,有機會我再給你配幾丸。”
王大衆倒是沒有強求,這時,我也感到之前失血過多的不适感已經完全消失。看了一眼正準備給自己給上藥的譚磊,我說道:“老譚,你這藥丸有方子嗎?透露一下嘛,我們自己去多配點藥丸備上,以後保不齊還能有用。”
我知道這個譚磊未必能同意,果不其然,他說道:“方子我有,隻不過裏面的藥材難配。就算是沐科幫忙,也未必能配出來幾丸來。”
他的話音剛落,門口有一人說道:“你們在說我嗎?”大廳内,我們三人都吓了一跳。回頭向說話的位置看去,沐陽正從門外進來,傀儡站在門口,就像沒有看見他一樣,眼睜睜地将沐陽放了進來。
沐陽怎麽會在這兒?這個時候他不是應該封了六感,在四樓看着譚磊的老婆投胎嗎?
這時,譚磊看了看沐陽,又瞅了瞅四樓病房的位置,臉上的驚訝表情無以言表:“你怎麽會在這裏?”
沐陽的手裏提着一個不知道什麽植物的根莖,上面包裹了一層厚厚的泥土,要是沒有這層泥土,單看外面的形狀,我會以爲沐陽手上的是一根蘿蔔。
譚磊看清了這塊根莖之後。再說話時,他幾乎是咆哮着說出來的:“不是說好了,我老婆投胎時的安全交給你了嗎?我說的還不夠明白嗎?地珠我不要了!你爲什麽還要去收地珠,你不在的時候出了事,我老婆怎麽辦?!你知不知道剛才有人差一點上了四樓?!”
我這才聽明白,原來沐陽手上蘿蔔一樣的植物根莖竟然就是他們口中的地珠。自打譚磊進了特别辦之後,還沒有看到過他敢這麽和沐陽說話,而沐陽還是一副什麽都無所謂的樣子,不過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沐陽竟然沒有用他那種特有的語氣譏諷譚磊,任由譚磊就這麽對他喊叫着。
最後還是我看不下去了,沐陽說翻臉就翻臉,老譚啊,你見好就收吧。
我對已經臉紅脖子粗的譚磊說道:“老譚,有什麽話以後再說吧,先上去看看你老婆怎麽樣了吧。說不定都已經生下來了。”
聽了我的話後,譚磊先是愣了一下,瞬間就反應過來,調頭就向樓上跑去。在一般人的眼中,譚磊就是腳不沾地,貼着樓梯直接飛上去的。可是他在四樓的樓梯口卻突然僵住了,緊接着像是被人在小肚子上打了一拳,直接從四樓掉到了一樓大廳。
咚的一聲,譚磊摔倒在地闆上,翻了幾個滾,等他晃晃悠悠準備站起來的時候,沐陽已經站在他的面前,用他特有的不冷不熱的語調說道:“你剛才說什麽來着?我不在的時候,你老婆怎麽辦?現在知道了嗎?”
頓了一下,沐陽又說道,“還有,我說的是保你老婆的魂魄安全投胎,不是順利生産,生孩子是你丈母娘的事,這個不用我在旁邊看着吧?”
譚磊摔下來之後,雖沒有什麽大礙,但也是渾身鮮血淋漓的,他之前的幾道傷口本來已經有了開始愈合的趨勢,這麽一折騰之後,傷口又再迸開,尤其是他胸前的傷口,再次撕裂的傷口深處,已經能看見裏面的一條條肋骨。
譚磊又掏出來一顆給我外敷内用的那種小藥丸,他也顧不得外敷了,一整顆藥丸扔進嘴裏,胡亂嚼了幾下後,和着自己的唾液将藥丸咽了下去。
片刻之後,譚磊的氣色算是恢複了正常,不過他再對着沐陽說話的時候,有些騷眉搭眼的,語調也降低了幾個檔次:“沐科,我剛才是急瘋了,說的胡話,您别在意。怎麽處置回去再說。我老婆出生的時辰快到了,您是不是讓我上去看一眼?”
沐陽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說道:“還是别上去了,來不及了。”
譚磊愣了一下,說道:“什麽來不及了,沐科,您這話是什麽意思?”
他的話剛剛說完,突然四樓的病房裏開始嘈雜起來,之前一樓大廳裏就算打翻了天,上面病房都是靜悄悄的,沒有一點反應(譚磊之前說過,他老婆投胎的時候,會施法讓病房裏面的人睡過去),現在卻突然亂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