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他伸手将自己身上的幾根弩箭拔了出來,弩箭的符咒對譚磊本人沒有任何作用。
我看到譚磊恢複了正常,神秘人趴在地闆上一動不動時,壓在胸口的這口氣突然洩了,整個人直接癱倒了地上,趴在三樓樓梯斷裂的護欄處喘着粗氣,看着下面的一舉一動。
傀儡吸光了譚磊體内的黑氣之後,走到大門口,面朝裏直挺挺站着。
譚磊将拔下來的弩箭握在手裏,慢慢起身,在不遠處撿起了弓弩,上好了一根弩箭,對着還趴在地闆上的神秘人就是一箭,弩箭射中了他的左腿,神秘人還是一動不動,沒有任何反應。
譚磊冷笑了一聲,又上了第二根弩箭,對準神秘人的右腿說道:“有本事你就一直别動。”
最後一個字說出口的時候,譚磊摳動了弓弩,這支弩箭準确無誤地射中了神秘人的右腿。這次神秘人的身體瞬間僵了一下,之後開始有了輕微的震顫。譚磊将他手中最後一根弩箭裝進了弓弩裏,沒有說話,直接射向神秘人的腦袋。在弩箭射出去的一刹那,神秘人突然翻了個身,弩箭擦着他的頭皮,射到了地闆上。
神秘人雖然躲開了弩箭,但是他的兩腿已經失去了活動的能力,隻能趴在地闆上冷冷地看着譚磊。
譚磊也在看他,說道:“這副皮囊不是你的本尊吧?明明找了一個死人做替身,還能一點屍氣都不漏,這死人還能流血,知道疼痛更是難得。我在外面還以爲你這是一種高明的控屍術,現在看着又不太像……現在看..”
說到這,譚磊頓了一下後,突然又說道,“人鬼合一術,想不到特别辦會有人懂天文圖裏的東西,你到底是誰?說吧。”
神秘人沉默了良久,最後歎了口氣終于說道:“可惜了,就差一步。”說完他頓了一下,又盯着譚磊說道,“今天隻是個開始,路還長着呢,和沐陽說一聲,我不相信下次他的運氣也會這麽好。”
最後一個字說完之後,他整個人突然癱倒了地闆上,神秘人的身體散發出來一種強烈的屍臭,我在三樓都聞得清清楚楚。随後,他的身體開始塌陷,下面還有淡黃色的屍水慢慢流了出來。
譚磊隻是淡淡地看了一眼,就不再理他,任由神秘人變成白骨。
譚磊走到王大衆的跟前,扒開他的眼皮開了一眼,譚磊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掏出來一個小蠟丸,捏碎了外面的蠟皮,将裏面的藥丸塞進了王大衆的嘴裏,五六分鍾後,王大衆慢慢醒過來,他好像還是有點迷糊,分不清現在的狀況,看了譚磊一眼,晃了晃腦袋說道:“老譚,你老婆生了嗎?”
王大衆在大廳轉了一圈沒有看見我,他回頭對着譚磊說道:“老譚,張處呢?他不是那什麽了吧?”
我從三樓樓梯上站了起來,對他喊道:“王大衆,你才那什麽了!”
王大衆看見我在樓上安然無恙後,咧嘴呵呵一笑,說道:“我這不是關心你嗎?沒那什麽了就好,就怕你那什麽了。”我已經沒力氣和王大衆繼續鬥嘴了,扶着樓梯慢慢地走到了一樓大廳。
王大衆看見我肩頭的弩箭吓了一跳,說道:“張處,你這是怎麽了?誰幹的?”
本來我已經開始有點習慣肩頭的疼痛了,可是被他這麽一提醒,頓時又覺得肩頭的傷口痛入骨髓。
倒吸了口涼氣之後,我才把剛才的過程說了一遍,說完之後又問王大衆:“大衆,我的事說完了,是不是該說說你的事了?我回來就看見你倒在地闆上了,你又是怎麽着的道?”
王大衆歪着腦袋想了半天,還是有點迷迷糊糊的,說道:“你去找繩子的時候,突然從門外面刮進來一陣黑煙,刮得滿大廳都是,我在黑煙裏不敢動,還四處喊你來着。你都沒吱聲。現在想起來,我那陣可能是被人迷暈了。後來好像有人喂我吃了什麽東西,一股藥味直沖腦仁兒,我就被這股子藥味熏醒了。”
“他的運氣好,中的是降術。”
譚磊在神秘人那一堆腐肉枯骨裏面沒有發現什麽線索,回過頭來說道,“他的運氣真不是一般的好,這種降術需要施降人自己的血肉做引,大衆他和下降的人是同一種血型,免疫了降術裏大部分的惡咒,要不然二十個大衆綁在一起,都夠死一個來回的了。”
我看着譚磊現在的樣子,也是夠慘了,他臉色一片慘白,一點血色都沒。他今天晚上的血沒有少流,腳背上的血窟窿和他胸前的傷口現在還在滲血。我看着譚磊說道:“老譚,你沒事吧,一會兒你老婆生下來之後,用不用找了大夫給你輸點血什麽的?”
譚磊擺了擺手,說道:“一點小問題,我自己能解決。張處,就是你的傷有點麻煩。”
他用手在我的傷口處虛畫了個圈,說道:“你傷到骨頭了,要不快點治,你這裏的骨頭都要壞死,到時候就真麻煩了。”
經他這麽一說,我的冷汗一下子就冒出來了,連忙說道:“老譚,你别吓唬我,老實說,這點小傷,應該不用截肢的吧……”
譚磊走到我的面前,低頭看着我傷口上露出的弩箭箭羽,表情有些怪異地說道:“你别動,我看看你的傷口再說!”
還沒等我回答,他突然伸手握住我肩頭的弩箭箭尾,沒等我明白過來,他用力一拔,連同弩箭被拔出來的,還有傷口裏面噴出一米多遠的鮮血。
劇烈的疼痛讓我頓時眼前一黑,一下子就坐到了地闆上,傷口的鮮血倒是不再噴了,但還是流得嘩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