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衆喃喃地說道:“這還算是譚磊嗎?”剛說完,他又發現了一個問題:“嗯?張處,你剛才撂倒的那個人呢?”
他這麽一提醒,我才發現幾分鍾前還躺在地上的神秘人,這時也沒了蹤影,剛才的注意力都在孤魂野鬼和譚磊的身上,那個神秘人什麽時候失蹤的,我竟然一點都不知道。不過這時也沒有心思管他了,因爲譚磊已經開始搖搖晃晃地向醫院這邊走過來了。
“老譚,你還好嗎?不是我說,那什麽,你不用進來了,看着外面就行了。”
王大衆向譚磊喊道。
譚磊就像沒聽到一樣,繼續向我們這邊走過來。
王大衆又喊道:“老譚,沐科下來了,他讓我告訴你,你老婆馬上就生下來了,要你好好地在外面看着,别給他添亂!”
這幾句話有了作用,聽到他老婆馬上就要出生的時候,譚磊渾身一震,他臉上的黑氣瞬間淡了很多,看得出來,他用了很大的氣力,讓自己停住了腳步,渾身顫抖着,嘴裏不停地念叨着他老婆的名字:“靜靜……靜靜……”
突然,譚磊撕心裂肺地嚎叫了一聲,對着我和王大衆這邊喊道:“殺……殺……殺我!”
說着竟然跪到了地上,兩隻手不停地抓着自己的胸口,好像要把裏面的什麽東西抓出來一樣。我和王大衆雖然都舉着手槍,卻都不敢動,完全被眼前的事情驚愕住了。
譚磊的胸口鮮血淋淋的,已經能看到他的肋下露出了白森森的骨頭。我看得一陣眩暈,他這是看出來我和王大衆下不了手,這是要生生挖出自己的心髒,以求速死。
王大衆的臉色也是一陣發白,又向譚磊喊道:“老譚,有什麽話好好說,沐科一會兒就下來,天塌下來,有他頂着!”
譚磊就像沒聽到一樣,還是一下一下抓着自己的胸口,照這架勢,可能都不用挖出心髒,他就能大出血而死。我一咬牙,丢了一隻手槍,順手把王大衆的弓弩搶了過來,對着譚磊一扣扳機……
一支弩箭向他飛了過去,不偏不倚正好射中了他的左手手背。譚磊挖自己的心髒都是不聲不吭的,挨了這一弩箭卻慘号一聲,另一隻手顫顫巍巍地想要拔了弩箭,試了幾次,還是不敢碰它,最後雙眼一翻,竟然暈倒在地面上。
就在我和王大衆沖到大門外,想要把譚磊擡進來的時候,譚磊突然直挺挺地站了起來,黑氣又重新籠罩在他的臉上,他雙腳沒動,整個人卻突然消失。
我和王大衆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一道黑影閃過,他已經出現在我們倆的面前,一手一個,掐住了我和王大衆的脖子,将我們倆憑空提了起來。
我和王大衆在半空中同時打了他五六槍,譚磊挨了十來槍後卻一點反應都沒有,他扭曲的臉上帶着一絲冷笑。我丢了手槍,用盡力氣想要拔腰後的短劍時,王大衆比我快了一步,他拔出來一根弩箭,用力紮在譚磊的肩頭。
“嗷……”的一聲慘叫,“譚磊”吃痛,終于甩開了我們倆。我和王大衆才連滾帶爬地回到了醫院。
我第一時間将短劍拔了出來,王大衆也收了手槍,一手弓弩一手短劍,對着門口在喘粗氣。
再看譚磊時,他已經蹤迹不見,現場除了3一攤血迹之外再沒留下什麽東西。大門前空蕩蕩的,一眼就能望到底,根本藏不住人。王大衆臉上的冷汗已經流了下來,我看了他一眼,說道:“大衆,譚磊人呢?你看見了嗎?”
王大衆搖了搖頭,說道:“譚磊不在後面緊追就不錯了,誰還有工夫看他在哪兒?”
我這時心裏也是怦怦直跳,剛才算是和閻王爺走了個對臉。要是譚磊的手上随便再加幾分力氣,怕早已經掐斷我和王大衆的脖子了。
譚磊體内的陰司鬼差是來阻止靜靜的魂魄投胎的,照現在的情形看,沒有将靜靜的魂魄拘走,那些鬼差應該不會善罷甘休。
譚磊就這麽憑空消失,十有八九是忌諱王大衆手裏的弓弩,現在估計藏在什麽地方,準備突然闖進來給我和王大衆一個措手不及。
門口不安全了,我對着王大衆說道:“大衆,我們别在門口待着,到大廳中央去。”
王大衆馬上明白了我的用意,就在我們倆慢慢地向大廳中央後退時,突然,轟的一聲,門口左邊的水泥牆被撞出來一個大窟窿。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沖了進來,隻是一瞬間就到了我和王大衆的面前。這人口眼歪斜,一臉的黑氣,不是譚磊還能是誰。
好在我和王大衆一直都在防備譚磊會突然沖進來,就在他沖到我們前面的同時,王大衆對着譚磊的小腿就是一弩箭,這一箭正中目标,譚磊在快速奔跑中突然摔倒,他摔出去的姿勢非常怪異,整個人摔出去一溜跟頭,一直到牆角才勉強停住。
譚磊在地上掙紮了一會兒,他的小腿挨了一弩箭,失去了平衡感,勉強起來之後,又再度跌倒。
王大衆沒想到事情解決得會這麽順利,他重新裝好一根弩箭之後,對準還倒在地闆上掙紮的譚磊,轉頭對着我說道:“張處,現在怎麽辦?找繩子把他捆起來,等沐科下來,讓他看着辦?”
我看着還在掙紮的譚磊,要說現在對付他最好的方法,應該是讓王大衆在譚磊另外的一手一腳各射一弩箭。封住他的四肢,讓譚磊徹底動彈不得。
要是面前倒着的人是舒濤或者是誰,再射上他們兩箭倒也無所謂。可想起譚磊剛才隻求速死的那一幕,我的心還是硬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