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衆打開他手邊的兩個保溫箱,一箱子紅燒蹄膀一箱子東坡肉。四個保溫箱全是肉菜,一點菜葉都看不見。
一秒鍾前我還饑腸辘辘的,現在看着成堆的肉竟然沒了胃口。就連一向以食肉獸自居的王大衆,撕了兩個雞大腿一頓猛嚼之後,又抄起來一隻蹄膀,猶豫了半天之後還是放了回去:“不是我說,海鮮不海鮮的我就不提了,也不能這麽光整肉啊,看着就膩,拍個黃瓜也是好的嘛。”
我沒理王大衆,挑着瘦一點的肉吃了幾口,就膩得再也吃不動了。喝了一口水之後,找了個盤子裝了一隻扒雞,對王大衆說道:“大衆,你慢慢吃,我去給譚磊送去,沐陽不來,他也沒心思過來吃東西。”
王大衆也跟着我出了房間:“一起走吧,我呆在這裏能活活膩死,還是譚磊聰明,眼不見……嗯?譚磊呢?”
大廳裏面空蕩蕩的,譚磊已經沒了蹤影。
王大衆壓低了聲音說道:“不會出什麽事了吧?”
“應該沒事,别小看譚磊,真出事的話不可能一點動靜都沒有。”話是這麽說的,其實我的心裏也沒有底,醫院裏的陰陽平衡已經被譚磊的陣法徹底打亂了,樓上樓下到處都是一股一股濃郁的陰氣,天眼在這樣的環境下,很難發現什麽異常的情況。
我将手中的盤子放在地闆上,和王大衆慢慢地向大廳走去。走了沒幾步,突然,空氣中響起了一陣尖利刺耳的聲音。伴随着這陣聲音,我們腳下的地闆劇烈地晃動起來,緊接着整個醫院都跟着顫抖起來。
“地震了!快跑啊!”李老闆一家幾口連同留守的大夫和護士已經沖到了四樓的樓梯上。
就在這時,醫院的大門開了,譚磊從門外走了進來,擡頭瞪着眼睛對着李老闆幾個人一聲斷喝:“回去!這不是地震!”
就這麽一會工夫,譚磊臉色蠟黃渾身大汗,一撮頭發貼在腦門上,身上的衣服已經濕透了,看上去狼狽無比。
這時,劇烈的震動已經消失了,不過李老闆幾個人還是不放心,中間一個40多歲的女大夫說道:“還是出去觀察一下,要真不是地震我們再回來。産婦還沒有陣痛的預兆,一時半會兒還生不了。”
譚磊哼了一聲,沒有理她,隻是冷冰冰地看着站在人群最前面的李老闆說道:“還記得我之前的話嗎?不凡之子,必異其生。剛才的異動沒有什麽大不了的。”頓了一下,譚磊又說道,“你的命運在你女兒的肚子裏面,如果有什麽閃失的話,最倒黴的就是你。”
譚磊的話除了我和王大衆之外,就隻有李老闆明白是怎麽回事,他猶豫了幾秒鍾後,回頭對着他身後的人說道:“沒事了,剛才不是地震,聽譚大師的,都回去。”
李家的人還好辦,醫院留守的醫生和護士還是猶猶豫豫的。
李老闆一咬牙,說道:“隻要我外孫子平平安安地生下來,我給你們每人一個五……十萬的大紅包!”
錢到位,什麽都好辦了。衆醫護簇擁着産婦又回到了病房。李老闆臨走時,還沒忘了向譚磊說道:“譚大師,剩下的事就擺拜托你了,等我外孫子一生下來,我姓李的還有一份心意送上。”
譚磊的精神不是太好,懶得和他廢話,随便擺了擺手算是打發李老闆走了。
等到李老闆衆人離開之後,譚磊就像突然洩了氣一樣,晃了幾晃差點栽倒,我一個箭步沖過去扶住了他:“老譚,你這是怎麽整的?這麽一會兒工夫,你幹什麽去了?”
譚磊緩了一下,精神稍微好了一點,臉上多少有了一點血色。他擡頭看了我和王大衆一眼,說道:“晚上的事,可能有變數,你們倆要多加小心了。”
王大衆走到跟前,皺着眉頭說道:“出岔頭了?”
譚磊擺擺手沒有說話,他掏出來一個白色蠟丸,捏碎了蠟皮露出來裏面蠶豆大小的藥丸。
譚磊閉着眼睛将藥丸含在嘴裏,和着唾液慢慢地磨碎了藥丸,也不就水,徐徐地将藥吞了下去。
過了一分鍾左右,譚磊再睜眼時,臉上的氣色又好了不少,他這才說道:“你們剛才離開的時候,我在醫院門口布置的一個警戒陣法突然顯示有人闖了進來。我出去查看,着了那個人的道,吃了點虧。”
我心裏面吃驚不小,譚磊的本事我見過,除了沐陽之外,誰能讓他吃虧?(女校的那次不算,如果譚磊不是事先被人暗算,他的徒子徒孫絕對傷不了他。)
王大衆有點誇張地做了個吃驚的表情:“不是我說,老譚,除了沐科之外,還有人能傷得了你?”
譚磊的眼睛眯縫起來,瞳孔一陣緊縮,說道:“那個人是有備而來的,他好像知道我的弱點一樣,下手幾乎都是針對我弱點的,要不是我還有點道行,剛才那一下子我就回不來了。不過就這樣,我也沒讓他好過,他的傷不不比我輕。”
我也有點吃驚:“老譚,能猜到是誰嗎?是你以前的仇家來尋仇,還是爲了什麽來的?”
譚磊低着頭,想了半天後,還是搖頭說道:“基本上我沒有活着的仇家,還知道我底細這麽清楚的……我真是想不到能是誰。”
我和王大衆面面相觑,好在譚磊現在的情況還不是太糟,加上沐陽馬上就要回來……
想到沐陽,我心裏突然有了一個念頭,襲擊譚磊的人好像很熟悉我們,他專門挑了沐陽不在的時候下手,而且還很熟悉譚磊的弱點,似乎這個人相當的了解我們。我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醫院的大門開了,大門開得太突然,我們都沒有什麽準備,都吓了一跳。我的手已經伸到背後,摸着了槍柄。
就在這時,沐陽沒事人一樣,推開大門,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