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張嘴咬住弓弩,兩隻手試了試木闆的負重。感覺沒有問題後,雙手同時使勁,我的上半身已經出了洞口,第一時間左右來回掃了一眼。甲闆上空空蕩蕩的沒有看見郝仁義他們三個。來不及細看,一翻身我回到了甲闆上。
甲闆上還是霧氣蒙蒙的,我握着弓弩三百六十度轉了一圈,還是沒有發現郝仁義三人的蹤迹。剛想喊幾聲的時候,下面王大衆喊道:“張處,看見他們了嗎?”
“他們不在上面!大衆,你上來吧!”
王大衆猶豫了一下,又喊了一聲:“張處,你去閘門口接我一下!”
接近着,就聽見下面船艙裏面一陣奔跑的聲音,幾秒鍾後,王大衆從閘門裏跑了出來。
看着空蕩蕩的甲闆上什麽都沒有,王大衆來回轉了好幾個圈後,對我說道:“他們人呢?”
我皺着眉頭說道:“我上來的時候就這樣,找找吧,他們可能又發現了一個下去船艙的入口,就先下去了!”
最後兩句話是給我自己寬心,在鬼船上失蹤了幾個人,會有無數的理由。
我和王大衆在甲闆上連喊帶叫的找了幾圈,也沒有發現郝仁義三人的蹤迹。最後在之前王大衆劍削斷手的位置,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
在那個位置明明有一個被王大衆用屁股坐出來的大洞。可現在看上去,那個位置的大洞已經找不到了,所有的地闆都是完整無缺的,完全看不出來哪裏有損壞的。就連王大衆斬斷枯手時,噴了一地的血污都沒了痕迹。
我和王大衆互看了一眼,王大衆這時已經沒有心思嬉皮笑臉了,他歪着頭想了半天,說道:“張處,你在下面的時候,聽見甲闆上有什麽怪聲嗎?”
“沒有,剛才全部的心思都在那個黑衣人的身上。我還納悶,怎麽郝仁義他們那麽聽話,說不讓他們下來,他們就真不下來!”
我說話的時候,發現王大衆露出一種奇怪的表情,便向他問道:“大衆,你到底什麽意思?”
王大衆看着我,歎了口氣,說道:“我聽到了……”
王大衆的話讓我心裏咯噔一下:“你聽見什麽了?”
“我還以爲你也聽見了!”
王大衆咕哝了一句,看着我繼續說道:“就在剛才那個黑衣人和你說話的時候,我聽見郝仁義在上面喊了一句‘李茜,動手’,我以爲他們這是要沖下來。本來還想這個機會抽冷子能占點便宜,就給黑衣人來了一箭,沒想到上面就喊了一嗓子,之後連個屁都沒下來。”
郝仁義讓李茜動手?我回憶了當時的場景。上面的三個人,最後向我說話的是李茜,他是向我詢問王大衆的下落,之後再沒有聽見甲闆上有人說話的聲音。想了幾遍腦子裏都沒有印象,王大衆動手之前,郝仁義喊過讓李茜動手的話。
“大衆,你是不是聽錯了?你說郝仁義喊李茜的話,我怎麽一點印象都沒有?”我皺着眉頭,看向王大衆說道。
王大衆喘了口粗氣,迎着我的目光又說道:“那麽後來上面甲闆發出的怪聲呢?你别說連這個你也沒有聽到?”
我一臉茫然的說道:“什麽怪聲?大衆,你說明白點!”
王大衆抓了抓頭皮,瞪大了眼睛看着我說道:“那麽大的聲音你都沒聽見?”
他停頓了一下,看見我搖頭之後,他才又說道:“就是我屁股挨了一箭之後不大一會,上面甲闆上發出來一種,嗯……就是像打樁的聲音一樣。一下一下的,開始還以爲是他們三個在擺什麽陣,我還傻乎乎的再等下文。但是這聲音響了幾下之後,就停了。再後來這上面就像墳地一樣的寂靜。”
“打樁的聲音……”我嘴裏喃喃的重複了一遍。還是沒有任何印象。唯一能靠點邊的,就是在王大衆說的那個時間裏,我的确感到了船身突然有一陣晃動,因爲是在海上,船晃動幾下也沒有什麽奇怪的。當時就沒有多想,不過現在和王大衆的話一印證,那時船身的晃動八成是有問題。
看着我還在想怪聲的事。王大衆緩緩的說道:“不是我說,張處,現在你的天眼還好用嗎?”
其實不用王大衆說,我也發現多少有些不對頭了。之前王大衆差點被地闆下面的枯手拽下去,我沒有一點察覺,就連地闆下面到底是什麽,我都看不見分毫。當時場面緊張,就沒有多想。加上剛才在船艙裏,我連黑暗中黑衣人的相貌都看不見。王大衆都能聽到的,我竟然什麽都聽不到,我的天眼這是出了什麽問題?
“張處,不是讓我猜中了吧?”
王大衆臉上的表情看上去比我還要沮喪。
看着五官已經糾結在一起的王大衆,我突然心中一動,對他說道:“大衆,就算我的天眼被遮住了,你的天眼呢?好像還和以前一樣啊!”
“還别說,我的天眼倒是沒有什麽變化!”
王大衆愣了一下,他的天眼雖不及我,但是貌似現在沒有受到任何影響。我感受不到的事物,他現在依然能感受到一些。
“張處,你不是想指望我吧?”
錯愕之後,王大衆馬上就聽出了我話中的另外一層意思:“别人不知道,張處你還不知道嗎?在特别辦裏,我的天眼能力是排在最後幾名的。靠天眼辦事指望不上我。我的強項拼人品賭運氣。”
我擺擺手,對着王大衆說道:“大衆,你也不用客氣,我知道你低調,不愛出風頭。現在就咱們哥倆,你也該露露實底了!”
“王八蛋才低調!龜孫子才不愛出風頭!”
王大衆對我嚷道:“張處,你看我像低調的人嗎?不是我說,我簡直就是高調的代言人了!”
看着王大衆有些浮誇的表情,我也沒心思和他較真兒了:“大衆,高調低調以後再說,現在用用你的強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