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豐透過車窗玻璃看着郝仁義手指的地方,我借着他的目光看見遠處一個小山包的後面,袅袅的升起了一股白色的煙霧。
田豐和劇亮。鐵老道在車裏又對了一下行動的細節,一直到細節上還沒有什麽纰漏。
鐵老道抱着骨灰盒,先走了十多分鍾之後,田豐和劇亮才慢慢的向小山包走去。
望山跑死馬,看着小山包就在眼前,往前走了将近半個小時才繞到小山包的後面,眼前是一片好大的墳墓,一眼看過去,能有上千座土墳。
墳地的邊上有面向西方的兩間小瓦房。一個小老頭正坐在瓦房邊上呼噜噜的抽着水煙。他抽的不知道是什麽煙,聞起來有一種麻麻的味道。
鐵老道早就到了,他抱着骨灰盒長在和小老頭磨叽:“大爺,民政局的介紹信也給你看了,是他們讓我把三大爺埋這兒的,您就行行方便吧!”
小老頭看了鐵老道一眼,他的嘴巴終于離開了水煙袋:“小娃娃,你懂不懂規矩?你見過誰家死人,直接拉到墳地,刨個坑埋上拉倒的?就說家裏困難點,一摞燒紙就有吧?
你倒好,直接把骨灰匣子抱過來了,連個碑都沒準備,以後再想來看看都找不到地方。
我也看出來了,你這是一錘子買賣啊。告訴你,你想就這麽埋也行。鐵鍬,鎬頭我這兒也有,不借!想埋自己用手去挖坑。”
“大爺,我拿手怎麽挖……”鐵老道一臉的苦澀,還要繼續磨叽。田豐和劇亮已經到了跟前。他倆先是裝模作樣的看了會熱鬧。
小老頭看着田豐和劇亮一皺眉:“你們倆又是幹什麽的?”
劇亮微笑的說道:“來上墳的,大爺,大林村老林家的老大是埋在哪的?”
小老頭有些警惕的看着田豐和劇亮:“你們倆是他什麽人?”
田豐和劇亮愣了一下,細節都想了,就是把這個忘了。看着小老頭皺的越來越緊的眉頭,他倆幾乎同時說道:“我三姑父……”“我大舅……”
兩人說完,沉寂了一秒鍾之後,劇亮的反應快,指着田豐又說道:“我和他是親戚,我三姑夫是他大舅。”
小老頭還沒有說話,鐵老道先湊過來了,指着田豐和劇亮嚷嚷道:“有沒有先來後到的?我這的事兒還沒完。你們倆等等不行啊?”
劇亮一把拉住鐵老道伸過來的手指,說道:“别動手動腳的,你瞎指活誰呢?”兩人話不投機,當場撕把起來,田豐在一邊裝模作樣的要拉開他倆。
他倆在是撕把的時候,鐵老道好像吃了點虧,被劇亮推到小老頭的身邊。小老頭喊道:“要打出去打,别在這惹事。”
鐵老道失去平衡一個踉跄,胳膊來回擺動像是在保持平衡。胳膊落下來時,一團紅色的粉末從他的袖子裏灑了出來,将他身邊的小老頭撒了個滿頭滿臉。
在紅色粉末散出來的一瞬間,田豐也動了,他從背後抽出來一把量天尺,對準小老頭的腦袋就打過去。“啪”的一聲,小老頭被這一下子打翻在地,在地上抽搐成一團。
田豐還要打第二下時,被劇亮攔住了:“别打了!不對頭!”
田豐沒聽劇亮那一套,舉起量天尺對着小老頭就要再打第二下。量天尺還沒有落下。就聞到一陣惡臭的氣味。
緊接着,小老頭的臉上,脖子和雙手,隻要是接觸到空氣的皮膚,其極快的速度起了一層密密麻麻的紅色小水泡。
田豐愣了一下,手上的量天尺沒有落下,自己反而是倒退了兩步。幾個呼吸的功夫過後,小老頭身上的小水泡已經連成了一片,最後連成了一個大水泡。
“田豐,再退幾步!”
劇亮好像是想起了什麽,對着田豐大喊了一聲。
這次田豐倒是聽了劇亮的話,就在他退了第二步的時候,“噗!”的一聲,小老頭身上的水泡迸裂,一道黃色的膿水濺了出來。有幾滴濺到了田豐腳邊的地上。将地上撩了一縷青煙。
小老頭臉上水泡的傷口冒出一股黑煙,黑煙越冒越濃。最後火花一閃,從小老頭身上的傷口爲中心,着起了火來。
劇亮想要撲救時已經來不及了。火勢越燒越旺,瞬時之間,小老頭變成了一個大火球。
大火将小老頭的皮肉燒掉,露出裏面黑色的骨頭,又過了一會,黑色的骨頭也看不見了,十幾分鍾後,火焰熄滅的時候,地上隻剩下一灘黑色的骨灰。
“劇胖子,這是怎麽回事?”
田豐對着劇亮問道。
劇亮眯縫着眼睛說道:“這不是孫得勢……”
劇亮話還沒說完,已經有兩輛大解放都開了過來,車剛停穩,大個子第一個從車上面,緊接着,剩餘的調查員也都從車上跳了下來。
大個手提着那把削掉蠱雕腦袋的寶劍跑了過來。看見滿地黑色的骨灰他愣了一下:“這是孫得勢?怎麽燒成這樣了?“
“這不是孫得勢!”
劇亮又重複了一遍他剛才說的話:“這是孫得勢安排的替死鬼!”
“不可能!”
大個聽了直搖搖頭:“他又不知道我們來抓他,平白無故的安排毛的替死鬼?”
“他真的不知道我們今天會來嗎?”
劇亮眯縫着眼睛嘀咕道:“我看未必吧?”
“胖子,你什麽意思?能不能一次說明白,别說一半藏一半的”
大個是個急脾氣,他和劇亮雖然同事很久,但還是不習慣劇亮說話的方式。
劇亮也不生氣,嘴角略微的翹了翹,說道:“等着,給你看點好東西!”
說着,他走到小老頭黑色的骨灰堆裏,也不用家什,用腳在裏面扒拉。
我借着田豐的眼睛看得清楚,地上的骨灰有點還閃着火星,劇亮也不在乎,最後直接動手,在骨灰堆裏翻來翻去的。
也就是兩三分鍾的功夫。劇胖子一聲輕呼:“有了!”。
再看他的手上,已經拿起來一根像針一樣的物體,可惜田豐距離太遠,我從他這兒看不清那到底是什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