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豐,你沒事吧?能不能吸了,要不你幹脆戒煙吧!”
鐵老道向我嘿嘿笑道。
旁邊有人遞給我一碗水,喝了一口,感覺舒服了一點,我向給那個人點頭表示感謝。
“田豐,就等你了!”
劇亮看見我笑了笑,把他屁股底下的那個長條凳子讓了一半出來:“過來坐,我們剛才商量了方案,等你到了就動手。”
我看了看桌子上的照片,上面是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照片不知道是什麽時候拍的,不過看那衣着裝束,應該是解放之前的事情了。
我拿起照片看了一陣,又放了回去。對着劇亮說道:“你先把事情再說一遍吧,最近我的事太多,幾件事情都記串了,一會動手的時候别再有什麽差錯。”
“這個也能記岔?”
鐵老道有點不信,不過看見我瞪了他一眼之後,他又說道:“再說一遍也好,可能你能想到更好的方法。”
劇亮倒是無所謂,他指着照片裏的人說道:“這個人叫孫得勢,表面上看起來是大林墓地的看墳老頭。實際上他是邪教妖鬼教的三位開山教主之一。
半個月前,有人舉報他是國民黨的潛伏特務。在調查他的時候,才發現了他驚人的秘密。
在收集他資料的時候,發現了他在民國十三年,就被國民黨的宗教事務處理委員會抓住處死了,沒想到他會死裏逃生,還在一片墳地裏藏了這麽多年。
這個孫得勢是我們異事所(特别辦的前身)成立以來,碰到過的最大對手。我們這次也算是傾巢而出了,除了主任在辦公室裏坐鎮之外,我們六個組長全部都來了,
孫得勢手上的血債不下幾百人,他今天非死不可。我想聽聽田豐你有什麽意見?”
妖鬼教……又是妖鬼教。它算是陰氣不散了。
還是姓孫的,難道他就是李媛媛的爺爺?
我愣了下神,劇亮又向我問了一遍。我才回過神後,想起來劇亮是在問我怎麽樣幹掉孫得勢。我脫口而出:“沐陽呢?他什麽意思?”
一劍削掉蠱雕的大個子打了個哈哈,說道:“牧羊……還牧羊人呢,誰的名字起得那麽奇葩……”
周圍幾個人也都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隻是我注意到劇亮和鐵老道的臉色變了變,鐵老道還向我擠眉弄眼,好像是我說錯了什麽話。
“咳咳!”
劇亮咳嗽了兩聲,他對着我幹笑了一下,說道:“田豐,你咋又給别人起外号呢……”說完又是呵呵一笑。
劇亮轉移話題的本事有一套,幾句話說完,他就指着照片說道:“還是按我們商量好的辦,我、鐵老道和田豐裝成去掃墓的,我們一搭上孫得勢,你們在外面就把至陽陣擺上,我們在裏面發現不對,大個你就帶人沖進去。我們傾巢出動,裏應外合,就不信這個孫得勢能翻了天。”
看樣子我來之前,他們已經研究好了細節。
劇亮說完,鐵老道又重複了一下各人的崗位,屋内的衆人再沒有異議,便一哄而散,去了各自的崗位。轉眼之間,屋子裏又剩下我、鐵老道和劇亮三人。
劇亮向鐵老道使了個眼色,鐵老道心領神會,走到門口,對着院子裏留守的幾個人說道:“燈油燒完了,你們去村長家借點,你們都去,村長特摳,你們人去的多了,他不好意思不借。”
看着院子裏的人都走了,鐵老道才回到屋子裏,關上門,再回身就沖着我說道:“田豐,不是說好了嗎?那個人的事隻有我們三個人知道,暫時不向異事所報告的嗎?我知道,你是不贊成把他招到我們這來,不過現在八字還沒一撇,再說了,還不知道那個人願不願意來,就算他願意來,王主任那關也未必能過去。”
鐵老道的話我聽懂了一半,我看着他說道:“你說的‘那個人’是沐陽……?”
“小聲點!”
鐵老道的臉色已經變了。他有點緊張的回身推開屋門,确定了門口沒有人在偷聽之後,才回頭對我說道:“田豐,不是說好了,事情沒成之前,不提那個人的名字嗎?……”
劇亮剛才一直沒有說話,他隻是靜靜的看着我,看得我心裏有點毛毛的。等到鐵老道說完之後,他才說道:“田豐,你到底是什麽意思?”
現在是七三年……我記得沐陽是八十年代初進的特别辦。看現在的情形,沐陽好像是個禁語,連提都不能提。現在到底是什麽情況?
劇亮還在看着我,門口,鐵老道也在等我的答複。一時之間,我不知道要是田豐該怎麽回答劇亮的話。
就在這時,我突然感到一陣眩暈,緊接着,一個冷冷的聲音從我的嘴裏發出來:“我隻是想試試他們的反應,畢竟姓沐的要是進來,他們也要面對。”
怎麽回事?!這話不是我說的,沒等我明白過來。那個冷冰冰的聲音又從我的嘴裏發出來:“不過話說回來,不管那個姓沐的能不能進異事所,我的立場都不會變,姓沐的應該被鏟除,而不是放他進來!”
鐵老道和劇亮互相看了一眼,聽見‘我’說出了和他們不一樣的意見,這兩個人反倒是松了口氣。
鐵老道走過來,坐到了劇亮的對面。向我說道:“田豐,這才是你說的話,剛才我和胖子(劇亮)還以爲有人假冒你。你要是再晚一點說話,我可能就動手了。”
劇亮對我呵呵一笑,說道:“我還以爲你是孫得勢裝扮的,你也知道,妖鬼教的化影術都不能用易容來形容了,那簡直就是變身。行了,那個人的事以後再說。先把今天的正事辦了。還用我再說一遍,行動的流程嗎?”
‘我’搖搖頭:“不用了,這樣的事又不是幹過一回兩回。一個妖鬼教的餘孽而已。還是那句話,逢邪必滅。”
說完,不再理會劇亮和鐵老道,‘我’自己率先出了這間屋子,向着村頭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