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磊低着頭眼睛眯縫了起來,過了片刻,他回頭對我說道:“她是怎麽拜你的?張處,麻煩你學一遍,别漏了細節。”
“怎麽跪我的……”
我向沒人的方向跪了下去,照着剛才李媛媛的姿勢跪倒在地,左右手交疊平端與眼前……我按着剛才的記憶做了一遍,譚磊看見後,眼角的肌肉微微的顫了幾下。
王大衆也湊了過來,向譚磊問道:“老譚,這又是你們妖鬼教的什麽招式?”
譚磊好像有什麽事情沒有想明白。也不看他,不過嘴裏還是給了回答:“不是妖鬼教的!”
王大衆愣了一下:“不是妖鬼教的?剛才李茜不是說張處中了什麽控魂術嗎?這個控魂術不是你們妖鬼教的術法嗎?
譚磊擡頭看了王大衆一眼:“控魂術是妖鬼教的生離術之一,不過剛才那個……李媛媛拜人的術法不是妖鬼教的東西……”說到這,譚磊頓了一下,又說道:“起碼我離開妖鬼教的時候,還沒有這個術法。”
李茜也說話了:“老譚,妖鬼教的事以後再說,我們現在還走不走了?”
譚磊喘了口粗氣,說道:“繼續向前走吧,張處,王大衆,你們兩個也不用開路了,這次我在前面,看看他們還有什麽本事。”
看着譚磊的臉色還是慘白慘白的,精神也有點萎靡。王大衆說道:“老譚,你還行嗎?不是我說,你剛才流了那麽多的血,還行嗎?”
譚磊看了他一眼,歎了口氣:說道:“要不你來?我可以跟在你的後面。”
王大衆搖了搖頭:“那還是算了,你已經定好的事,就别改了。”
看着譚磊走在前面,我故意慢走幾步,向沐陽靠近了,我小聲問道:“老譚能撐得住嗎?你不是說過,他和這裏相沖相克嗎?”
很難得的沐陽回答了我的問題,他說道:“譚磊離開妖鬼教的時候,發過重誓,他以後都不能踏進妖鬼教一步。”
我說道:“不是說妖鬼教是他創建的嗎?自己的家還不能回去?”
沐陽看了我一眼,說道:“這個你自己去問他。”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硬着頭皮說道:“有件事我忘了和你說,剛才那個李媛媛好像看出我的天眼已經重新打開了。”
沐陽聞言停下了腳步,和前面的人拉開了一點距離之後,才低聲說道:“她未必是看穿了你重開了天眼,隻是想束縛你的魂魄,給我們制造一點麻煩。”
我還是不相信他:“你能肯定嗎?”
沐陽瞅了我一眼:“你不信我的話?”
就是你的話才信不過!當然這樣的話我隻能在心裏喊出來過過瘾,嘴裏還是說道:“怎麽會?你的話我怎麽能不信?”
沐陽看了我一眼,不再說話,徑自向前走去。
看見沐陽走了,王大衆才湊過來說道:“張處,你和沐科說什麽了?”
我看着他說道:“他看你想去逛窯子,所以就想帶上你,他還說你知道的地方多,讓你帶他去找一個既便宜又實惠的地兒……”
我話說完的時候,王大衆的臉色已經變了:“你大爺的,張處長,你才想去逛窯子....你在開玩笑?不帶你這樣的,張處,你是在開玩笑吧?你一定是在開玩笑......”
要知道,特别辦明文規定,工作人員不得逛窯子,否則一律開除……而王大衆,他就好這一口。
看見王大衆驚慌失措的樣子,極大地滿足了我的惡趣味,剛才被沐陽弄得壓抑的心情一掃而空。突然之間,我有了一個感覺,最近我說話的方式開始走沐陽的風格了,我這是堕落了……
調笑了一會王大衆,我才發覺人已經向前走得差不多了,眼前就剩下王大衆了,我們倆孤零零的站着,一時之間覺得後背直發涼。說不得,我和王大衆一路小跑,跑到前面的隊伍裏。
再向前走,一路無驚無險。譚磊走在最前面,他的臉色好了一點,隻是眉頭還緊鎖着,好像還有什麽沒有想明白。向前面走了四五百米,終于看見這條甬路的終點。
在距離出口還有一百多米的地方,逐漸響起來了有水流的聲音。我的心裏開始沒底了,再看沐陽,他就想沒事人一樣,注意力主要集中在四周的牆壁上,仿佛沒有看出來這裏的古怪。
李茜聽了聽水聲,說道:“是不是到了地下水的附近了?當初這房子是怎麽蓋的?有座這麽大的地宮沒看見不說,還蓋在地下水源的頂上,這地基早就泡爛了吧?”
“不是地下水!”
譚磊也在豎着耳朵聽水流的聲音,他聽了一會,搖搖頭說:“是下水道。上面的位置應該是女校下水管道的位置。”
經譚磊這麽一說,再聽起來,倒是真像下水道流水的聲音。王大衆顧不上下水道了,他沖着譚磊說道:“老譚,出了前面的出口,外面是什麽?”
譚磊看了他一眼,說道:“我怎麽知道,這裏又不是我修的。”
“想知道外面的情況?容易啊!”
李茜笑嘻嘻的說道:“大衆,你出去看一眼,不就什麽都知道了嗎?”
王大衆一瞪眼:“憑什麽又是我去?”
說着他手指着李茜和另外兩個調查員畫了個圈,說道:“輪也輪到你們三個了吧?”
李茜嬉皮笑臉的還要說話,卻被譚磊攔住了:“你們都不用出去,後面的事情我來辦。”
王大衆眨巴眨巴眼睛看着譚磊,道:“老譚,你别硬撐了,現在你能站着就不錯了,不能讓你出血又出力,李潇兒,你上!”
“都别鬥嘴了!”譚磊說着,從懷裏掏出一張羊皮紙,他将羊皮紙在地上展開,又取出四塊不知是什麽動物的骨頭,壓住了羊皮紙的四角。
這時我才看清,羊皮紙上面畫着一道符文,和在特别辦裏我看慣的符咒不一樣,譚磊這張符咒在咒文的外圍四周各畫着一個死人,分别是一男一女一老一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