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陽說話時的語氣和平常變化不大,隻是少了他獨有的那種目空一切的語調,而且明顯的,他的話也比之前多了不少。
“那我們幹嘛下來?”
我開始覺得頭皮發麻了,本來以爲守着沐陽和譚磊是很安全的,現在看,也安全不到哪去,基本屬于送死。
“有些事,由不得你選擇做不做!”
沐陽這句話說的決絕,他那目空一起的氣質好像瞬間又回來了。
很難想象這樣的話會從沐陽的嘴裏說出來,我一直認爲以他的脾氣隻會說:“幹不幹是我的事,你管我?”
沉靜了一會之後,沐陽掏出來一個小瓷瓶,他妞開瓶蓋後,冷不丁将小瓷瓶遞到了我的鼻子下面:“聞一下!”
我沒有防備,呼吸之間就聞到了一股無與倫比的惡臭。這股惡臭直沖我的腦仁兒,竟然熏得我天靈蓋生疼。
我以前聞到過最臭的東西也和這種臭氣有着天壤之别的距離。想象着,是把上百隻死耗子憋在一個容器裏,腐爛發酵一年後才能發出這種氣味。
“嘔…”
我扶着牆壁一頓狂吐,說來也怪,吐了一陣之後,好像把體内的晦氣也吐走了,慢慢的開始覺得眼前黑乎乎的景象明亮了許多,天眼回來了?我向黑暗的縱深處看了一眼,失望得很,隻是能看到少許近的景象。
我擦了擦嘴角,向沐陽問道:“這臭東西是什麽?”
“臭東西?一會兒你就好說它香了!”
我知道沐陽不說,再怎麽問也沒有用,看他好想再沒有什麽事囑咐。當下也不和他磨叽,點着了香,和沐陽進了最後一個岔路口。
裏面的道路和剛才的甬路完全不同,地面上就像剛下完雪一樣,鋪着一層厚厚的白灰,走在上面,就像踩在棉花上一樣。
我小心翼翼的走着,邊走邊警惕得看着四周。
“把心放肚子裏吧,這是善路!”
沐陽在我身旁說道,可能是怕我不相信,沐陽又接着說道:“你腳底下踩的叫做‘陽灰’,是石棉和石灰的很合體,這種陽灰的混合體有很強吸附陰氣的作用,妖鬼教有一種理論,适量吸走人身上的陰氣,那麽邪氣就無法在這個人的身上自足。”
我突然間有了一種感覺,沐陽的話開始多了,要是以前,他是絕對不會和我解釋這樣的事情的,隻會冷冷的跟我說一句:“知道多了對你不好!”
趁着沐陽話多,我又問道:“要是惡路呢?是什麽樣子?”
沐陽說道:“妖鬼教的惡路就是水路,水主陰,惡路基本上就是一個大的具陰池。一會出去的時候,看誰的褲腿濕了,就是證明誰走過了惡路。”
再向前走了一百多米。腳下的路越走越紅,走到最後是已經是通紅一片。這個我認了出來:“朱砂?”
這次沐陽點了點頭:“嗯,不過還不能算是上成的朱砂,撐場面的!”
再往前走是一個拐角,我和沐陽轉過拐角。出現的就是另外一番景象。
剛才的陽灰朱砂路看不見了,轉過來的是一片濕漉漉的水泥地,兩側的牆壁上都長滿了青苔,幾十隻不知道什麽蟲子在地上爬來爬去,看着就有些滲人。
這時的沐陽面色馬上凝重起來:“惡路……善一半,惡一半,倒是沒多無聊!”
“沐陽,你說的什麽意思?再往前走就是惡路了?”
我看着前面這條水淋淋的水泥路說道。
沐陽點了點頭:“以前沒聽過妖鬼教有這樣的路。”他這句話說的聲音很低。
“那麽現在怎麽辦?”我再次問道。
“退不了了,繼續走吧!”
沐陽說着,腳已經踏上了滿是水漬的地面。
現在這個場面,就算沒有天眼,我也感覺到前面的路開始兇險起來。本來我已經打開了手槍的保險,但是猶豫了一下,還是放棄了手槍,轉而抽出了甩棍,跟在沐陽的身後。
剛才聞了沐陽瓶子裏的臭氣之後,熏的我腦仁兒疼到現在,一腳踏進惡路之後,頭腦中突然一陣的眩暈,眼前一黑,就要一頭栽倒。在摔倒的一瞬間,我猛地驚醒,借勢穩了穩身子。
這一下人雖然沒有摔倒,可是譚磊給我的那支香已經掉到了地面上,等我在撿起來時。那支香已經被地面上的水漬浸透,還斷成了幾節。
我心存僥幸的喊了一聲:“沐陽!譚磊跟你關系好,他的東西你也應該有吧?”說着,我将手裏幾節斷香給他看了一眼。
“那是譚磊的私貨,我沒有!”
說話的時候,沐陽已經走了過來,他從上到下的看了我一陣。把我給看毛了:“沐陽,我身上是不是有什麽東西?”
沐陽看着我說道:“有東西……”
我就知道是這樣!一咬牙,我已經把甩棍舉到腦後,準備拍我的後背了。眼看我就要吃自己一棍時,沐陽又說了後半句:“我也看不見!”
我急忙收了甩棍:“你看不見?是什麽意思?”
沐陽突然笑了一下,笑容裏參雜了幾分無可奈何的苦意:“我現在和你一樣,天眼已經閉合了!”
“你的天眼也能閉合?”
雖然沐陽的天眼比較弱甚至可以說沒有,但是相比常人,還是高上幾等的,沒有想到現在他的天眼居然也閉合了。
那就是說沐陽和我也沒什麽兩樣了。這不是女校的危機了,已經變成了特别辦的最大危機。我問了一句:“誰幹的?”
沐陽歎了口氣,說道:“我,我自己幹的!”
我已經不知道說什麽好了,隻能瞪着眼睛聽他繼續說下去。
果然,沐陽又開口了,不過他再說話時語速特别慢,就像是怕我聽不清楚一樣:“現在,告訴你一個我最大的秘密!”
說到這,沐陽頓了一下,又說道:“每過五年,我就會有半個月的時間喪失全部能力。十天後,我的能力才會慢慢恢複。”
“你不是想說你和天山童姥是一個門派的吧?”
鑒于沐陽以往的風格,他的話我隻能半信半疑(半信三成,半疑七成)。
“天山童姥?沒聽說過,幹什麽的?”
沐陽皺了皺眉頭:“沒聽過天山出了一個童姥…”
看着沐陽的表情實在不像說謊,我心裏的尺度又向半信移了幾分:“童姥的事以後再說吧!先說眼前,你都這樣了,爲什麽不找個地方藏起來,神不知鬼不覺的,等十天之後風平浪靜了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