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我還以爲它馬上就要滅了。沒想到,火苗原地暴漲七尺,轉眼之間,就蹿起一人多高。黃色的外焰翻了出來,忽忽的向天棚燒去。
冷不丁這一下子,不光是我們。就連譚磊都吓了一跳。不過這一下子,讓他猛的想起了這火苗的來曆,譚磊臉上的五官已經糾結了,轉身向我們大喊道:“媽的!被算計了!出去!快點出去!”
可惜譚磊的話喊得晚了,那簇火苗已經燒爆了頭頂的消防噴灑,這個小樓的噴灑連鎖反應,都開始噴起水來。
噴灑裏的水也不知道存了多少年,黑漆漆的看上去就是沒提煉的石油一樣,也不像是油,也不像是水。而且還有一種腥臭之氣。
我們想避已經避不了了。被這臭水澆了一個滿頭滿臉。
當我的頭頂接觸到這些黑水的一霎那,我突然感到一陣的眩暈,這感覺我很熟悉,從小到大,我經曆過幾次,就是用黑狗血洗頭的那幾次。
消防噴灑裏的黑臭之水應該就是類似黑狗血之類的液體。
果不其然,被黑水澆過之後,在這樓裏那種不安的感覺越來越淡,甚至已經沒有了剛才氣壓極低的感覺。頭腦裏也有些混沌。
譚磊喊完出去之後,他直接跳下了樓梯。第一個沖了出去,就這樣,那股臭水還是噴了他一頭。我們幾個人跟着他跑出了大門。
“這是什麽水?這麽臭!”
李茜,葉飛他們脫了衣服正在擦拭頭發。在我之外。算是王大衆第一個反應過來,他脫下衣服在頭上胡亂擦拭幾遍之後,對着小樓的大門愣住了,他也感受不到這棟小樓裏的異常了。
譚磊的臉色有些發苦,我走到她身邊壓低了聲音說道:“老譚,你的天眼也被遮住了?”
譚磊看了我一眼,沒有說話,他算是默認了。我又說道:“天眼還能打開嗎!?”
譚磊皺着眉頭點了點頭,還是沒有說話。
葉飛也走過來,将他一身沾滿黑水的衣服扔在譚磊的面前。
譚磊擡頭看了他一眼,他們倆做了幾天的同學,多少有了一些話。在特别辦裏,除了沐陽之外,現在就屬葉飛能和他說幾句話了。
“屍油?”葉飛嘴裏嘣出來兩個字。
譚磊點了點頭:“這次被算計了,先用魍火吸引我們到這來,再用屍油遮了你們的天眼,幹得漂亮……”
說話的時候,譚磊的臉色漲紅,就好像随時能滴出血來。
我看了葉飛一眼,轉頭對着譚磊說道:“設局的人把我們引過來,就是爲了淋我們這一頭……等一下,葉飛,你剛才說是這個石油還是屍油?”
“屍油,屍體的屍,屍油的油!”
譚磊回答了我的話,他回頭看着這棟樓一眼,接着說道:“遮了你們的天眼,設局的人應該還有後手,不過現在應該事了。”
譚磊剛說完,那邊王大衆和李茜他們幾個已經開始向宿舍的方向跑去(唯一的男浴室在我們的宿舍樓下)。
半個多小時後,我們幾個涮洗已畢(滿頭滿臉粘糊糊的屍油,很難清除。就差用鋼絲球蹭了用了一整塊肥皂才洗掉),我試了一下,天眼的那種能力再也感覺不到了。
就像小時候,爺爺給我用黑狗血洗頭一樣,不過這次的更厲害,感覺全身的毛孔都被一層黏糊糊的塗料粘住了,就連出汗都特别的費勁。
洗完之後,我們第一件事就是回到宿舍取槍。看來女校的事情不小,我們現在沒了天眼,跟剛才設局的人比,就和瞎子差不多,還是帶着手槍安心一點。
我和王大衆回了宿舍後,第一眼就看見了儲物櫃的櫃門已經開了,裏面雜七雜八的東西還在,就是那把特别辦特制的手槍沒了蹤影。
“媽的!槍呢?”旁邊的宿舍裏的李茜他們已經喊出了聲。
緊接着李茜在走廊大喊道:“張處,大衆,葉飛你們的槍在不在?”
“沒,沒了,讓人偷走了!”對面宿舍裏葉飛沮喪的說道。
“我們的槍也沒了!”王大衆走到宿舍門口喊了一句,回身将宿舍的門關上鎖好。
“大衆,你鎖門幹什麽?”
我有些疑惑的問道。
王大衆的舉動讓我莫名其妙。
王大衆把食指豎在嘴唇上,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然後拉開上衣,伸手在褲裆裏一陣摸索。随後掏出了他那把手槍和兩個備用彈夾遞給我,同時壓低了聲音說:“看來就這一把槍了張處,你拿着,再出事就靠你了!”
這家夥居然把槍和自己的命根子放在一塊,就不怕走火?我有些嫌棄的看了他一眼,不過還是接過了手槍。
我剛剛把槍藏好,門口就想起了葉飛的敲門聲:“王大衆,你把門開開!”。
葉飛脾氣有些暴躁,敲了幾下門之後,沒見到有人開門,“嘭!”的一腳将門踹開,李茜站在他的身後。
“葉飛,你是要瘋啊?你媽媽沒教過你要敲門嗎?”王大衆跳起來對着葉飛喊道。
“我敲門了,你們不開!”
葉飛滿不在乎地說道:“這裏的事情開始不受控制了,過來找你們商量一下以後怎麽辦?”
“涼拌!”王大衆撇了撇嘴:“你們着什麽急?不是我說,沐科他們還在,你們怕個鳥?”
李茜一直沒有說話,聽到王大衆提到了,他忍不住插了一句:“你看見沐科了嗎?”
李茜這句話一說完,宿舍裏死一般的寂靜。我們幾個人面面相觑。
沐陽他們走的急,隻和我打了個招呼,至于王大衆,他一直在樓底下,根本不知道沐陽他們早都走了。
爲了緩解氣氛,我說道:“不行還有譚磊,他的實力還是很強的。”
我倒是沒有瞎說,譚磊的本事,我和鐵老道還有沐陽是親眼看見的,不管真的假的,他可是目前爲止,唯一一個敢動沐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