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陽的手還是插在兜裏,低着頭說道:“我錯了!我犯了一個不可原諒的錯誤,能犯下這樣的錯誤是我平時放松了對自己的嚴格要求所緻犯下這樣的錯誤……”
這幾句疑似檢查的話在沐陽的嘴裏說出來就像是在念經,一樣的語速從頭說到尾,沒有任何聲調、停頓和感情。
“行了!”
聽電話裏劇亮的語氣,明顯是聽得眉頭直皺。
沐陽是被他親自招到特别辦的,沐陽什麽背景,劇亮自然了解的清楚,所以也不敢多說。
“你們倆說說那些古玩字畫是從哪來的?”
劇亮改變了策略,把大方向轉到了那些珍寶上面。
“撿的!”
“祖上遺留的!”
沐陽和鐵老道給了兩個答案。他倆互相掃了一眼對方,給了升級版的答案。
沐陽邊說邊解釋道:“那些東西是我祖宗一輩一輩流傳下來的,後來弄丢了!”
鐵老道接口道:“被我無意中撿到了!”
劇亮聽了一陣無語:“你們……”
後來我才知道,沐陽托得朋友的朋友的朋友是——警察部的無間道,本來以沐陽的眼力,是完全能夠看破他的身份的。
不過俗話說得好,事不關心關心則亂,眼看就要到手一大筆錢(錢多的已經不知道該怎麽形容了),沐陽一直處于馬上要做有錢人的興奮中,壓根就沒往那方面想。
當那些古玩字畫剛剛審驗了兩件的時候,警察請來作鑒定的古文物專家就給了暗号了。外面埋伏的警察沖了進來。十幾把手槍的槍口頂在沐陽和鐵老道兩人的腦門上。
把沐陽和鐵老道帶到警察局,有關專家清理了‘犯罪證據’後,所有人都震驚了,幾乎每一件都是國家級的文物,而且裏面絕大部分都是記錄在案的賊贓。
這已經能進建國後十大文物走私案的條件了。這兩個是什麽人?老的小的都是一副滑頭的樣子。不會是傳說中盜墓界的吳三和他侄子吧?
由于案件性質太惡劣,在審訊時,審訊警察上了點手段,由于沐陽嘴硬,所以這手段就主要用在了鐵老道的身上。
還沒使上正經手段,也就是剛吓唬了幾句,鐵老道不肯吃眼前虧,就把特别辦的局長搬了出來……
當劇亮趕到的時候,這一老一少正被手铐拷在暖氣上。
鐵老道還在嚷嚷:“同志們,誤會了,我是自己人,我以前跟你們一樣的,臨江派出所的人都知道。現在和你們也不遠,倒退幾十年,也是警察部屬下的。咱們可是一家人。”
看見沐陽和鐵老道這幅樣子,劇亮生氣歸生氣,但是他倆終歸是自己的手下,更何況他和鐵老道幾十年的關系,不管怎麽說,還是要想辦法把他倆撈出去。
還好,警察局長對特别辦有些耳聞,雖然沒有和劇亮打過交道,但是也不想讓劇局長下不來台。幹警察的,誰還沒遇見點什麽邪事兒?誰敢保證以後不麻煩這個特别案件辦公室?
不過就這樣,警察局長也不相信劇亮所說的;“沐陽同志和鐵老道同志是在用這些古董作餌,想把一個特大的走私文物團夥挖出來”的說法。
最後劇亮也是沒有辦法,大半夜的打了警察部長的電話,說了一通之後,部長極不情願的命令警察局長放人(而且還不能保留任何記錄)。
說句題外話,電視台收到了風聲,來采訪這次特大文物走私案,結果沐陽和鐵老道已經跟着劇亮走了,無奈之下,派了兩個警察,換了便衣,帶着頭套冒充沐陽和鐵老道這兩個犯罪嫌疑人…
這次的會議糊裏糊塗的結束了。沐陽和鐵老道内部記大過一次(不通告,不進記錄。我就不明白了,這也叫懲罰?)
從會議室出來,沐陽和鐵老道都變了摸樣。除了臉上都浮現出來疲憊的神色之外,兩人還流露出一種憤恨的表情。
鐵老道瞪着眼說道:“到底還是被龍霸天占了便宜,死到臨頭了,還有這個算計。還算的這麽精,老小子還真是舍命不舍财。”
和鐵老道比起來,沐陽就是行動派了,他冷哼了一聲,說道:“龍霸天明知道他的收藏都是贓物,還敢送我們。他這是要瘋啊?不成,我要在回一趟香G。他不把的事情說清楚,我就把他的苦膽掐出來…”
看着他倆義憤填膺的樣子,我在旁邊打起了圓場:“算了吧,老鐵,沐陽。那些東西也不能算是龍霸天主動給的,最多也算是被動的。再說了,是不是贓物,他一個香G人也說不清楚……”
沐陽和鐵老道聽了都不做聲,過了一會,鐵老道才說道:“三兒,就這麽算了?裏面可還是有你的三分之一!”
我看着沐陽說道:“不算了,你們還真的去香G找龍霸天?就這樣吧,财不入急門,錢嘛,以後有的是機會再掙!”
“那是你們倆!”鐵老道跟着說道:“我呢,我還能活幾天?不得存一點養老錢,以後老的走不動了怎麽辦?”
我笑了一聲說道:“老鐵,你餐飲公司裏不是還有一口袋金元寶嗎?夠你下半輩子活了…”
鐵老道看了我一眼,嘴裏嘀咕了一句,我沒有聽清楚。不過看樣子,他也是自認活該倒黴了。
幾天之後,我已經開始慢慢的忘了那件事。一天上午,我去沐陽辦公室,送這一個季度的總結。
在電梯口,碰到了正無所事事鐵老道。他閑的沒事,就跟我一起去找沐陽。
等進了辦公室才發現,還有一個五六十歲老婦人在裏面坐着。
看見我進來,老婦人站了起來,對沐陽說道:“這件事情就麻煩你了,我現在可就指望你了,你可要派精兵強将過來……咦?老鐵,是你嗎?”
鐵老道見到裏面的婦人也是一愣,就像被石化一樣,張大了嘴卻發不出聲音,平複了好久,才說出來:“子涵,三十多年沒見,你倒是沒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