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摸了摸我的額頭:“小三,你沒事兒吧?嗯,有點發燒,你燒糊塗了?連自己是誰都想不起來了?”
看着我一臉迷茫的樣子,他正色道:“你叫張三,我叫沐陽,你是我……”
沒等他說完,我已經認出眼前的男子,随後搶先道:“我是你大爺!”
“我怎麽了?”
我接着問了一句。
沐陽皺了皺眉,還是開口跟我解釋起來。
從河底下出來的時候,我就迷迷糊糊的,到了岸邊就暈倒了,一直上了飛機,都沒有醒來。
“呼~原來是場噩夢。”
我心中歎道。
據沐陽所說,我們幾個出來之後,市裏也來人了,領頭的還是市裏的一把手——楊市委。
楊市委聽說有六個人失蹤了,失蹤的人還被鐵老道招到了魂,他當時就急了。
這河戲是楊市委親自張羅主持的。可是一開戲就禍事不斷,先是天天死人,雖然被認定是偶然事故,但楊市委還是天天都提心吊膽的,他右眼皮那幾天一直在跳,就怕我們村裏再出什麽事情。
後來,聽說請的戲班子又出了事,戲班班主突發腦中風,戲班的演員連夜把他送回了省城。
戲班子都走了。楊市委當時還長出了一口氣,就坡下驢,停了河戲。
還沒消停幾天,臨江村又死了人,一死還就是六個,楊市委再也傷不起了,第一時間帶着市警察局的正副局長趕了過來。
不過,等他過來的時候,出口已經被特别辦的人封鎖。楊市委的秘書交涉了幾次,都被擋了回來,沒有多餘的話,特别辦就是亮了一下國家安全局的證件:“裏面的事涉及國家安全,閑人止步。”
楊市委的秘書還想争辯幾句,卻被楊市委一把拽了回去。
“你傻啊?國安局的人在裏面,你去湊什麽熱鬧?再說了,現在國安局的人出頭,就算把我摘出去了。這是最好的結果了,現在,一個字——撤!”
楊市委一刻都不願多待,帶着自己的人馬回到市裏。
下了飛機後,我給爺爺打了個電話,聽見我的聲音,爺爺激動地好久沒說出話來。
等到他的情緒平複了一些,我才聽明白。
就這麽點功夫。村裏已經出了好幾個版本。
有的說這麽長的時間沒上來,八成已經全軍覆沒了。
還有的說八成是在下面看見了比金元寶更值錢的寶貝,我們幾個分贓不勻,當場動了手,這個說的有模有樣,大緻就是鐵老道被田所長打死了,我把田所長打死了,最後我和沐陽同歸于盡了……
現在知道我安然無恙的出來,爺爺又問了其他幾人的情況。
我編了個故事,我們在下面找到了那六個下坑尋寶的人,不過在出來的時候,遇到了塌方。那六個人被當場砸死。
田所長爲了保護沐陽,不幸殉職。最後隻有我、沐陽和鐵老道從别外一個出口裏逃了出來。出來的時候,正好碰見國家安全局的同志趕過來。
爺爺聽說田所長死了,語氣也開始唏噓起來,還要問我一些具體的情況,我怕編漏了,推說下飛機人多,就把電話挂了。
很意外的是,鐵老道這次居然被沐陽說動了,他将作爲顧問和我們一塊回陽城。
看到鐵老道就走在我的身後,我故意放慢了腳步,走到他的跟前。
我和他胡說八道了幾句之後,開始說到了正題:“老鐵,在山洞裏田豐和你說過什麽蠱雕的,還提到了劇亮,到底是怎麽回事?說着聽聽?”
鐵老道有點警惕地看了我一眼:“小屁孩,别瞎打聽,知道多了就是病。”
我換了個語氣,壓低了聲調對他說道:“田豐扔手榴彈的時候,沒有提醒你們?”
鐵老道一下子就蹦了起來,手指着我說到:“誰告訴你的?”
鐵老道這一聲爆喝吓的周圍人一跳,維護下機秩序的空姐走了過來:“先生,請您在下機時不要做這種危險的動作,否則會有危險的!”
鐵老道不理會這高挑的空姐,看着我說話時都帶了顫音:“你怎麽會知道?劇亮告訴你的?”
“不是!”
我答道。
看着鐵老道滿臉不信的樣子,我再次說道:“我一出洞口就暈了,誰能告訴我?誰告訴我誰是王八蛋……”
“等等,我怎麽感覺你在罵我?”
鐵老道聽出了不對的地方,趕忙問了一句。
“你就别咬文嚼字了!”我的語速有點急了,鐵老道看出來了不對頭:“真的不是劇胖子和你說的?那你是怎麽知道的?”
“就當是田豐給我托的夢吧!”
我将夢裏的所見所聞跟鐵老道毫無保留的說了一遍。鐵老道越聽,臉上的表情越是驚訝。
最後,當我說到一個大個子用寶劍把蠱雕的腦袋削開時,鐵老道的嘴巴大的能放進去五個雞蛋:“大衆你也看見了?”
“嗯!不過他跟現在這個大衆長得不一樣!我就看了他一眼,就暈了!”
“你讓我想想!”鐵老道不停的眨巴眼睛,兩三分鍾後,他喘了口粗氣後才說道:“我想起來了,大衆進山洞裏幹掉赤霄之後,田豐的确是昏倒了,我們把他背到山下,在縣城的醫院住了半個月,田豐才算是好利索了,這些…真的是你做夢夢見的?”
“廢話!”我哼了一聲,道:“老鐵,我怎麽說也是你看着長大的,我什麽人你還不知道啊?什麽時候騙過你?老鐵,你是老前輩,問你一句實話,你知不知有沒有什麽法子,把自己想的東西,或者是回憶,加到别人的夢裏?”
“你是電影看多了吧?你以爲這是盜夢空間,還是哈利波特?”說着,鐵老道突然一愣,像是想到一件事:“也不是沒有可能,起碼有一個人可能能辦到!”
“是誰啊?”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他!”鐵老道手指着正走在前面的沐陽:“這世上,隻有他能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