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他已經從腰後掏出了一根紅色的繩子,頭尾相交記了個死結。看架勢是要将我們幾個都套在這個繩圈裏。
沐陽白了他一眼:“你要上吊,自己吊就行了,别搭上我。”
譚磊還想說幾句,卻拿不準怎麽稱呼沐陽:“沐…科長,我這個遮陽氣的法門還算管用,陰鬼看不見陽人。剛才就是……”
沐陽沒等他說完,就冷笑一聲:“哼…陰鬼不見陽人?你沒臉見人嗎?有膽子就來,以爲我沐陽承擔不起嗎?”
沐陽最後一個‘嗎’字是吼出來的,随着他的這一聲吼叫,将原本一股辛辣刺眼的煞氣沖散的無影無蹤,隐隐約約出現的幾個影子也瞬間消失。我甚至出現一種錯覺,這陰暗的道路,也開始變得明亮起來。
譚磊也被沐陽這一聲震得臉色發白,他心中的震驚比起臉上要更勝十倍。
剛才他被田豐陰了一把,在死路上走了個來回,開始他還仗着自己的縱鬼之術,以鬼禦鬼,一連解決了幾十隻鬼魈,無奈這條死路上惡鬼越來越多,有一種殺之不盡的感覺。
最後,譚磊就連施展縱鬼術的時間都沒有,就被衆鬼一擁而上,也是他術法高深,好不容易殺出一條血路,百忙之中,掏出赤硝繩施展了遮蔽陽氣的法門,才僥幸逃出。
他沒跑出多遠,就看見了被他施展幻術控住的沐陽正溜溜達達的走過來,沐陽順便将他揪回了田豐的洞裏。
我們一路向前,一直走出了死路的出口,也沒看見有什麽鬼祟出現。
我還好,早就習慣了沐陽的做事風格。他就算把天捅個窟窿,我都認爲那是他應該做的。
反倒是鐵老道,他一直對沐陽不服不忿,可現在鐵老道的臉色也有點發白,已經不太敢拿正眼看沐陽。
至于譚磊就更不用多說了,他低着頭,跟在沐陽的身後,一步不離,要是不看歲數長相,還以爲譚磊是沐陽的兒子,還是特孝順那種……
出了死路,原本在牆上挂了無數個的散魂燈已經碎了一地。看着沐陽一臉意定神閑的樣子,這滿地的銅渣應該是他打爛的沒錯。
向前走了不一會,沐陽突然停住了腳步,也不說話。對着牆壁就是一腳。
“轟!”的一聲,牆壁露出一個大窟窿。
我們在後面都吓了一跳,鐵老道已經跑出三十多米遠。什麽情況?你說一聲,讓我們有個準備能死啊?我暗暗腹诽。
沐陽回頭看了鐵老道一眼:“我開條路而已,你們以爲怎麽了?”說着,他的嘴角稍微翹了一下,露出一絲譏諷的笑意。
“你早說啊,我差點跑回到死門裏……”
鐵老道嘀嘀咕咕的說道。
沐陽就像沒有聽到一樣,一擡腳,首先跨進了大窟窿裏。
跟着沐陽走了沒多一會,前面就見了亮光。越向前走,亮光越大。
五六分鍾後,前面豁然開朗,我們終于走出來了。
這裏還是那條河的河床上,位置離我們村不遠,我們幾個在下面轉悠了半天還不到四五裏地。
看起來,這個出口應該就是貫通整個地下河水的出口。
出口處已經稀稀拉拉的站了幾個人,爲首的一個是一個體型微胖的大高個。
看見我們走了出來,胖大高個帶人迎了過來,鐵老道不看這胖大高個還好,此時看見了,頓時怒火中燒,将背着的田豐的屍體朝這高個甩了過去:“劇亮,你還有臉來?你是來看他的,還是要看我的屍體?”
“他就是劇亮?”
我心中大驚起來,這是什麽風,居然把他們都吹來了。
這個被叫做劇亮的大高個也不答話,隻是對着身後的人點點頭:“開始吧,多加小心……”
看着身後的幾人魚貫的進入了我們剛剛出來的地方,随後,他才看了看地上那具沒頭的屍體。
劇亮掃了一眼沐陽,沐陽微微的點了點頭,兩人也沒有說話。
“鐵老道,三十多年不見了,你還是那個脾氣,有什麽話慢慢說,别激動,你我這個交情,有什麽話不能說的?”
劇亮看着鐵老道,一字一句的說着。
“你還是和他說吧!”
鐵老道手指着田豐的屍體,聲音有點發顫了:“當初要不是你逼走了大馬蜂,就不會是現在的局面,他也不會入魔,落得個身首異處的下場。”
劇亮默默地聽着鐵老道的話,也不反駁,等到他說完了,才說道:“田豐入魔,是他自己選的路,你把這個加到我頭上,我是不是太冤了?”
他頓了一下,又說道:“當初是我逼他嗎?那個決定不是我下的,反過來你再想想,要是當初的那個決定正好相反,我會怎麽樣?”
鐵老道低着頭,也不看劇亮,突然覺得有點不對的地方:“我剛剛不久才發現田豐入魔的,你是怎麽知道的?
劇亮自嘲的笑了一下:“本來我還不知道,兩年前調查員整理以前異事所遺留下來的檔案時,發現七五年那個事件的檔案失蹤了。當初的經手人是我們三個,我沒拿,你…你拿着也沒用,那就隻剩下田豐了,當初田豐說過什麽話,我還記得。要是檔案落在他的手上,以田豐的脾氣……就不用我繼續說了吧?”
劇亮歎了口,繼續說道:“再說了,我也不是沒給他機會。我拜托了沐陽,放他一馬的……”
劇亮不說這個還好,鐵老道已經有點偃旗息鼓了,現在聽他這麽講,火氣又上來了:“這小王八是放了田豐一碼,隻不過又把他趕進死路了。是!田豐是自生自滅,和你們都沒有關系!”
“死路?”
劇亮的眉頭扭成了一個疙瘩,沐陽接了一句:“我毀了死路,你的人進去不會出事。”
劇亮微微點了點頭,接着對鐵老道說道:“各地的死路我們都有記載,這裏不應該出現死路?誰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