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豐的右腳掌還在‘嘩啦啦啦’的滴着血。不過完全看不出來他臉上還有痛苦的表情。
他死氣沉沉的看着我:“幹得不錯,小子,還有什麽話要說嗎?老鐵!”
說完,他向鐵老道喊了一句:“這個小子不錯,他的心願,你替他了吧!”
“他的心願,他自己了!”
洞口忽然傳來這麽一聲,緊接着兩個人一前一後進了洞裏,這兩人一紅一黑,都不是外人……
紅衣服的是剛才跑出去追趕田豐的譚磊,他本來是一身的灰色運動裝,現在從上到腳下,衣服上都濺滿了鮮血,一身的血腥味,看起來就像是穿着一身紅色的衣服。
黑衣的那位就是剛才說話的人,他從頭上黑到腳下,那種旁若無人的氣場我都不敢直視他——沐陽。
沐陽沒理會譚磊和鐵老道,他隻看了一眼田豐,目光就很快就被我手上的短刀吸引了:“幹的不錯!”
我感覺沐陽是在說笑話,不過我怎麽覺得那麽冷……他,不會想要回去吧……
譚磊進來時就有點氣喘籲籲。他滿身滿臉的血看着是無比的猙獰,進來之後也不說話,就盯着田豐一個勁兒的冷笑。
不過這時田豐已經顧不上他了,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沐陽。
沐陽皺了皺眉頭,冷冷說道:“你應該沒有見過我吧?”
事到如今,田豐知道再想逃出已經無望,索性也豁出去了:“就算沒見過你也聽說過你。是沐陽吧?劇亮讓你來殺我?”
沐陽冷哼了一聲:“不關任何人的事,但是你剛才要殺了他!”說着,沐陽伸手指了指我。“沒有我的允許,天王老子都别想動他一分一毫,否則……”
說着,沐陽渾身的骨骼已經開始‘咯嘣’作響,那氣勢,着實恐怖。
頓了頓之後,沐陽再次開口道:“還有,記住了,我不喜歡自以爲自己什麽都知道的人。别做小動作了!”
沐陽突然露出一絲厭惡的表情,對着田豐呵斥了一聲:“你要是以爲能偷襲到我,就快點試試,要不就呆在那别動。”
沐陽說完,田豐的身上已經流出了豆大的汗珠。
“铛!“的一聲,一把黑色的天師鎮魂劍掉落在田豐身後十多米遠的地方。
沐陽輕蔑的一笑:“我殺人殺魔又殺鬼,但唯獨不殺你,因爲你實在太髒。”
田豐聽了面死如灰,沐陽看了他一眼:“你還有什麽話要說?”
田豐沒聽明白:“你說什麽?”
沐陽向他一揚下巴:“沒事就滾,不送!”
“你放我走……?”
田豐徹底的愣住了,不光是他,就連我們幾個也都愣了。
鐵老道和譚磊攝于沐陽的威嚴,所以沒說什麽。我本來想說什麽,但我知道沐陽做事一向都有道理的,想了想還是咽了口口水,将那句話咽回了肚子裏。
突逢大赦,田豐轉身就向洞口一瘸一拐跑去。路過譚磊的身邊時,譚磊翻眼皮打量了一下田豐:“下次再見面,我們的帳要好好的算一算。”
田豐就當沒聽見一般,一瘸一拐的出了洞口。
“你就這麽把他放走了?”
看着田豐出了洞口,鐵老道才回頭對着沐陽問道。
“不滿意?你可以去追。”
沐陽看了鐵老道一眼,就這麽一句話,就噎了鐵老道一個跟頭。
我突然間想起來了一件事:“不對,外面的生死路颠倒了,田豐現在出去,外面就是死路……”
我這幾句話說得越來越沒有底氣,再看沐陽,他眯縫着眼睛。眼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鐵老道猛地回頭,瞪着沐陽說道:“想要他死,你擡擡手指就做到了,不用把他推出去,再走一遍死路吧?”
沐陽擡起上眼皮看了他一眼:“我答應劇亮,會放田豐一次,但是他想殺了小三,那麽就是另一碼事,我剛才沒殺他,算是給劇亮一個面子,現在他自生自滅,跟我沒關系!”
說完把頭扭到一邊,不再看鐵老道。
我來不及多想,那邊譚磊也說話了,他有點自嘲的說:“我呢?你要是肯放過我,我甯願再走一次死路。”這話明顯是說給沐陽聽的。
“不行。”
沐陽沒給他任何的商量餘地:“你趁我法力盡失的時候,擄走我想要威脅小三,如果不是突然出了田豐這個變故,現在你是不是如願以償了?”
譚磊長出了口氣:“無所謂了,我也多活了那麽久了,你親自動手?給個痛快…”
“你讓我動手,我就動手?你以爲我是誰?”
沐陽說話的語氣一點沒變,依舊是尖酸刻薄。不過現在聽起來,卻是覺得親切得很,我一直以爲,沐陽的脾氣和能耐是成正比的。
“那你什麽意思?……”
譚磊又開始緊張起來,死他可能不怕,但誰知道沐陽到底能幹出什麽來?從生人身上抽離出魂魄,加以禁锢,讓其無法投胎轉世,類似這樣的法子,譚磊就知道不下一百種。這才是他真正害怕的。
譚磊此刻的冷汗已經流了下來,沐陽看着他冷笑了一聲後,才說了一句:“十二月二十二。”
“什麽?”
譚磊疑惑的問了一句。
不光是譚磊,我們幾個都沒有聽明白沐陽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十二月二十二!你不是想讓我再說第三遍吧?”
沐陽翻着白眼說道。
譚磊聞言好像終于明白過來,他的臉色由白轉紅,嘴裏不停的嘀咕道:“十二月二十二,十二月二十二…”
看着他有點癫狂的狀态,鐵老道心裏有些不忍:“我說,你想開點,沒什麽大不了的。再過二十年又是一條…”
沐陽這時走到我的身邊,很清楚我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随後指着譚磊解釋了起來:“十二月二十二,是他老婆轉世的日子……”
“他老婆?”
我一時有些摸不清頭腦。
沐陽伸了個懶腰,開口解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