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所長說完,譚磊的眼角一縮,将最後一個火球打在陰大屍的腦袋上。任憑它在上面燒着,然後一轉身蹿出了洞口,向着田豐跑出去的位置追了過去。
待譚磊的背影完全消失,我看着有點愣神的鐵老道說道:“老鐵,我怎麽辦?田豐一輩子抓不着,我就要在這裏關一輩子?”
我的話剛說完,就聽見牆壁裏面,元寶堆裏有人冷笑道:“抓我?下輩子吧!”
回頭一看,不是田豐還是誰?我們還在洞内的三人都是一哆嗦。還是鐵老道先反應過來,“田豐,剛才是幻術?”
田豐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眼裏再沒有剛才三十年後再次見面的喜悅,換之而來的是一絲淡淡的殺氣。
“幻術?”
田豐皮笑肉不笑地譏諷道:“你在異事所那幾十年算是白活了。是不是幻術分辨不出來?”
鐵老道還要說什麽,被我和田所長拉着後退了幾步。
我手握在槍把上,冷冷地說道:“田豐,現在回來幹什麽?良心發現?想撤了我身上的陣膽?”
田所長在旁邊幫腔道:“要撤陣膽就快點。不是我說,那個譚磊在外面找不着你,早晚要回來。要撤陣膽,最好快點,争取個好态度……”
田所長的話還沒等說完,田豐突然“呵呵呵”一陣狂笑,打斷了他的話,“譚磊?他能保住命再說吧。你還以爲一出去就是生路?”
鐵老道聞言猛地反應過來,“你颠倒了生死路的路徑?你怎麽做到的?”
田豐笑着點了點頭,“現在才看出來?當初這裏爲什麽要設一個‘獨孤陣’?你不會以爲隻是爲了安排一個人看守黃金的吧?”
田豐說着,從金元寶堆裏扒拉出一具幹屍來,“來,認識一下,這個就是‘獨孤陣’的第一個守陣人,也是大金王朝的最後一任國師,全真教的棄徒劉一真,他才是真正看守陣法的人。”
說着,他将幹屍扔到我們面前,“說了你們或許不信,我剛進來時,這個‘獨孤陣’還處于休眠的狀态。這具八百年前的屍首竟然還有生命體征,他身上還有一卷絹紙的卷軸。上面滿滿當當畫的全是劉一真生前對道術玄學的心得和感悟,還有就是對陣法的研究。外面的生死路本來就是劉一真擺的,要變個陣路并不是多複雜的事情。”
看着田豐侃侃而談,我心裏有種不祥的預感,雖然不相信譚磊就這麽完了,但手指還是習慣性地撥開了手槍的保險。偷眼看了一眼田所長,他背着手,已經掏出了手槍。
“這些都是小意思,我在卷軸裏還看到了一個更有意思的術法,是以生魂來滋養生人的。”
說到這兒,田豐頓了一下,環顧了一眼我們三個人,最後把目光停在了田所長的身上。
“他們和我或多或少都有點關系,好像就你一個局外人。那就不用考慮了,從你開始吧。”
田所長這所長也不是白幹的,雖然不知道眼前這個大胡子老頭具體要幹嗎,但是自打下坑之後,稀奇詭異的事就沒斷過,還陪鐵老道走了半條死路。聽了田豐的話,田所長心裏明白,他八成是要自己的生魂來滋養他這個生人。
田所長已經拔出了他的****小砸炮,都不用警告,直接一梭子,連發打進了田豐的腦袋裏。
等子彈打完,田豐早已經倒在地上,鮮紅的血液混雜着一攤白花花的東西流了出來。田豐死了?
這有點搞笑了,我們四人都有點搞不清狀況了。本來我還以爲田豐會有什麽超乎常人的行爲,比如刀槍不入什麽的,怎麽說也是異事所的老人了,不應該沒什麽後招的。甚至剛才在田所長再開槍的時候,我還有種錯覺,出事的人應該是田所長,他開槍時都有種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架勢。沒想到現在躺在地上的是田豐,他這算是什麽意思?自殺?
田所長也是看不明白,便對着鐵老道說道:“老道,他這麽幹算是什麽意思?不是我說,明明都跑出去了,還巴巴回來死一次。他在這裏待了這三十年待傻了?”
鐵老道的眼睛本來已經紅了,聽了田所長的話就是一怔,“你說什麽?再說一次!”
田所長還以爲鐵老道因爲老朋友的死,有點情緒失常,便安慰道:“老道,想開點,已經這樣了,不是我說……”
“你先别說!聽我說!”
鐵老道突然咆哮道,吓得田所長一哆嗦。
鐵老道揪着他的衣服領子說道,“把你剛才的話再說一次!”
“我說什麽了?”
田所長努力地回憶着,“明明都跑出去了,還巴巴回來死一次。他在這裏待了這三十年待傻了?”
“就是這句!還巴巴回來死一次!”
鐵老道突然之間,什麽都明白過來了:“快退回來,别站在那!”
鐵老道大急之下,話說的不是那麽清楚。
田所長皺了皺眉頭,“鐵老道,你慢點……”
他話隻說了一半,臉上和額頭突然之間多了幾個小孔,鮮血摻雜着腦汁噴濺了一地。田所長轟然栽倒,在地上抽搐了幾下後,氣絕身亡。
我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從我的經驗看,田所長是受了槍擊身亡的,不過子彈像是從腦門裏面射出來的,說不通啊……
“田豐,起來吧,你别裝死了。”
鐵老道有氣無力地對着田豐的“屍體”說道。
“不用裝神弄鬼了。七五年的那個事件我也參與了,你再裝,我就讓你真死一次。”
“咯咯咯咯……”
倒在地上的田豐的“屍體”突然發出了一陣不像是人的笑聲。
緊接着,屍體動了,從地上站了起來。
隻見他原本臉上的彈孔已經消失得幹幹淨淨,本來還是花白的胡子竟然變黑了不少。
他看着鐵老道怪笑道:“我忘了,當年的事,你也參與了。還以爲剛才我幹得神不知鬼不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