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地圖上的指示,田豐來到了我老家臨江村的河邊。
當年,金人将金銀埋在地下後,就将上遊的河水改道,引到了寶藏的上面。之後,才有的這條河。
田豐也是真有本事的人,他帶着工具,一個猛子紮到了河底,到了那個大坑的底部。
根據絹帕上的記載,田豐找到了機關,很順利地進了坑下的第二層。
當他從生門出來,見到了滿是黃金白銀的内洞時,田豐有些得意忘形了,沒有怎麽查看,就進了内洞。就在他踏入内洞的一刹那,獨孤陣的陣法發動了!
等田豐明白過來,發現無論如何,他都出不去了。
被困洞中五個月後,饑荒感已經到了極限,餓得苦心挖膽的田豐開始準備持久戰了。
他人雖然出不去,但還是運用了禦鬼戲神之法。加上之前金人留下的機關、陣法,給這裏做了一點改造。
他先是通過原本的機關,改變了坑裏水流的方向,再就是施法控制了死門之内的惡鬼,通過它們來抓魚,以解身體的饑餓之苦。
就這樣,田豐在河水下面待了足足三十年。
在幾年前,田豐無意中發現了獨孤陣中的一個小纰漏,破陣是沒有可能的,但是卻可以把陣法稍作改動。
改動後的陣法,可以把外面的人引進來,代替自己守在這個獨孤陣裏。陣裏隻要有一個人,不管他是誰,獨孤陣都分辨不出來。
可惜辦法有了,卻實施不了。他在死門中招鬼的時候,無意中把一隻陰大屍招了過來。
田豐對這個陰大屍,也是很頭疼,不過總算還好,陰大屍對他也是很忌憚,于是一人一屍做了鄰居倒也互不侵擾。
前幾天,田豐感覺到河岸上面人山人海,他覺得時機到了,便遣了上百隻鬼,到了河岸上去制造事端。
隻是他當時還不知道,他三十年前的老朋友鐵老道也在現場。
之後,就是唱戲時接二連三地死人。
說實話,死的四個人和田豐本人沒有什麽關系,是那些惡鬼嫉妒陽世之人,私自生了事端。沒想到錯有錯招,在鐵老道的慫恿之下,鬼戲開鑼了。
這次田豐抓住了時機,他遣鬼将大量的金銀扔到船上,誘人貪念。
之後的事情就和田豐算好的一樣,水壩關閘,衆人到河床上撿拾金銀。
他把衆人引誘到了大坑邊上,開動機關,放幹了坑内的積水。等到坑中的黑氣散盡,田豐利用自己的魂魄來窺視衆人,沒想到和鐵老道打了個對臉。鐵老道在大驚之下大失常态,以爲田豐死了,魂魄來找他報喪。
等鄰村那六個人下了坑,沒想到陰大屍不知道怎麽聞到了生人的氣味,它從地下跑了上來,将那六個要錢不要命的家夥殺死。
田豐在地下知道後,氣得牙根直癢癢。
後來就我們四人下了坑,田豐也認出了鐵老道,當時他拼命地壓制陰大屍,陰大屍才沒有發揮出逆天的實力,被我一張符紙就輕松解決。
鐵老道和田所長在死門時,也是田豐用禦鬼術才保住了他們。
他做的所有事幾乎都是向着他的預期發展,隻是他沒想到,最後一個譚磊打亂了他的全盤計劃。
田豐在獨孤陣裏待了三十年,早已經到了極限,現在眼看就要走出去,最後一步卻被人堵上了。
田豐生性陰沉,屬于喜怒不形于色的那一類人,心裏明明想把譚磊千刀萬剮,臉上卻沒有露出一絲半毫的異樣。
譚磊什麽樣的實力,田豐不清楚。
可譚磊一眼就能辨認出來獨孤陣被動了手腳,就這份見識,就讓田豐很是忌憚。
冷了一會兒場之後,田豐終于先開了口。他看着譚磊說道:“你說我把你變成了陣膽,那你就走出去試試,如果能走出去,就說明你走了眼。有什麽話,我們上去再說。”
“田豐,我試了,這裏明明就是獨孤……”
鐵老道話剛說了一半,就被田豐呵斥住了,“閉嘴!你看錯了,那是獨陽禁陣,是用來防止有死陣的陰魂過來搗亂的!你不會說話就閉上嘴!”
鐵老道被他說愣了,臉色有點發白,愣愣地看着田豐,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還是你閉上嘴吧!”
譚磊冷冷地說道,“你還算有點本事,就這麽一會兒的工夫,就撤了我的陣膽,把陣膽轉到了……”說着,他向我一揚下巴,“他的身上。”
“我草!”
我頓時冒出一身的冷汗。
聽譚磊的意思,這個陣膽在誰身上,誰就要在這個洞裏待一輩子。一輩子!這可不是開玩笑,我他媽招誰惹誰了?
“老譚,真的假的?陣膽真在我身上?”
看他不錯眼珠地盯着田豐,我又對着鐵老道說道:“老鐵,你不管管……”
田所長這時算是聽明白了譚磊的意思,他走到我的身邊:“領導,你放心,你在下面好好待着,我上去就給你聯系人,給你調幾卡車吃的喝的過來,你放心,這一來一回頂多一個月!”
“老田,你大爺的,還一個月……”
我話說了一半,突然掏出了獵槍,田所長好像和我有了心靈感應,幾乎同時,也掏出了手槍。兩把槍一起對準了田豐的腦袋,同時說道:“把陣膽給我(他)解開!”
鐵老道趕忙走過來,攔住了我的槍口,說道:“小三兒,你們把槍收起來,不管怎麽說,田豐以前也是……”
“他是個屁!”我大喝了一聲:“老鐵,你是老花眼了,在生死門外面那兩排散魂燈,是操縱鬼魂的吧?散魂燈我沒見過,可是原理我知道,燈嘴向哪兒,鬼魂就往哪裏去。你看看燈嘴是向裏還是向外的?前幾天唱船戲,怎麽會無緣無故陰氣結霧?還接二連三地死了那麽多的人?不是他幹的還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