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讓我感到更不對勁兒的是沐陽的反常行爲。
和前天晚上一樣,他看見滿地的元寶,竟然全無興趣。
“沐陽,你不下去看看?”
我開始引導起沐陽來。
哪知道他撇了撇嘴,說出一番道理來:“這裏要是隻有咱們兩個,說什麽我也要下去撿幾個元寶。可現在這裏上百号人!”
說到這,沐陽頓了一下,看了我一眼說道:“小三,你要記住我們的身份!堂堂廳長能親自動手撈金?讓人看到多不好!再說了,你爺爺可是個精明的人,提前已經說好了,元寶撿上來後,要重新分配,最後還不知道是誰的呢。那我還下去幹嘛?”
“今天就算了,前天晚上那麽好的機會,滿地的元寶,我也沒見你動手啊?”
“這個……哎,别提了!”沐陽從口袋裏掏出香煙,分給我一根,随後才緩緩的開口道:“知道我爲什麽留下來麽?因爲一般夜晚鬼物送的金銀珠寶,第二天都會變成紙的,所以當時我看都沒看。可是今天你也看見了,那些金元寶還是原模原樣的堆在那!這我就奇怪了,所以打算留下來看看!”
我倆正在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河床那邊出了狀況。
那些人一路撿拾元寶,開始還隻是零星的撿到幾個。
随着向下遊走越遠,撿到的元寶就越多,直到一個大水坑的附近,那些元寶出現的幾率也達到了頂峰。
原本走幾十步才能看見一個元寶,現在在這個水坑的周圍,密密麻麻的有上千個。而且基本上都是金元寶,少有幾個銀元寶混雜在其中。
現場上百号人的眼睛都直了,今天算是來對了,把這些元寶分了,下輩子、啊呸,下下輩子就算躺着花都花不完。
元寶雖多,可也架不住狼多,十幾分鍾的時間,這些元寶就被瓜分的幹幹淨淨。
再向下走,那些元寶就像絕迹了一樣,無影無蹤,再也找不出一個半個。
衆人還不死心,在河床上來回又走了幾個來回,還是一無所獲。最後回到了發現金元寶最多的地方——那個大水坑周圍來碰碰運氣。
這水坑的直徑大約有十米左右。坑裏面的積水黑乎乎的深不見底。人群中忽然有人說道:“這個大坑裏能不能還有金貨?”
有這個想法的不止他一個人。自打剛才在這裏撿到那麽多的金元寶,甚至有人想過,這些元寶是不是從這個大水坑裏冒出來的?
我爹和我爺爺商量了一下,喊我拿出來一根撐船用的竹篙。
等我和沐陽将竹篙子拿到他們眼前,我爹親手接過了竹篙子。将一頭伸到眼前的這個大水坑裏,然後一點一點的水坑裏送。
最後直到七八米高的竹篙子還剩下不到半米,也沒有探到水坑的深度。
我爹還想要試試水坑裏的底,又将手中的竹篙子向坑底捅了捅。
就在這時,我爹忽然身子一側歪,就要往水坑裏掉。
還好沐陽手快,在我爹的身子失去重心的瞬間将他拉了回來。
爺爺看着驚魂未定的我老爹,道:“你怎麽搞的?沒事吧?”
“下面有……東西!”
我爹的冷汗已經冒出來了:“他和我搶竹篙子,力氣好大,差點把我拉進水裏!”
爺爺聽了一皺眉:“你胡說八道什麽?不就是你沒站穩嗎?”
我爹将他兩隻血淋淋的手掌翻了過來:“要不是水底下有東西和我搶,我的手能被竹篙子劃成這樣?我說,那根竹篙子呢?”
周圍的人這才注意到,按道理那根竹篙子應該漂在水坑裏露個頭的。
可現在水坑裏空空如也,什麽都沒有!
就在衆人上百雙的眼睛盯着水坑的時候。
突然‘咕噜’的一聲響,水坑的底部泛上來一個大水花,有百十來個金元寶裹在翻滾的水花當中。
緊接着,第二個、第三個水花都翻了出來。每一個水花當中都卷裹着相當數量的金元寶。
水裏面真有金子!衆人的眼睛又重新的亮了起來。這時水坑裏水花出現的頻率越來越頻,随着一連串“咕嘟咕嘟”的聲音,水坑裏的水突然以極快的速度向下流去,就像水底下有一個強力的抽水機,将這這些水瞬間抽走。
眼看着水沒有了,衆人走到前面都伸頭向坑裏看去,第一個伸頭的是鐵老道,他隻看了一眼就大喊道:“不好!快退!”
他邊喊邊把身後的人向後攔去。
他身後的人不知道怎麽回事。被他吓了一跳。
下一秒,就見坑裏猛地冒出一股黑氣,有鐵老道的警告,大家都有了防備,也沒什麽差錯。
“都往後退!快!快退!”
鐵老道又是連喊了幾聲。衆人紛紛向後退去。
一會的功夫,坑裏又冒出來三四股黑煙。又等了二十多分鍾,再也沒有黑眼冒出來。
“這下邊是什麽東西?”
爺爺說着,就要擡腳往坑口走去,我爹和大伯一把将他攔住:“你就别去添亂了,那邊人多手雜再把你撞到!”
坑口那邊,鐵老道已經坐在了地上,他臉色慘白,道袍的前襟已經被汗水浸透,正低着頭呼呼的喘着粗氣。
周圍看熱鬧的人都紛紛後退,不敢靠前,又舍不得走。
“來來來,都讓讓了!”
我和沐陽左推右擠走到坑口,站在坑口向下看去。
坑裏黑洞洞的,一眼看不到底,已經聽不到坑中還有流水的聲音,可能裏面的水是某處地下水的分支。随着被放幹的河水一起流走了。
沐陽看了看坑底又看看我:“能看出什麽嗎?”
我搖搖頭:“挺正常的,看不出什麽不對的!”
“你們倆,過來扶我一下.....我站不起來了!”
鐵老道哼哼唧唧的說道。
沐陽可能天生和他反相,看到他氣喘籲籲的樣子,頓時有些幸災樂禍:“老道,這就腳軟了?我說你怎麽能堅持在第一線的,原來是走不了!”
鐵道士瞪了他一眼,又無可奈何。要沐陽去扶他,基本是不可能了。
最後還是我過去把鐵道士扶了起來:“道長,剛才你看見什麽了?前天晚上唱鬼戲你都沒這樣。不就是那幾股黑煙麽?”
鐵老道喘了口粗氣:“别提了,下面是冤孽!”
我還想再問什麽,他就一個勁兒的搖頭,連一個字都不肯說了。
這時,爺爺帶着一幫人迎了過來,爺爺親手扶住了鐵老道:“老鐵,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