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被松香包圍住的野山參開始劇烈搖晃起來,向下鑽的勢頭頓時停住。稍微回了神後,野山參又開始向下方鑽去,不過速度慢了許多。這時,老金已經沖到了野山參的面前,手中的金刀朝着野山參割去。
就在金刀切進野山參的身體的同時,出現了一聲凄厲的女性叫喊。老金的手絲毫不停,手起刀落,不一會兒,已有超過十根根須挂在金刀之上。
韓非心中納悶莫非千年的野山參真的已經成精,後仔細一想,陡然發現聲音是從沁兒的方向傳來的。韓非猛地回頭,發現沁兒面色煞白,額頭上挂着豆大的汗珠,身體搖搖欲墜。韓非立即朝着沁兒沖過去,想将沁兒扶住,入手卻是滾燙的嬌軀,少說也有四十度以上。沁兒有了依靠之後,再也支持不住,倒在韓非的懷中,但身體上的不适卻在加劇。韓非看向老金的方向,阻止和不阻止都說不出口。
老金在刀片上挂滿了三十條根須之後,停下了金刀,任由野山參鑽進土中。轉過頭發現沁兒倒在韓非的懷中,臉色慘白。韓非的聲音傳入他的耳中,“快将松香熄滅掉。”
老金見狀,将松香弄滅,火急火燎的沖過來。
韓非橫抱起沁兒走出山谷,月光透過樹葉照在沁兒的臉上,出現了死人的那種白色。韓非心中大驚,卻又不知該怎麽辦。老金也到了身邊,但他顯然也沒有辦法。情急之間,将一根野山參的根須往沁兒的嘴中放去。
韓非一把奪過,厲聲吼道:“她的身體經不起這麽猛的補藥。”
吼完之後的韓非逐漸醒轉,明白發脾氣是不能結局問題的,但适當的發洩出自己的憤怒,反而可以暫時放空大腦,使自己清醒。韓非用力的抽了自己兩巴掌,清脆聲在叢林間回蕩,韓非的思維逐漸恢複。在抽自己那個瞬間,韓非想起了阿忠的死狀及小四的憤怒,但又被他抛在腦後,現在沁兒的安危最爲重要。
就在韓非思考該怎麽辦的時候,昏睡在韓非懷中的沁兒口中喃喃道:“冷,好冷”
韓非試了試沁兒的額頭,依舊燙的吓人,按照常理應該想辦法降溫。莫非是感覺系統出了問題?
韓非看着沁兒,左右爲難,還是決定用常規的方法。決定了的韓非對着老金說道:“将樹木砍斷、掏空,做成水桶的形狀,去湖邊深入湖底取最爲寒冷的水。”
老金嗯了一聲跑了過去。
等到老金回來之後,發現空地間多了一個枯樹枝當成的小棚子,在棚子當中還有一個大火坑在猛烈的燒着。韓非爲了保險起見,将兩種方法都準備好了。
老金在棚子的不遠處發現韓非和沁兒的身影,連忙趕了過去。沁兒安靜的躺在韓非的臂彎中,恬靜的如同一隻小貓,韓非的臉上是掩飾不住的擔憂。
看到老金回來,韓非将自己的衣服撕下一角,準備沾着涼水擦拭沁兒的臉旁。夏天尚未過去,但林子中湖底的水積澱着以百年計的寒意,依舊冷的刺骨。
韓非剛伸入水中時,全身不由得微顫了顫,将已經平靜的水面再次打亂。
老金用手拍了拍韓非的肩膀,示意讓他來,韓非輕搖了搖頭,開始擦拭沁兒的臉龐。冰冷的湖水放在沁兒的額頭上,很快就變成了常溫,而沁兒的額頭卻越來越燙,換了幾次之後,依舊如此。
韓非開始放棄降溫的方法,但是另一種方法韓非不敢試,即便能夠救回沁兒,沁兒也可能因爲高溫燒壞腦子,智力衰減。
但沁兒的呼吸聲越來越輕,眼看着就要隻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了。韓非沒有選擇了,死馬也要當着活馬醫了。
韓非将從老金那搶來的千年野山參的根須在口中嚼碎含住,緩慢的将一滴汁液滴入沁兒的口中,沁兒的呼吸依舊微弱,但沒有減弱。
韓非起身,将滑落的鼻血擦去,朝着搭起的棚子走去。将火坑填平後,抱着沁兒進去,棚子的四周被密密麻麻的枯枝葉擋住,形成一個蒸爐。
韓非與沁兒并肩躺在原本火坑的中央位置,一隻手搭在沁兒的脈搏處。在如此高溫下,鼻血又開始了流淌,混合着豆大的汗珠落在一旁的地面上,又被高溫蒸發掉。
當沁兒的脈搏有減弱的趨向的時候,韓非就将千年野山參根須的汁液滴入沁兒的口中;當棚子内的溫度達到沁兒身體承受上限的時候,韓非就将棚子打開一個缺口用以降溫。如此循環往複,沁兒的體溫沒有升高但也沒有降低的迹象,韓非的心一直懸着。
持久的高溫以及野山參的根須,韓非整個人仿佛要虛脫掉,有一種半夢半醒的感覺,身體的觀感下降到了最低點。這時,他又感覺到沁兒的脈搏有減弱的迹象,掙紮着起身,看着沉睡的沁兒,韓非的心都要碎掉了。
眼淚不争氣的想要湧出眼眶,又被韓非憋回去。從小開始,韓非一旦哭,身邊的人就會遭遇厄運。第一次哭是出生的時候,于是韓非從未見過自己的母親;第二次落淚,半夜父親便不知所蹤。所以韓非再不允許自己落淚。
韓非将口中的最後一滴野山參的汁液送入了沁兒的口中後,徹底失去了意識,倒在了沁兒的身上。眼角的最後一滴未來得及收回的淚沒了阻攔,劃過韓非的臉頰,落入沁兒的嘴唇。
寂靜,無盡的寂靜。紅色,無邊的紅色。灼熱,無窮的灼熱。
韓非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在夢中,自己一直被烈焰炙烤,骨頭都仿佛被融化掉。潛意識告訴他隻要昏過去,痛苦便可結束。但他仍在堅持,久的連他自己都忘了要堅持的是什麽。很痛苦,很難受,但奇怪的是自己從未想過放棄。
“雖然忘記了堅持的是什麽,但既然沒想過放棄,那就一直堅持下去吧,直到失去意識的那一刻。”韓非在心裏苦笑着對自己說。
說罷,韓非閉上了眼睛,任由烈火肆虐,高溫橫行。韓非漸漸失去意識,但卻保持着站立的姿态。
就在韓非快要失去最後一絲意識的時候,一束光照了進來。韓非慢慢睜開自己的眼睛,視線中出現了老金的臉龐。手中握着的小手已經恢複了常溫,韓非支起身子看向身旁的沁兒,沁兒臉色通紅,沒了昨晚的蒼白,額頭也不再燙,呼吸平穩,脈搏穩定。
韓非起身将沁兒抱出棚子,和老金回營地。沒了那股灼熱感,韓非感覺身體的狀态好的不能再好,有着用不完的精力,應該是野山參的根須的原因。
将沁兒放回帳篷内之後,韓非接過老金遞過來的水大口喝了起來。韓非很快便恢複了狀态,看着明媚的天氣和在帳篷内熟睡的沁兒,歲月靜好。但在韓非的心中有一個聲音在否定着這一切,沁兒遠比自己心中的那些未知重要,但此時此刻的韓非會選擇後者。
韓非決定離開,等沁兒醒來,估計自己就走不了了。
韓非對着老金說道:“我走了,安全帶她回家。”
老金輕點了點頭,嘴唇張了張,但發不出聲音。韓非最後看了沁兒一眼後,擺擺手便離去了。
老金看着韓非的背影,相處的時間雖然不長,但老金對韓非的評價相當之高,有情有義,有血有肉,還很有天賦。真想招來當兄弟,不過韓非明顯有自己的信仰和堅持。有緣自會相見。
韓非很快便消失在老金的視線中,朝着藏車子的地方走去。精力充沛的韓非很快便來到了藏車子的所在地,帶着留戀的韓非駛着車子前往yc。他不知道的是,在yc有一場風波等着他。
韓非到了接近中午的時候才到達yc,城門處出入無阻,但在韓非走遠之後,其中一個守衛偷偷的失蹤了。
回到家的韓非,掏出鑰匙剛要開門,可門在韓非指尖輕觸下便開了一條縫。韓非立刻如觸電般警覺起來,将手槍摸在手中,放棄大門該從圍牆翻進院子。戒備的韓非呈單膝跪地的姿态落地,槍指前方,四十五度角将整個院子納入眼底。但他看到的隻有倒在血泊中的韓虎,韓非将韓虎抱在懷中,試着他的心跳和脈搏,已經沒了。
韓非撕下衣服将韓虎的傷口處包紮了一下,然後重重地錘擊着韓虎的胸口。奇迹出現了,心跳和脈搏都已經停止了的韓虎猛地咳了一聲,眼睛睜了開來。但也是出的氣比進的氣多,眼看着是活不下去了。
醒過來的韓虎用最後的力氣握緊韓非的手,剛要說話便被韓非阻止。韓非将自己的手腕割破,将血液滴入韓虎的口中。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