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四對着透着光亮的天窗跪着祈求道:“太陽鳥,将阿忠今生的罪責加在我的身上吧,他的罪我來贖,保佑他下世投生一個好命運。”
“出生在黑暗中的可憐人,也隻能夠孤獨的死在黑暗中吧,我們永遠觸碰不到的是遠得要命的愛情和遠得要命的幸福。”小四在心中這樣想着。
阿忠門口的兩個看守從震驚中醒悟過來之後,向着監獄的大門處走去,要去通報韓非。同時,韓非來到了監獄,從明媚的陽光中走進陰冷潮濕的監獄,韓非身上沾染的光亮被黑暗吞噬,但是心中的光亮依舊在。
碰巧在門口附近,韓非與兩個看守相遇,兩個看守見到韓非的第一眼心中大呼不好,但還是将情況如實禀報給了韓非。聽了這番話後,韓非心中那點光亮猶如夜風中的燭火般搖擺。
韓非朝着監獄的内部走去,兩個看守跟在他的後面。在經過小四所在的監牢時,他看了一眼小四,卻發現小四也在看他,心中暗歎昨晚的計劃可能流産了,就差一點點。
等到韓非見到阿忠的屍體的時候,也震驚了一下,豈慘烈二字可形容,到底是什麽樣的理由能夠讓一個人有這麽大的勇氣。據狗哥所講,阿忠一個人孤獨地在這個世上,死了之後,一切都沒了,他所圖的又是什麽呢?
韓非對此也無可奈何,在和自己對弈的明顯是一隻老狐狸,而且已經是規劃了許久了的計劃,現在的自己根本做不到先知先覺,等到幕後黑手将手中的牌全部打出來之後,才是自己絕地反擊的時候。在這之前,韓非要徹底搞定小四,并且将幕後黑手所認爲的足以扳倒許昌盛的罪證找到。
韓非從看守處詢問到張管家的身影,在心中對于張管家這個人提防了幾分,至于調查張管家,根本不現實,狗哥還沒有那麽大的能力。目前在yc,還沒有人敢介入到許府的人事中。
韓非暗歎了一聲可惜後,回到了小四所在的監獄,兩個人靜靜地看着對方,仿佛多年未見的老友一般,什麽都不用說,又什麽都懂。
韓非首先打破了平靜,說道:“有的時候我很懷疑你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你坦白自己是偷賬本的人實際上是爲了掩蓋自己是兇手吧,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隻要我想查,總能夠找到蛛絲馬迹。”
小四對此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回道:“你要想查就去查,我身正不怕影子斜。”
韓非意識到自己正處于下風,如果不能逆轉的話,以後和小四的合作将會大打折扣。
面對小四的笑,韓非以自嘲的笑來回應,并且說道:“我隻是沒有想到生活在黑暗中的人也會有自己的信仰,沒想到像阿忠那樣的人也會有願意付出生命的人或事。”
本來沒有絲毫情感波動的小四,臉色突變,對着韓非說道:“我們沒有合作的必要了,你們始終不懂我們的世界。”小四心中最後一絲希望也碎了,他原來以爲韓非會是一名不一樣的警察,向韓非坦白自己也是因此。自己一直懷疑的夢最終碎了,正義再與他無關。
韓非見到小四的表現,心中咯噔一下,仿佛被小四的悲傷所感染,往昔沒有想通的問題再次浮上腦海,自己所爲何!随後,韓非回到了家中,他沒有心情和小四鬥智鬥勇,并且小四也不想和他鬥智鬥勇,真沉默還是假沉默對于此刻的韓非來說無所謂。
然而韓非想停留,情況卻不允許他休息。回到家的韓非不久後收到回報,從許家大院中開出一輛奇怪的車,出了城門後直奔荒野之處駛去。韓非暫時将疑惑放下,從警局借出一輛暫扣的車輛便跟随許府車輛的路線追去。
許府的車輛中坐着張管家和四個大漢,每個大漢的腰間都有微微的凸起,在張管家的懷中抱着一個黑色的皮箱。除了張管家外,其他的大漢皆是一臉沉重,好像要去做很危險事情一般。
待開到荒郊的時候,坐在駕駛座上的大漢開口道:“張管家,聽說這次我們幾個是跟着你去參加走私活動,也算是我們這些人真正的入夥,不知對嗎?”大漢雖這樣詢問,但從未正眼看過張管家,最多也隻是用眼角的餘光掃過幾次。對于他這類刀尖上舔血的人最不屑的就是像張管家這樣在背後出謀劃策的謀士,畢竟道不同,所以他想不通許老爺爲什麽讓他們幾人跟着張管家。
張管家對于此事見的習慣了,沒有點熱血和不知所謂怎麽會混上這條道呢?笑着說道:“不愧是老爺的侄子,消息還真是靈通,以後肯定不是池中之物。”
後座的三個大漢聽到這句話臉上都是震驚之色,駕駛座上的大漢從前視鏡中觀察到他們的表情後,一臉的得意,原本的懼意煙消雲散。無形中對于張管家的态度也好多了,這就是謀士的力量,無形中便可以達到自己的目的。猶如春風,無處不在,卻又潤物無聲。
此刻在後方的韓非遠遠地跟着前方的車轍,就像是被拉長的一個影子一般,揮之不去,緊緊相随。
不知不覺間,二者越行越遠,逐漸遠離人煙,進入到一片不同的天地中,沒有人世的喧嚣,多了幾分恬靜淡然。但這遠遠不夠将人性中的貪婪抹去,幾人中隻有韓非感到可惜,不能在此地常駐。
随着車子的深入,樹木愈發茂密,也愈加雜亂無章,但前方的車子在張管家的指點下總能夠找到路前行,倒像是他們回到了家中,兩旁樹木紛紛讓路。跟在後面的韓非可就慘了,不能有絲毫大意,多次下車查看車子行過留下的痕迹,彎彎曲曲的路徑挑戰着韓非的技術和神經。到了最後,樹林間的小道隻能夠勉強允許一輛車子通行,前方車子留下的痕迹也因爲厚厚落葉而不易見。韓非看方位也差不多了,便找個隐蔽處先将車子藏了起來,然後觀察了一下周圍的環境。
荒郊之外,樹木茂密,雜草叢生,灌木林立,形成三個不同的階級,滋養着不同的生命,形态各異,大小不一,弱肉強食,但始終平和如一、沒有貴賤。單純的爲了生存而殺戮是沒有對錯的,而加上自己的欲念之後,便是不該存于這個世間的罪惡。
簡易的觀察了一下之後,韓非再次回到了張管家的車輛所行駛的小道上,沿着印記慢慢地追去。越往裏走,韓非越感歎這條路的奇妙,正好允許一輛車行駛,一點的多餘都沒有,并且道路彎曲,後方如果有車輛跟随必将驚險萬分并且随時有車毀人亡的可能,極難追蹤。
韓非一邊走着一邊給自己畫上叢林中隐藏必備的迷彩臉紋,将自己的衣服也換成軍用的迷彩服。本來韓非距離張管家他們就有一段距離,現在沒有車子,雙方的距離越來越遠了,這條小道仿佛走不到頭了,就在韓非十分疲乏的時候看見了張管家他們的車子。
韓非吸了口氣後,在一棵樹後坐了下來,但是眼睛一直是盯着車子那邊。過了片刻後,韓非邊盯着車子邊悄悄地朝着樹上爬去,很快便到了一個大的分叉處,韓非在粗壯的側枝上不斷調整角度,終于将車子内的情況看清楚了。此時的車子上,隻有一個司機留守,其他的幾人都不知所蹤。韓非暗歎可惜,爲了不打草驚蛇,自己根本無法上前查看,也就無從得知其他幾人所前往的方向。
就在韓非猶豫的時候,車上的大漢主動下了車,口中還嘟嘟囔囔地好像說着什麽,看臉上的表情好像不怎麽高興的樣子。大漢下了車之後朝着樹間走去,随後便傳來一陣水聲。韓非趁着這段時間藏到了車子的附近的樹上,等到大漢方便好回來之後,在樹上的韓非将樹上的大型野果抛了過去,高度加上韓非的準度,直接将大漢砸昏過去。
過了一分鍾的時間,韓非才上前,确認大漢确實昏了過去之後,韓非開始觀察車子周圍的情況。他發現了四道痕迹通向四個不同的方向,每條道留下的痕迹都不超過一個人。
“四個人,四條道。”韓非思索了片刻後,朝着留下痕迹最淺的一個方向追去。他認定此次的貨必定是張管家負責的,但是張管家一定會加倍的保護這次的貨,否則就會引起許昌盛的懷疑。而韓非就是要将部分的真相搬到台面上來,逼迫張管家直接與許昌盛交鋒,韓非才好做自己的事情,渾水摸魚,絕地反擊。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