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舒服歸不舒服,他也不好再說什麽。君權對他已經夠疏離的了,他若是再強求,君權怕是真的要跟他徹底絕交了。
一路飛行,前往天疆之巅。
一刻鍾之後,到達羽皇宮。
所有的羽族士兵,都被隔絕在外。君權、七翎,帶着江樓月,觐見羽族最尊貴的皇帝陛下。
火燒岩所鑄的宮殿,赤紅一片。穹窿頂上,則是模拟着天空的湛藍色,天空之神的壁畫,優雅的盤踞在頂上,用一種悲憫的眼光,俯瞰着人間。
這是江樓月第一次見到羽皇,跟她想象的,有點不大一樣。
羽皇給人的感覺,棱角分明,過于剛硬,是一個有着強大紫芝王氣的中年帥哥,身後十隻金色的羽翼,光芒四射,幾乎能刺瞎人的眼睛。
同樣是純種皇族血脈,相比較起來,她是比較喜歡君權皇叔這樣的,平易近人。
“你就是那個偷了金身塑像的東方女子?”
“是,民女江樓月。”
她不卑不亢,沉着應答。
羽皇眸光銳利,盯着江樓月,道:“金身塑像呢?拿出來,朕爲他解了金銀雙絕掌的禁锢。”
深處敵營,江樓月自然不可能這麽傻的就把無絲毫反抗之力的帝九宸,給搬出來。她不信任羽皇。這個十翼中年男人的眼神,太深沉,太浮誇。
“羽皇陛下爲我師兄解了金身,而我師兄又替紅冕皇子解了黑暗魔氣,陛下接下來打算怎麽辦?”她直接挑明問題最關鍵的部分。
羽皇一聲冷哼:“殺之。”
江樓月美眸一黯,心下一沉,果然,跟她料想的一樣。
“皇兄,若紅冕傷勢複原,可否放這對人族師兄妹一條生路?”
君權上前一步,雙手抱拳,躬身一拜,銀眸帶着懇求之色,神色極爲誠摯。
“不能。”羽皇想也不想的就否決了,眸似冷刀,幽幽的掃了君權一眼,質問道,“怎麽?皇弟你要站在東方人族這一邊,背叛于朕嗎?”
君權雙膝一軟,跪在冰冷的地面上,叩首道:“臣弟不敢。臣弟隻是覺得,這二人罪不至死……”
“他們毀了第二顆太陽,毀了我們羽族靈力的源泉!”羽皇暴躁起來,怒吼出聲。
“可是皇兄,第二顆太陽,本來就不是我羽族之物,我們吸收矮人族的靈力,這等損人利己的事兒,實在是有悖天空之神的慈悲之心。”
“怎麽不是我羽族之物?第二顆太陽幾千年前就落在我們羽族了,自然是我羽族的東西!”羽皇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隐隐有猙獰之象,“是,曆代皇族是吸收不了第二顆太陽本身的光之靈力,可也不能平白便宜了别人啊!”
君權皺眉。
“吸收不了,便是一種拒絕。”
“夠了!朕不想再聽你這一套陳詞濫調了,君權,不要違背朕,你是朕唯一的弟弟!”
“可是……”
“你想做叛徒嗎?”羽皇咄咄逼人。
君權緘默了。
“羽皇,跟我做個交易吧。”
良久的沉默之後,江樓月蓦然間擡起頭來,毫不畏懼地迎向王座之上,那個金光閃閃的存在。
羽皇一聲冷笑,眉宇之間充滿不屑:“呵?交易?你一個卑微的人族,有什麽資格跟朕做交易?”
江樓月唇角微勾,淡然自若:“若我以上一任精靈女皇尹落之名,跟你做交易呢?”
“你說什麽?”
羽皇一臉驚色,竟然直接從奢華王座上站起身來,甚至情不自禁地跨出一步,伸出手來,指向江樓月,道,“你再說一次?”
“我說——”
江樓月右手淩空虛握,淺綠色的水之神杖,赫然出現在手中,散發着極爲純淨的治愈之芒,“我以精靈國的上一任女皇尹落的名義,賭上不老月亮井的所有尊嚴,跟羽皇你做交易。”
“你是尹落?”
羽皇的極爲嚴肅的臉上,劃過疑惑之色。他在位兩百五十年,曾經跟精靈國的上一任尹落有過一面之緣,他依稀記得,那是一位淺綠色長發、透明羽翼的絕美女人,就好像是光輝女神一般耀眼。而眼前這個人族少女——
羽皇眯起了眼睛,上下掃視着江樓月好幾圈兒,像是要把她看透看穿一般。除了頭發和眼睛的顔色以外,五官身形,還真是有些相似。不過氣質,實在是南轅北轍。
“可尹落兩百年前,就已經死了。你手中怎會有她的水之神杖?”
這麽多年來,整個西大陸,能夠讓羽皇發自内心佩服的,隻有兩個人。一是精靈國的上一任女皇尹落,二是鲛人國的鲛帝蘇摩。
“我是尹落的轉世,可以使用水之神杖。我可以保證,水之神杖的淨化之力,絕對比你們羽族神官的淨空置舞,要強上十倍百倍。”
“大言不慚!”
七翎第一個就惱羞成怒,淨空之舞,可是他七舞之中最高深的一舞,竟然被一個人族的小姑娘貶低至此。
“羽皇陛下,您不要聽這個東方女人胡說八道,什麽水之神杖,我看根本就是假……”
“是真是假,一試便知。”
君權截斷了七翎的話,與之針鋒相對,再一次義無返顧的站在了江樓月的這一邊。
“君權,你被騙了!”
“七翎,你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第二顆太陽的材料跟守護月亮井的靈光石是同一種東西。”
“知道又如何?”
“是江樓月吸收了第二顆太陽,她是尹落,尹落可以吸收靈光石,自然也就可以融合第二顆太陽!”
“你說什麽?”七翎仿佛被一盆冰水兜頭淋下,難以置信地看着江樓月,仿佛她是什麽怪物一般,“不……不可能,她怎麽可能吸收的了那麽大一塊靈光石!”
他是天疆秘境之内,唯一的神官。
隻有被天空之神賜福的自己,才能使用一點點的光之靈力,還得借由羽族傳統舞蹈的形式表現出來。
他七翎都沒有辦法吸收第二顆天陽的靈力,爲什麽江樓月偏偏可以,這根本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