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拯救了他們的黑魔王和江姑娘,竟然一眨眼就被強大的天空聖族給幹掉了,果然,生活在天上的“仙人”是絕對不能夠亵渎的!
“仙人萬壽無疆。”
“羽皇千秋萬代!”
這些矮人們,紛紛跪伏在地,一個個面露驚恐之色,對着半空中那個黑黢黢的風洞,恭敬地行禮。
這一刻,這些愚昧的奴隸們也懂了。
原來,這第二顆太陽,就是仙人們居所的大門。
黑魔王的英雄傳說已經被終結了,偉大的天空聖族,永遠是不能違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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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樓月昏昏沉沉的。
吸收了第二顆太陽之後,她就徹底失去了意識,陷入了無盡的夢魇之中。
還是那個熟悉的夢境——
跟之前在精靈國吸收七塊靈光石,所經曆的夢境差不多。
隻不過這一次,她在夢中看到的東西,好像要比過去多得多。
曠古悠遠的大石門,幽篁秋水,微風拂動,無窮無盡的生命,數不盡的寂寞。
她覺得自己就是那扇門,她不能動,可她能夠思考,能夠看清天下的一切。
石門的旁邊,有一個守護者。
守護者一頭銀灰色的發,絕美的銀灰色的眼,恬靜的面容,俊美的輪廓,微微上揚的唇。
他一生正氣,坐在一顆菩提樹下,正在參禅。
“這是你的劫,也是我的劫。”
“你不用怕,不管任何時候,我都會陪着你。”
清風徐徐,吹亂守護者一頭銀灰色的發,聲音悠悠蕩蕩:“三身果報自凡根,六界因緣了無痕……”
這一瞬,她忽然感覺到,身爲石門,就算不能動不能走,有他的陪伴,也足夠了。溫暖,襲上心頭。
彼時,一道黑暗的開天斧,淩空而來。
石門碎裂的結局,已是命中注定。
隻不過,這一回,她猜到了結局,卻沒有猜中過程。
那把魔氣萦然的巨大開天斧,并不是直接砍到石門的,而是穿透了那個銀灰色長發男子的身體,碎裂了他的心髒,減緩了攻勢,才砸在了巨大的黑色石門之上。
他微笑着擋在了她的身前,義無返顧。
“若以我之軀,能保你元神不滅,足矣。”
三千銀絲沾染血迹,銀灰色的瞳孔異常清明,他的唇角,依然保持着迷人的薄笑。
舍肉身,受魔劫,斷惡障。
因生果滅,不怯輪回。
“啊——”
江樓月依然是驚叫着醒來的。
不管每一次做這個夢,那種椎心泣血的崩碎感,都讓她痛苦不堪。
她不住地喘息,伸出一隻手來,放在額頭的位置,頭上滿是冷汗,****一片。
“那個男人是誰……”
醒來之後,夢中的情景依然曆曆在目,那個銀灰色絕美男子的身影,也在腦海之中揮之不去。
“你醒了啊。”
一個非常清澈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帶着變聲期的少年,獨有的味道,“我就是救了你的那個男人啊,記住了哦,我叫赤命。你可要好好的報答我。”
江樓月轉過頭。
引入眼簾的,是一個看上去大約隻有十三四歲的少年,一頭赤紅色的直發,長及腰部以下。
少年的發型很簡單,也很炫酷,五分之四披在肩上,兩縷從鬓間垂下,額前還有細細的一縷垂下,額間還交叉綁着兩根銀色的細帶。
“對了,你叫什麽名字?怎麽會忽然飛到這留白山上來的?”
叫做赤命的俊美少年,皮膚極爲白皙,眼睛很大,眼窩很深,睫毛又長又密,甚至足足有女人家的兩倍,讓江樓月看到了都禁不住嫉妒起來了。
又是紅發?
江樓月禁不住犯嘀咕。
她總共隻見過兩個羽人。在鐵爐堡内的時候,那個自稱是羽族大皇子的紅冕,也是這樣一頭赤紅色的頭發。
“我叫江樓月。”
“嘿嘿,江姑娘,你比我還遜哦,連一個翅膀都沒有。”
赤命昂起頭,挺起胸,一臉得意之色,展開身後那僅存的一隻灰撲撲的翅膀,在半空之中撲騰了幾下。
江樓月:“……”
原來這小子是單翼啊,并且把自己當成了同類。
“瞎眼婆婆總是鼓勵我說我并不是最差的,以前我還不信,看到江姑娘你之後,我頓時信心滿滿啊。”赤命頗爲得意的又扇了幾下背後的灰色單翼。
江樓月的額頭上劃過一排黑線。
“咦,江姑娘,你是怎麽暈厥在留白山下的河裏的?”
“我……”江樓月美眸一轉,靈機一動,唇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容,道,“我沒有羽翼,被家裏人嫌棄,我就……”
“你就投河自盡了?”赤命瞪大了眼睛。
“對啊,我了無生趣,投河了。”江樓月→_→
她忽然發現,這鳥娃子腦洞那麽大,對自己來說,不見得是件壞事兒。
“我理解你!”
赤命一臉感動之色,眼角甚至還浮現出淚花,深處兩隻細瘦的手來,抓住了江樓月的袖子,深深的看着她,道,“我也是被家裏人嫌棄,才被送到這留白山上來,我們真是同命相連啊!”
江樓月做出一個“=。=”的表情來。
“他們嫌棄我隻有一隻翅膀,顔色還是灰不拉幾的,身上沒有紫芝王氣,就不要我!”
赤命一臉悲憤之色,咬緊了嘴唇,道,“可我相信,隻要勤加練習,就算隻有一隻翅膀,終有一日,也定能在天空中自由的翺翔!”
“有志氣,騷年。”
江樓月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重重地拍了拍赤命的肩膀,給了他一個肯定的眼神,“看好你。”
“哈哈哈,你真是太有眼光了,英雄所見略同啊。”
赤命立馬就得高興的找不到北了,笑的那叫一個陽光,笑的那叫一個燦爛,甚至伸出一隻手來,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江樓月→_→
她心裏琢磨着,這些長翅膀的羽人,智商真的沒問題嗎?也太好騙了點吧。
“對了,江姑娘,你放心好了。這留白山,是師父的地盤,有我在,沒人敢欺負你。”
赤命是個開朗的話唠,俨然已經把江樓月當成了自己人,叨叨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