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樓月簡直快要無語了,她伸出一隻手來,提溜起來了小賤狗的後頸子,把它拉離了那小山一般堆積的月見草,眉頭微蹙,道,“剛剛打了你的敵人給的東西,你也敢随便吃啊了!”
小賤狗到底是跟了自己多時的契約獸,跟小饅頭比起來,她肯定是要偏袒小賤狗一些的。
小賤狗的嘴邊還沾染着月見草的碎屑,伸出舌頭,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喃喃道:“這靈草沒毒啊,小爺嘗的出來,主人你是杞人憂天了。也許,這隻饅頭,真的沒有惡意的。”
江樓月的眼角抽了抽:“據說有一種狗,給骨頭就是娘。”
小賤狗:“……”
好吧,它承認,自己的确是貪吃了點。
江樓月轉過頭,再一次看了那小饅頭一眼,面色極爲凝重,鄭重其事道:“我不管你究竟是那位大能的心髒,接近我究竟有什麽目的,你都是不會得逞的。”
小饅頭怔楞了一下,嘴角下彎,眼睛也蔫了。
天色已經晚了,江樓月使用飛行符趕了整整一天的路程,已經非常的疲憊了。
飛行符就這麽一點不好,太過于消耗體力,速度越是快,消耗的體力就越是多。
因爲變身銘符的關系,江樓月現在是精靈族少女的外形,很容易的就通過了這個精靈城池的盤查,混入了城中,找了一家極爲舒适的客棧,就住下了。
整個精靈國都戒嚴,滿大街貼着的都是她的懸賞畫像,三億紫晶啊。
人爲财死鳥爲食亡,她不得不防。
實在是太過于疲憊了,江樓月的頭剛剛沾到枕頭,立刻就睡着了。而且,睡的很沉。
一直到子夜時分,萬籁俱靜。
江樓月所居住的客房門口,浮現出了一道黑色的纖細的影子,飄然而過。
一方面是江樓月實在是睡的太深了,另一方面是來人的修爲實在是太高了,氣息收斂的極好,宛若鬼魅一般。
黑色的影子一閃身,化作一道血色的迷霧,沿着房門的縫隙,一絲一縷的溢了進來。血色的霧氣都鑽進來之後,在半空之中凝聚,重新幻化成人形。
一個身穿黑衣風華絕代的美豔女子,銀發似月,紅瞳若血,唇角勾着妖娆的弧度。
沒錯,來人正是鬼王。
進入房間之後,鬼王一揮寬袖,一道血色的毒霧散過去,直接把熟睡中的江樓月和小賤狗給迷暈了過去。
“終于讓本王找到了。”
鬼王的眸子裏迸射出極爲熾烈的光芒,她并不是在看江樓月,而是在看在江樓月枕邊的那隻粉嘟嘟的小饅頭,“心髒!就是那枚心髒!在月亮井底蟄伏修養了千年的心髒!”
她是想要得到江樓月的身體。
可是江樓月新鮮的身體,在這顆強大的心髒面前,頓時變得沒有可比性了。
“隻要獲得了這顆心髒,本王的力量就能恢複了!”
鬼王激動的眼淚都快要流出來了,她邁步向前,伸出雙手,想要去抓那隻小饅頭。
自從千年前跟人皇一戰之後,她的半邊身子都是空的,心髒早已經壞掉了。如果能夠得到眼前這一顆心髒,那麽力量一定能夠恢複到最鼎盛的時期。
就在鬼王纖長尖銳快要碰觸到那隻小饅頭的時候,忽然之間,一道極爲淩厲的血管,夾帶着勁風,蓦然間飛了出來,向着鬼王的方向抽了過去。
與此同時,小饅頭睜開眼睛,萌态不再,寒光畢現,仿若剛出竅的冷劍。
鬼王大驚,趕忙往後退了好幾步,面露畏懼之色。
小饅頭的血管是可以無限延伸的,鬼王退的那幾步,根本沒有任何的意義,猩紅色的血管淩空繞了個圈兒,從另一個相反的方向,又抽了過來。
“啪”一聲響,正好抽在了鬼王那如花似玉的臉龐之上,留下了一道殷紅的血痕。
“唔——”
鬼王猝不及防,發出一聲低吟,禁不住伸一隻手來,捂住了受傷的半邊臉。
“始祖,小女子并沒有惡意,我隻是希望您能把心髒借我……啊!”
話音還沒有落下,十幾道血管同時從小饅頭上迸射了出來,從四面八方集中起來,向着被圍困在中央的鬼王狂抽不止。
修爲高絕如鬼王,此刻,竟然毫無還手之力,隻能單方面被打。
一道道鞭笞的紅痕,浮現在身體的表面,鬼王看上去十分狼狽,哀鳴不止。
“始祖大人!晚輩真的沒有冒犯您的意思,晚輩隻是……”
“滾!”
從來沒有開過口的小饅頭,在這一刻,身體表面竟然浮現出無盡的血氣,一道低沉且駭人的聲音,宛若最可怕的惡魔一般,響徹在屋子的上空,令人心膽俱寒。
鬼王面露不甘之色。
她繼續一顆心髒,而眼前的這一顆,無疑是最好的。
鬼王咬咬牙,幹脆對着那小饅頭直接“噗通”一聲跪下了,連續叩了三個響頭,匍匐在地,态度謙卑,道:“始祖大人,晚輩是第一個戴上您制作出來的石鬼皇冠的人,某種程度上來說,也算是您第一血奴,請您進入我的身體,奴婢願意用全身所有的精血和靈力來滋養您的心髒零,讓您……”
“你還沒有那個資格!”
一道更爲幽暗血腥的低吼,再次從籠罩着小饅頭的濃密血舞之中傳了出來,充滿了王者之氣。
鬼王非常難堪,她咬緊了嘴唇,甚至咬出了血。
爲什麽?
爲什麽始祖大人看不上自己?
她可是爲了始祖大人的心髒,特意大老遠的從東大陸跑到這西大陸的精靈國。
她可是鬼王啊!是那個一千年前差點征服了十大王朝的女人!
“始祖大人,可否明示,如果奴婢沒有資格,那究竟什麽人才有資格?”
她不服氣!
玄黃大世界的所有血族裏,最有地位最有資曆的就是自己了,帝殷雖然也很優秀,但到底是一個後起之秀,斷然是沒有資格跟自己一較長短的。
“石鬼皇冠本來就不是爲你這樣的奴才準備的,是爲本尊的妻子準備的。”曠古悠遠,又充滿金屬質感的聲音,回蕩在半空之中,“你既然得了便宜,就不要無恥的要求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