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諾有些意外的看了陌若安一眼,道:“原來你也知道自己的水平啊。”
陌若安咬牙,揮舞着小拳頭,恨恨地盯着君諾,道:“說正事兒呢,你少奚落我!”
看到自家表妹生氣的樣子,君諾隻覺得非常的可愛,唇角禁不住的勾起一抹弧度,轉而道:“這種水貨幻影戲,九鼎拍賣行也敢賣出這麽高的價錢,真是想錢想瘋了。”
江樓月沒有發表任何意見,隻是在一邊默默的看着,聽着。
太子帝殷,到底想搞什麽?
這《禍國妖妃》第三部的幻影戲,是打着“樓公子”的名号推出來的,可整件事兒并沒有經過她本人的同意,她是不是可以告九鼎閣侵權?
對方這種肆意侵犯自己權益的行爲,實在是可恥的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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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江樓月照例去了帝九宸天字樓的宅院裏。
自從流仙坊開張之後,兩人每天晚上都會配合無間的煉制銘藥。
無論是帝九宸的丹藥,還是江樓月的銘藥符,都缺一不可。
“師兄,這個你怎麽看?”
江樓月伸出一隻手來,把那套從君諾手裏借來的《禍國妖妃》第三部,放到了帝九宸的面前。
帝九宸微微蹙眉。
他懷着一種非常複雜的心情,把這套明顯是假貨的幻影戲,從頭到尾看了一遍。
“九鼎閣弄出來的?”
“是的。”江樓月點了點頭,驚歎于師兄的敏銳。
帝九宸的唇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冷聲道:“殷太子又缺錢了吧。”
“缺錢?”江樓月素雅絕美的小臉上劃過詫異之色,問道,“身爲太子,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還會缺錢?”
“那是自然的。”
帝九宸黑眸深邃似海,深深的看了江樓月一眼,道,“皇權傾軋,并沒有你想象的那麽簡單。太子帝殷想要穩固自己的勢力,勢必就要結交黨羽,吸引人才,這結交的費用就是一筆很大的支出。而且,依照大乾王朝的律法,太子的俸祿并沒有那麽高,并不足以養活太子府内數以百計的幕僚團。”
“可……帝殷還有産業啊。”江樓月還是不能理解,“不是傳聞帝殷的産業遍布皇都嗎?”
“産業的确是有。”帝九宸沉聲道,“但是并沒有傳聞中那麽多,我想,其中最賺錢的,也隻有六散閣和九鼎閣了。咱們流仙坊的開張,對于六散閣和九鼎閣的生意,造成了很大的沖擊。帝殷不想失去這塊肥肉,所以才會出此下策吧。”
江樓月唏噓不已:“想不到一國太子,竟然也會有錢不夠用的時候。”
“這很正常。”帝九宸解釋道,“大部分的太子、皇子、王爺,并沒有表面上那麽富有。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們很可能還沒有聲名鵲起的銘術師和煉藥師富有。”
江樓月點了點頭,道:“聽你這麽一分析,好像的确如此。太子需要不斷的支出,進賬卻不多,入不敷出。而有名的煉藥師和銘術師之流,多年來會積累下來無數的财富,而且基本上沒有需要大花銷的項目。”
“我覺得帝殷缺錢,有些缺的太過了。”帝九宸的眉頭微微蹙起,道,“樓月,你還記得沈老爹、沈紫蝶、黎笙一家嗎?”
“當然記得。”江樓月接過帝九宸的話鋒,道,“沈老爹的家鄉拿不到赈災銀,去官府請願,結果被冠上土匪謀反的罪名,屠戮全村。羅陽天災的赈災銀,原本就是帝殷在辦,他很可能給私吞掉了。”
“帝殷收斂那麽多錢财,定然有非常之用。”
帝九宸一隻手放在石桌之上,中指有一下沒一下地輕輕敲打着,“他到底想幹什麽,有什麽陰謀?”
“管他有什麽陰謀,反正不是什麽好事兒。”江樓月撇了撇嘴,道,“不能再讓他用‘樓公子’的名義斂财了,他這樣會嚴重敗壞‘樓公子’的名聲的。”
那可是她好不容易才建立起來的名聲,怎麽能容許那樣一個陰險的家夥随意踐踏?
“這樣吧,樓月。”
帝九宸轉過頭,目光灼灼地看向小師妹的方向,道:“你抽出一些時間,做幾套幻影戲,放在流仙坊拍賣。既然是打假,那勢必要拿出真貨來。”
江樓月深以爲然,覺得師兄這個建議靠譜。
“不過,我要制作什麽幻影戲呢?”
她禁不住又有些犯難了,“我手裏沒有合适的劇本,我也不想把南宮北澈再拉扯進來,他現在跟妻子孩子過着安逸富足的生活。”
“就做《禍國妖妃》的第三部吧。”
帝九宸想了想,給了江樓月一個答案。
“這……不好吧。”
江樓月有所顧忌,《禍國妖妃》的内容,本來就是映射當今乾帝。
“沒什麽不好的,仿制品已經出來了,皇都裏的貴族子弟們基本上也都知道内容了。你制作《禍國妖妃》的第三部,隻是爲了證明樓公子的清白。讓九鼎閣再也賣不出去假貨。不用做太多,三四套就夠了。”
帝九宸伸出一隻手來,輕輕地拍了拍江樓月的肩膀,道,“我們要讓所有的人都知道,樓公子不再替九鼎閣做事,隻隸屬于流仙坊。以後,你可以用樓公子的名義,賣出銘符,賣出你喜歡的幻影戲,甚至給人加持寶器,都完全沒有問題。”
“好!”
江樓月點了點頭。
她花了大約兩三天的功夫,就做出了四套《禍國妖妃》第三部的幻影戲來。
緊接着,假期又如約而至。
江樓月和帝九宸離開了戮蒼學院,去了流仙坊。
與此同時,一個極爲勁爆的消息,在皇都裏不胫而走——
“喂,你們聽說了嗎?流仙坊要拍賣樓公子的作品了?”
“樓公子不是隻在九鼎閣寄賣作品嗎?”
“上次那個是假的!冒名頂替的而已,隻要是懂點銘術的都能看出來,九鼎閣推出來的兩百套《禍國妖妃》第三部,制作水準跟樓公子根本不在一個檔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