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思走出去,擡頭就看見東方景站在她必經的路上,手中舉着杯子,姿态閑散,傾城奪目,高談闊論。
她的心咯噔一下,記憶嗖的一聲回到那個狼狽的夜晚,腦子又燒熱起來,下意識的背過身去,趕緊掉轉頭,改變了行走的路線,腳步匆匆的離開現場。
東方景正在和墨白染閑聊,側頭一個瞬間看見思思的背影,眯了眯眼睛。
“思思大小姐,這是大少奶奶爲你準備的晚裝禮服。”
思思回到住所,已經有兩個化妝師在屋子裏等她,衣服首飾鞋子都爲她準備好了,思思去洗了個澡,才換上禮服坐在那裏由着她們折騰,低頭看着鏡子裏的自己,她有點不想參加宴會,不想碰到某個人。
這樣的宴會,與男人而言是交流的好機會,與名媛而言則是變相的相親會,大家心知肚明。如今她也二十歲了,剛才在舅舅舅媽身邊坐着,也能夠隐約感覺到他們有給她介紹世家才俊的想法。
思思來到晚宴的大廳,就被傾情嫂嫂叫過去,被嫂嫂帶在身邊,她無聊的環顧着精緻高格調的宴會廳,視線無意間掃到某人,眼睛就像是被燙到一樣,迅速收回來。
心已經撲通撲通跳得極快。
思思深深呼吸一口氣,盡量避免照面,好在嫂嫂把她帶到女人堆裏,她又性子活絡,很快就組建了自己的小團體,在安全的圈子裏自得其樂,快快樂樂的。
隻是女人堆裏,總是無法避免有關男人的八卦。
宴會廳裏的單身男子,長得好看的,家世好的,幾乎都被評頭論足了個遍,往日思思自己也喜歡八卦,今天卻是一點都不想聽到他們讨論到最後,把苗頭直指東方景。
女A忽然激動的說:“啊,你們看,他在朝這邊看,長得這麽帥,今晚又沒有帶女伴,是不是看上我了?聽說他現在正處于空窗期。”
女B撇撇嘴:“得了吧,我聽我表哥說,他就是一條毒蛇,沒有女人能夠降得住他。”
女A花癡的笑:“一-夜-情我也願意啊,有錢有勢的帶鑽毒蛇,快吞了我吧。”
女C掩唇笑着調侃:“怎麽沒有人能夠降得住?當年他不就是對顧太太一往情深,思思,你說是不是?我覺得,也就隻有你嫂嫂那種氣場的能夠跟他一拼,才能對他不屑一顧。”
思思心不在焉的附和:“你們這麽說,我大尊哥聽到了,肯定要發飙。嘿嘿,你們可要小心……”
外人都說某位大叔對她大嫂一往情深,可她大嫂曾經告訴過她一個故事,是有關一個叫做“東方果兒”的女孩的,正是這個故事,讓思思不再像外人那樣對他和嫂嫂之間的糾葛定義在“愛恨糾纏”上,讓她覺得那是一個有故事的男人,一個有血有肉的男人,一個有人情味的男人,也是一個有過傷痛的男人,讓她對他曾經害大尊哥痛苦三年又跑到溫哥華來鬧了一場婚禮的事情改了觀。
隻是如今,思思自己也不知道,這種改觀,于自己而言,是幸,還是不幸。
有時候她想,她甯願還是如當初那樣的想法,提到東方景三個字就嗤之以鼻,咬牙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