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至尊拳頭捏緊。
他猜得沒錯,她從背包裏拿起防寒服,在旁邊灑滿驅蛇藥粉,蜷縮在樹幹上,做的事情,是睡覺。
這一覺,她睡了兩天,幸好這兩天都沒有下雨,當然,也不會有任何蟲蛇驚擾她的睡眠。
“少主,要不要過去看看,她已經這麽在樹上睡了兩天,會不會出事?她的腿被狼咬到了,會不會是昏睡?”
“少主,過去看看吧?”總比站在這裏,幹着急的好。
顧至尊點着煙,始終不動,23又道:“少主?我過去看看?”
明明兩個月裏養得含在嘴裏都怕化了,一點小傷都要大發雷霆,喂一頓飯喂三個小時都極其耐性,現在卻把人扔到森林裏,三隻狼圍攻她,他紋絲不動;她被狼咬傷了,他也紋絲不動;現在不知情況的睡了兩天,他也在這裏呆了兩天,依舊不肯過去看看,明明心底擔憂得翻江倒海波浪四起,卻始終面無表情的冷眼旁觀,他實在無法理解少主這麽折磨自己折磨傾情做什麽。
這或許是傾情睡得最沉的一覺,一覺把幾天的睡眠全補回來了,她覺得自己該醒了,不然天寒地凍她會被凍死在野外,以前她自暴自棄還有家人和他爲她安排好一切,給了她足夠憂傷的資本;現在她自暴自棄的結果就是等死,雖然她知道肯定沒有人舍得她死,但她已經不再指望有人把她從這裏帶出去。
當知道一個22天的生命因爲她要治病而悄無聲息的離開,她的心自責到了極點,那種痛無法用言語來行動,她的精神一度崩潰,每天放逐自己感覺不到生活的樂趣,總是控制不住的情緒湧上心頭,但不管她怎麽難過至少有個人在自己身邊,悉心照顧自己,把溫暖一點點傳遞給她,可是現在——
她再難過也要靠自己爬起來了。
一個悲傷的人被逼入絕境真的會重生嗎?誰也不知道,跟着顧至尊的那些保镖隻是看見傾情睡足了之後獨自悲傷的背上行囊,沒精打采的尋找方向,尋找走出這片原始森林的路。
她在暗K裏的訓練這個時候起到了作用,但她還是好幾次走錯了方向,往森林腹中越走越深,每一次他們都恨不得扔給她一張地圖,如果那個面無表情的男人肯同意的話。
但他沒有同意,始終像個影子一樣看着她自己在森林裏摸索,求生,看着她從最初沒精打采的背上行囊,沒精打采的尋找求生的路,到一點點的精神起來,精神不振的臉一點點的恢複生機,沉重的腳步邁起來一點點的輕松,像是在卸掉一個沉重的包袱,困境中讓她無暇沉浸在傷心中,求生的本能讓她一步步振作。
身體的疲憊讓她夜裏倒頭就睡,體力的耗盡讓她一餓就開始肯食物,否則在這個到處把她當做獵物的森林裏,等待她的就是死亡。
傾情蹲下來,觀察東西南北,觀察植物項背,觀察土壤濕度,尋找水源,尋找有人居住和獵人活動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