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至尊淡淡擺擺手:“算了,你不會理解的,我不放心你,等傾情洗好澡我帶她跟我睡。”
脈脈刮了一下自己的鼻子:“那尊尊哥,你現在還難過嗎?”
她一問完就覺得自己問錯了話,懊惱的喵了一眼他的臉色,心裏就有了答案,再想傾情,她已經理解了,隻是很郁悶自己最好的閨蜜心裏難過,她卻幫不上什麽忙。
傾情剛要推開門,手就打住了,許久沒有說話,但隔着一扇門,她什麽也沒聽到,或許,是男人根本沒有說話。
直到,屋子裏再次傳來脈脈的聲音:“不如明天開始,到處去走走啊?歐洲這邊有很多好玩的,我們可以去慕尼黑以南的新天鵝城堡環顧群山和湖泊,可以去米拉貝爾花園看那裏的居民自己制作的陶制品,哦,對了那裏有一種民族娃娃做的可好了,上次我還買了兩個挂在車子裏,我們還可以去琉森湖的度假小鎮看雪山,去米開朗基羅廣場靜靜守候翡冷翠的日落與華燈,我們甚至可以登上聖彼得城堡飽覽維羅納全景……”
“脈脈,夠了!”
“啊?這些地方你都不想去嗎?我們可以開車去在荷蘭購買小風車,在法國買皮帶,在德國買仿古玩具槍,再瑞士買手表,每一天都把行程安排得滿滿的,人在旅途中就會煩惱盡除的……”
“夠了!不要再說了!!”
脈脈不解:“爲什麽啊?”
“你知道傾情爲什麽這麽難過嗎?”
“因爲失去了孩子啊。”
“我保她棄子,她無法釋懷孩子因她而去,這是其一;其二,寶寶離開後,我給她營造了一個太幸福的世界,我們錯過了頭七,二七,三七,四七,五七,六七,七七,在本該祭奠寶寶的日子裏,我們卻一直在享樂……我們現在不能到處玩,不能到處旅遊,這隻會加重心中的内疚和罪惡。”顧至尊握緊着拳頭:“脈脈,我知道你真心想要讓傾情開懷,但你并不懂傾情真正痛在哪裏。”
“如果可以讓她忘卻煩惱振作起來,我如何不想帶着傾情到處轉轉,開着車子,去葡萄牙,法國,意大利,芬蘭……”
“如果可以讓她不那麽難過,我如何也想帶她去慕尼黑以南的新天鵝城堡,站在白色城堡上環顧群山和湖泊;”
“如果可以讓她不這麽悲傷,我如何不想帶她漫步在米拉貝爾花園,看他們自制的飾品和各種陶制品;”
“可是這些統統都不能,隻能陪着她傷着,痛着,内疚着,自責着……我們隻能這樣……給孩子贖罪,她的心裏,才能好過……”
傾情握緊着浴室的把手,緊了又緊,死死的咬着牙關。
夜裏,睡在陌生的房間裏,躺在傾情身邊的還是顧至尊,她一閉眼就睡了,顧至尊有些意外,起初以爲她是裝睡,後來真的确定她是睡着的時候,抱着她都不敢動一下,生怕驚擾到她難得的好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