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拐八拐,曲徑通幽,夏夏終于尋到了住處,刷卡進屋的時候,她暗暗有點擔心,端木會不會又從什麽角落跳出來吓她?她已經對此表示過嚴正抗議了,希望他不要故态複萌。
還好,屋裏的燈亮着,這是一處具有鮮明華夏國特色的宅邸,裝修古色古香、大氣磅礴,夏夏在将近120平米的屋内走了一圈,還輕喚了幾聲“端木”,才發現他的人根本不在這裏。
這時,她的手機振動了,原來是端木的微信來了,“渡口,等你。”
夏夏愣在那裏,他又要玩什麽花樣?她可不能穿着泳衣和浴袍過去。
于是,夏夏隻好用最快的速度去沖了個涼、吹幹頭發,換上一襲火紅的麻質連衣裙,就這樣素顔走出屋去,這麽一折騰,又讓端木多等了半個小時。
其實,端木剛才那段時間也沒有閑着,他坐在一葉扁舟上,與江泓對酌。夏夏她們剛剛登岸沒有多久,端木和江泓就上了同一條船,隻不過,端木讓船娘下了班,他來劃船。
沒喝幾杯,江泓的臉膛就紅彤彤了,他郁悶地說:“等下你要和小夏在這船上約會?”
端木點了點頭,沒說什麽。
“真他-媽浪漫!你還是我認識的那個端木霖豐嗎?”江泓歎了口氣。
“我這不是也幫你和末雪創造機會嗎?”端木樂于做個順水人情。
“有什麽用?小雪簡直把我當成洪水猛獸!”江泓忍不住吐槽。
“江泓,和清塵在一起,我有了一些領悟,分享給你——真正愛一個女人,不是想做就做,而是會選擇不做。等待是挺殘酷,但是你愛她,就願意等。”端木認真說道。
江泓眯起眼睛看着端木,他如此通透,自然明白端木的意思,但他卻仍舊懷着強烈的不滿:“你這是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你雖然挨過餓,但是現在吃得飽飽的。小夏一天比一天消瘦,隻有吳晔禹會認爲她是被話劇累的,我太了解你了,你這幾天有沒有‘選擇不做’啊?”
“當心我把你丢到湖裏去!”端木彎起了唇角。
“苦盡甘來的滋味當然好,你把小夏調教得怎麽樣了?”江泓好奇地問。
“我說過了,我不會和你讨論這方面的事,你怎麽就不長記性呢?”端木冷冷地說。
“你不說,我就腦補。反正早就看過你們倆拍的微電影了。”江泓不以爲然地說。他說的“微電影”,自然是導緻夏夏與端木戀情曝光的那段泳池偷拍。
“我想娶她。”端木突然說出了這四個字。
江泓原本坐在船頭,身上一凜,連忙扶住船舷,才穩住身形。
“有那麽吓人嗎?”端木挑起眉毛。
“我要是你奶奶,估計直接就栽進水裏了。”江泓喝了口酒壓驚。
“我已經不能去過沒有清塵的日子,如果我不用上班,如果她不用拍戲,我真想24小時都和她呆在一起,哪怕就是單純發呆也不錯。”端木以口說心。
“戀愛中的男人,真是……不可理喻。”江泓隻能給出這樣的評價。
“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讓我那麽沖動、又那麽确定,就是她了,我這輩子就想和她一起過。”端木一想到等下會和她一起在雲湖泛舟,他就覺得十分幸福。
“你們去拉斯維加斯領個證吧!”江泓給出建議,“不要讓你奶奶知道,也不要讓金家知道。”
“不行,我要明媒正娶!”端木打定了主意。
“如果你端木霖豐隻是個兩袖清風的窮小子,你當然可以閃婚,裸婚也無所謂,相信小夏也會願意跟着你,可惜你不是!你知道娶小夏的後果是什麽,你比誰都清楚,所以不要在這裏畫餅充饑了。”江泓把殘酷的現實剖開來,戳破了端木的白日夢。
“我該怎麽辦?”端木的鳳眸中一片虛無。
“等!”江泓面容肅整地說,此時他的角色既是朋友,又是謀士,“歸攏集團的權力,重新分配股權,把大權牢牢掌控在你的手裏,這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做完的事!如果你不肯去拉斯維加斯扯證,那麽就不要給小夏關于婚約的承諾,對你奶奶和金家那邊也隻能用‘拖’字訣應付。”
“這種狀态可能會持續很久。”這才是端木真正擔心的。
“你現在内憂外困、腹背受敵,如果這時候還要堅持娶一個對你的事業沒有幫助的女人,相當于自毀。”江泓理智地分析着,“如果你一意孤行,我可以祝福你,但是我救不了你。就算你沿街乞讨,我還是會陪你喝酒,就算你亡命天涯,我也會幫你逃亡。”
江泓的仗義,令端木十分感動,他拍了拍江泓的肩膀,認同了江泓的策略,“我不相信自己會輸!清塵還年輕……她會等我的……”
“端木,有時候我覺得很無力,即使我們已經那麽有錢、那麽有名,又有什麽用?我們沒有自由,不能做真正的自己,不能娶心愛的女人,我他-媽-的真想任性一回!爲自己活!”江泓抄起啤酒瓶,咕咚咕咚地喝了好幾口。
“何末雪是你真心想要的人嗎?”端木問到了敏感問題。
“我很喜歡她,但我還不确定,那是不是愛。你知道的,在那次之後,我就已經失去愛的能力了,那種能力還能恢複嗎?”江泓扪心自問,“所以我不像你那樣有結婚的打算,甚至我也不太敢去得到末雪,因爲我擔心自己負不起對她的責任,她不是那種随随便便的女孩。”
“那你幹脆和她分手,繼續過以前那種日子算了!”端木故意激他。
“你和小夏的這種關系,讓我好生羨慕!”江泓苦笑一記,“末雪很好,她現在對我也已經有了感覺,如果我離開她,我怕她會受不了,雖然我留得越久,對她的傷害越深……”
端木沒有再回應江泓的迷惘,他們兩個,雖然處于愛情的不同階段,但都很迷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