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點水吧!”夏夏遞給她一杯溫水。
“我是不是看上去很可憐?”蜜雪兒凄涼地笑了,“你确實有資格鄙視我!”
“我沒有鄙視你,隻是擔心你。”夏夏淡然地說。
蜜雪兒原本警惕的眼神蓦然變得溫柔,接過夏夏遞來的水杯,她白皙的小手還有些顫抖。喝了一口水之後,她似乎整個人都好受了一點,才疲倦地說:“真羨慕你,總是有人擋酒。”
這一夜,端木還沒有讓夏夏喝過一口酒。
“不能喝,得悠着點。”夏夏這樣答道,似乎是在說她自己,其實說的是蜜雪兒。可她也明白,以蜜雪兒的立場,沒的選擇,隻能麻木地去喝。
“可能是有你在場的緣故吧,他們都沒有放開。”蜜雪兒猶豫了片刻,還是說出了口,“我聽說梁少組織過的一些派對,都是讓女孩選擇喝酒或者脫衣服,有些女孩都是光着身子喝多了,就那樣四仰八叉地癱倒……你不會去告我的狀吧?”
夏夏倒吸了一口冷氣:“我去向誰告狀?放心,這是我們倆的秘密。”夏夏的心中湧起了一陣悲涼,端木也參加過那樣的派對嗎?想來他玩得最瘋狂的時候,也做過這樣的缺德事。
“絕大多數女人對他們來說,都是獵物或者玩物,所以你特别讓我嫉妒。”蜜雪兒非常直白地說,唇角綻開了一絲冷笑,“我有過污點,就永遠都洗不清了,是個肮髒的女人。我看過你的真人秀節目,你和端木在一起之前還是chu-女?這就是你打動他的地方?”
夏夏很難回答蜜雪兒的問題,她甯願相信,即使她已經不是chu-女,端木也會一樣愛她,但她确實能感受到,端木其實很在乎這件事,也許,絕大多數男人都在乎這件事。
見夏夏沒有回答,蜜雪兒繼續問道:“好像你也不是那種特别會發嗲來事的女人,我現在真有些搞不清了,到底如何才能讨得這些公子哥的歡心?光是陪他們上-床,顯然不行。”
“我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隻是一直按照自己的本心行事。”夏夏如實說道。
“也許就是因爲這樣,端木霖豐才覺得你與衆不同,真是不走尋常路啊!”蜜雪兒閉上了眼睛,“感情這種東西,可遇而不可求,對于我這種命若飄萍的女人來說,根本沒有資格對男人動心,真動了心,就會死無全屍。我的軀殼會陪男人睡-覺,可我的心卻在很遠的地方。”
夏夏定定地看着蜜雪兒,她知道,蜜雪兒喝醉了,所以才會和她這個剛剛認識的人說這些掏心窩子的話,可夏夏卻能理解蜜雪兒的愁苦和憋悶,她根本不愛蘇智謙,肯屈就于他,不過隻是因爲有求于他。而蜜雪兒也深深相信,蘇智謙根本不會愛上她。
“你也很喜歡當演員吧?”夏夏這樣問道。
“是啊!”蜜雪兒有些意外地看着夏夏,因爲夏夏用的是“也”,說明她們是一類人,蜜雪兒繼續說道,“我從小就在藝術團學表演,父母望女成鳳,把所有積蓄都投資在我身上,他們把我送到一個又一個劇組,希望我可以得到出演的機會,後來康建看上了我,你很難相信,親生父母就把我這隻小羊送入了虎口,隻是因爲康建承諾可以捧紅我,他也真的做到了!”
“你父母知道康建對你做過那樣的事嗎?”夏夏沒能忍住自己的好奇。
“一開始,我被康建威脅不許說,我也真的怕了,就沒說。忍了兩個多月,我受不了了,就去告訴了我媽,我媽當時就哭着對我爸說了,如果是個正常的爸爸,應該會去找那個人渣拼命吧?可是我爸卻對我說,爲了我們一家的将來,要忍,要心懷感恩……”蜜雪兒的臉上滾下了豆大的淚珠,“我恨我的父母,雖然我仍舊給他們錢用,但我甯可他們沒有把我帶到這個世上!”
“可是在迷茫過後,你發現自己已經離不開表演……”夏夏及時轉移了焦點。
“你會讀心還是會算命?”蜜雪兒苦笑着問,“是康建讓我去上戲劇學院的,我本來有些抵觸情緒,因爲小時候演戲伴随着許多不堪的回憶,但是後來,我真的喜歡上了表演,也真的希望可以在長大之後塑造一些有個性的角色,可我卻發現,康建死後,我連戲都接不到了……”
“所以你找到了蘇智謙,他人不錯。”經過這兩日的接觸,夏夏對蘇智謙的印象大爲改觀。
“确實,蘇少挺仗義的。”蜜雪兒點了點頭,“我還沒陪他睡過,他就把我引薦給端木總裁了。之前我也去找過其他圈内有勢力的人,都是些提上褲子不辦事的家夥。”
“蘇智謙是真的看好你。”夏夏這樣說道,算是對蜜雪兒的安慰。
“别說是讓我喝酒,就算是他讓我喝醋、喝醬油,我也會喝的。”蜜雪兒深深地歎了口氣,“别說是唱歌跳舞,就算是他讓我當着他們的面脫衣服,我也會幹的。這是我接近夢想的唯一辦法。”
“我懂。”夏夏無奈喟歎。前世,她也曾有過這樣的獻媚機會,可她都放棄了,造成的結果就是她直到枉死也仍舊是個混迹底層的三流演員。
“你真的懂嗎?你現在已經是個紅遍大江南北的大明星了!而我雖然隻有22歲,卻已經是個過氣好幾年的童星!永遠要活在《雲都一家人》的陰影裏!”蜜雪兒又哭了出來。
“我根本還沒有像樣的作品,華夏國有幾部《雲都一家人》,能在寒暑假一遍一遍地播啊!”夏夏不無羨慕地說,“期待日後我們能有機會一起飙戲,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