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婷哭着跪在我的面前忏悔,她說,隻是想讓那幾個家夥去警告易臻,讓她離我遠點,沒想到那四個混蛋見-色-起意,做出了無法挽回的事。事後金婷怕事情敗露,就給了他們一大筆錢,供他們逃出英國,沒有想到,他們還是落網了……”端木擡起頭來,陽光透過楓樹葉子之間的縫隙,照射在他面前的草地上,形成一個個圓形的光斑,他伸出手,想要觸摸陽光,可是什麽都抓不住。
夏夏定定地看着端木,原來愛上他,竟然是這樣危險的一件事情!
“金家發動了所有的資源,甚至動用了政-府關系,他們買通了那四個将金婷供出的家夥,他們都翻了供,這個案件就和金婷沒有關系了。所有的新聞媒體渠道也都被封鎖,無論在華夏國還是英國,這樁罪案都成了一件秘聞。隻是,我不可能當它沒發生過!”端木的眼中射出了憤怒的光芒,“我和金婷提出了分手,也單方面廢除了婚約,金婷去了法國讀碩士,那之後,我們再也沒見過面。今年,金家再次提起履行婚約,但你覺得我能和這樣一個女人去盟誓一生嗎?”
夏夏用後腦抵住樹幹,發出感歎:“這個世界真是殘酷,一個小小的惡念,竟然會結出這樣的惡果。”無論金婷最初的動機是什麽,最終的結局都已經遠遠脫離了軌道,一個年輕女孩的一生和她的家庭就那樣被毀掉了,一起被毀掉的,還有端木的初戀。夏夏終于明白,端木爲什麽會那樣反感女人騙他,因爲他實在被騙得太慘。
“出于愧疚,我找了全世界最好的精神科醫生爲易臻會診、治病,三年了,她有了一些好轉,但還是完全想不起以前的事情,偶爾還會瘋瘋癫癫。”端木閉上了眼睛,“這件事發生之後,我度過了一段很放-縱、很荒唐的日子,我沒法原諒自己,我沒法面對過去,江泓他們就用各種瘋狂的方式陪我玩,後來,我玩累了,發現一切都是那麽虛無,再後來,我遇見了你……”
端木不再說話,因爲夏夏竟然口勿了上來,這個口勿十分單純,他知道,她想用這個口勿來撫慰他,讓他好過一點,也想用這個口勿來告訴他,無論過去的他曾遭遇過什麽,未來的一切,他們要一起面對。端木用力地摟住她,還好,在萬劫不複之後,上天又給了他一個那麽完美的她!
夏夏感覺到臉上有一絲清涼,她睜開眼睛,正對上了端木朦胧的淚眼,他哭了,哭得很痛。他這樣一個頂天立地的大男人,這一刻已經放下了所有的戒備、所有的铠甲,就這樣把頭埋在夏夏的胸-前,放肆地哭,夏夏緊緊地抱着他,想要給他多一點支持、多一點力量。
他們就這樣相擁了很久,久到夏夏忘記了時間。夏夏知道,端木哭着哭着睡着了,現實那麽嚴酷,過去不堪回首,置身于當下和回憶的夾縫裏,他太累了。夏夏的手臂已經有些酸麻,可是她卻不舍得把他放開,如果她的懷抱能夠讓他覺得安心,那她願意永遠向他敞開懷抱。
後來,夏夏也睡着了,她的鼻腔裏充盈着清新的草香,臉頰上輕拂着醉人的微風,似乎在天地之間,隻有他們兩個,所有的煩惱都已經離他們遠去。
先醒過來的是端木,他發現自己正枕在夏夏的大腿上,他想要坐起來,卻弄醒了夏夏,夏夏掙紮着站起來,活動自己被壓麻了的手腳。
“我睡了多久?”端木按了按太陽穴。
“我也不知道。”夏夏十分懵懂。
“我家搬來這裏10年了,讀書的時候,我常來這塊草坪發呆,看雲。”端木出神地說。
“這真有點不像惜時如金的你呢!”夏夏笑着打趣。
端木卻沒有嬉皮笑臉,而是認真看着夏夏說道:“清塵,這種感覺從沒有過。”
“什麽感覺?”夏夏不明就裏。
“默契的感覺。”端木摸了摸夏夏的臉,深情地說,“你看待生命的方式就是我的方式,你體驗活着的感受就是我的感受,你看世界的眼睛,跟我也那麽一緻。清塵,我愛你,因爲你讓我感覺到,在這個世界上,還有跟我相似的靈魂……”
他充滿詩意的表白,深深觸動了夏夏,盡管她覺得,他們的靈魂并沒有那麽相似,不過,他們卻有着十分相似的經曆,比如,他們都沒有父母,比如,他們都遭到過愛人的背叛。
夏夏莞爾一笑,輕聲說道:“過去的就讓它過去,未來,我會一直陪在你的身邊。”
“未來太遠,我的眼裏隻有今晚。”端木湊近了夏夏的耳畔。
夏夏自然知道他想要什麽,隻能頹然答道:“姨媽還在,會呆滿7天。”
端木發出了仰天長歎:“愛你,卻不能睡你,你對我實在是太殘忍了!”
“我們不是睡在一起好幾次了嗎?”夏夏清純地眨眨眼睛。
“你說的睡,和我說的不是一回事!”端木以手扶額。
“呦!野-戰呢?”熟悉的刻薄聲音再次響起。
夏夏回過頭,看到了陳媛媛那張臭臉。端木并沒有理會他的極品姐姐,伸手幫夏夏摘掉粘在頭發上、衣服上的枯草、樹葉,夏夏站起身,爲自己和端木拍打身上的灰塵。
“小豐,她這副無辜小白兔的模樣,你就不會看膩嗎?”他們這樣肆無忌憚地秀恩愛,顯然令陳媛媛更加憤恨,她抱着雙臂,冷嘲熱諷。
“陳媛媛,當着奶奶的面,我給你臉面。你說我什麽,我都不介意,但是你不能侮-ru我愛的女人!你信不信,我明天就可以讓駱海洋的把-mei照片見報!”端木并沒有去看他的姐姐,拉着夏夏的手往别墅走去,“你丢人,整個端木家族也都陪着你丢人!”
陳媛媛就那樣站在原地,惱羞成怒地摳下了兩塊樹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