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瞅準了這是華新兩國合作的項目,我也不敢在這裏面玩小動作。”海哥恨恨的說道:“我以爲有我朋友在那邊做副手,問題應該不大,所以沒有緊盯着。這事怪我!”
“你不敢在這裏玩小動作,但是他們敢?”郭泰來還是有些不信,海哥可是正經體制内的官員,那幾個公子哥反倒不是,難道體制外的還能比體制内的更放肆?
“還真是這樣。”海哥雖然有些不想承認,但是事實如此。他的确是被體制束縛住了手腳,但那些家夥卻肆無忌憚,根本不在乎,公子哥的性子一犯起來,不管不顧,這也是他們家長們頭疼的地方。
“幾個公子哥就能辦成這事?知道錯了還不改?”郭泰來依舊表示懷疑:“那以後政府辦事也太簡單了,我出一百萬,買通一個秘書往兩國備忘錄裏面塞一條一千億投資的項目,國家是不是也得硬着頭皮去做?外交無小事嘛!是不是這個道理?”
“一百萬根本買通不了……”海哥知道郭泰來生氣,所以還是解釋了一下。
“那就一億。”郭泰來笑道:“一億總會有人铤而走險了吧?我也弄個新加坡人,讓他全家移民美國,能不能幫我做這件事?一億換你一千億的坑,能不能實現?”
海哥啞口無言了,相對于其他的手法,郭泰來這個反而是最簡單直接的,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成功。
“好吧!”海哥終于坦白了:“其實不僅僅是針對你我,主要是針對小輝的爺爺。你我隻是摟草打兔子的兔子,捎帶手的。但的确有劉小二他們那批人在其中興風作浪。”
針對張老的,那就不是幾個公子哥的事情了,那能做成這些事情也就正常了。郭泰來的層次,也不可能接觸到更高,也不知道這其中的恩怨,反正他不爽的就是自己被牽連了。
郭泰來甚至能想到事件發起的誘因,就是程總替小輝墊付的那兩億四千萬的治療費用。雖然張老事後馬上向組織坦陳了此事,但還是被有心人抓住當把柄,有人願意替你花兩億多,這其中是不是牽涉了錢權交易?是不是牽涉了收受賄賂?
在小輝接受第一次治療的當天,離開美容院之後,程總就認了小輝當幹兒子。本來程總和小輝的媽媽就是最好的閨蜜,小輝的媽媽死的早,程總對小輝也一直是視如己出,小輝叫她一聲媽根本就不覺的别扭。
事情調查到程總這裏,基本上問題就很清楚了。幹媽願意給幹兒子花錢治病,而且程總的公司也從來沒有因爲得到過張老這邊的照拂,這事情表面上也就到此爲止了。
“但有人一直覺得,你應該是幫張老斂财的白手套。”海哥苦笑着說道:“特别是你告那個狗仔的時候提交的證據,半年的時間,你的一間三個員工幾百平米的美容院賺了四億多,有不少人更加不平衡了,于是想方設法的想要挖出你幫張老斂财的證據。”
“所以小輝去姑蘇辦事,正好就落入了那些人的眼中?”郭泰來這下子理順了邏輯,沖着海哥問道。
“是的。”海哥點頭道:“國家還是要臉面的,國際合作,不能朝令夕改出爾反爾,所以,既然項目在備忘錄當中,就必須要執行。用這一招,通過上層的壓力來讓你不得不想方設法的籌款。這麽大的款項,其中絕對會有問題。隻要張老和我一幫你籌款,不管從哪裏找錢,都會引發他們的調查。”
“不是,國家要臉面,憑什麽讓我難受?我做錯了什麽就得不聲不響的承受後果?”郭泰來問道:“明明知道是那個新加坡人的錯,那就承認這是個錯誤不行嗎?他一個人就能綁架整個工業園區?還能綁架你?”
按照郭泰來自己的理解是這樣沒錯,一個已經認識到錯誤并處置了的新加坡人,他做的錯事爲什麽不能糾正?就爲了在新加坡面前顯示泱泱大國的氣度?還是其中還夾雜了别的考慮?
“那個回去的新加坡人并不是因爲這個原因處理的。”海哥無奈的解釋道:“沒有人承認這一點,包括新加坡人在内。不可能追回已經給雙方國家高層上交的諒解備忘錄最後文本的情況下,現在大家都還在捂蓋子,假裝沒發現這個錯誤,是我們自己發現了問題想辦法,而不是所有人,明白嗎?”
“合着就是玩我一個傻小子啊!”郭泰來一聽更不樂意了,大家假裝沒事,說白了就是犧牲郭泰來一個,幸福所有人。
郭泰來又不傻,投資了二十億項目失敗了,就算是最後找後賬擔責任,海哥的朋友恐怕也不會太難過,畢竟二十億是實實在在砸下去的,企業項目失敗了難道還能怪政府某個官員?最多就是跟這個項目的人當時沒能把控好,承擔個次要責任,罰酒三杯下不爲例,苦的可不就是郭泰來一個嗎?
“不是這樣的。”海哥想解釋,又不知道該如何說起。這裏面的彎彎繞太多,旁邊還坐着小輝,有些話不好說,很爲難。
“那你先說說,如果我籌不夠二十億保證金,會怎麽樣?”郭泰來問道,他現在是有點琢磨過味道了,直接問核心問題。
“那我朋友和我就立刻擔責任。”海哥隻能歎了一口氣回答道:“所以我們無論如何也要想辦法給你籌夠二十億。”
“籌款過程就可能被查,是這樣吧?”郭泰來問道。
“沒錯!”海哥點頭。
“那籌夠了錢,我不打算做了呢?”郭泰來緊接着問道:“我爲什麽要多花幾十億?明明幾億就夠的?甚至可以更便宜,最多不要那塊地。”
“那你會被列爲失信企業。”海哥沖着郭泰來說道:“姑蘇你是以後别想再投資了。其他地方,恐怕也會警惕你這個失信企業,不敢和你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