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
宋月看完手中的信,嘴角揚起一絲笑意,提筆寫了兩行字,将紙條卷起交給了一旁的秋玉。
秋玉走到窗口,吹了下系在脖子上不知是何種質地,形狀像哨子一樣的東西,卻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緊接着就有“撲撲”翅膀煽動的聲音,一隻比麻雀稍大,全身毛羽黑亮,形似烏鴉的烏秋鳥飛了進來,繞着秋玉飛了一圈兒,秋玉擡起一隻臂膀來,那烏秋鳥便停落在了她手臂上。
秋玉愛憐的撫摸了一下鳥兒的背,然後就紙卷插進了它一隻腿上綁着的小竹筒子裏。
“辛苦你了我的小乖乖。”
鳥兒甚是通人性的伸了個頭往秋玉手上蹭了蹭,抖了抖翅膀便又飛出了窗外,融入濃重的夜幕之中。
秋玉轉過身,看向宋月,見他正動作輕緩而又優雅的将方才那封信靠近蠟燭燃燒的火焰,信紙被點燃了,如同火紅的花朵,在宋月手上綻放開來,光火将他完美無缺的側臉染上了薄薄的一層紅光,秋玉不禁有些看癡了。
待那封信被燒成了灰燼,秋玉才開口問:“公子,我們即刻啓程嗎?”
從這兒到京都城,趕馬車的話還得要兩日才到得了,若是騎馬,即刻啓程,明晚子夜時分便能抵達。
“不用。”宋月走到擱置着水盆的木架子旁,淨了手,從袖裏取出一張方巾擦了擦手,說:“我們此刻急着趕回去也改變不了什麽。既然回來了......”他嘴角微微上揚,“轉念一想,就讓他們狗咬狗,我來坐收漁網之利,這倒不失爲一件好事。況且還有些事兒,我們暫且還沒弄清楚,不宜貿然動手。”
秋玉也明白宋月的意思,微點了點頭。又聽宋月說:“好了,夜已深,你回房歇息吧!”
秋玉臉紅了紅,應了一聲便退出了房去,替宋月掩上了門。
次日一早,我被懷珠敲門叫醒。
昨夜也不知爲何,我在床上翻來覆去,轉輾反側難以入眠,估計到了後半夜才迷迷糊糊睡着了。
我極不情願的從被窩裏爬起來,理了理頭發,去開門。
懷珠端着一盆水看我一臉沒睡醒的樣子,不禁笑了笑,走了進來。
“怎麽樣?燒退了吧?還難受嗎?”邊說着話便将水放在了架子上。
“已經好了,懷珠姐姐!”我有些感動,走過去,伸手一把抱住了懷珠,“你怎麽對我這麽好?”
竟然還給我打來水洗漱,鼻子微酸,我臉在她肩上蹭了蹭,說:“怎麽辦?你對我這麽好,我都已經愛上你了!”
從小到大,從未有人這麽照顧我......
懷珠一愣,臉微紅,笑了笑,輕推開我。
“好了,盡會說好聽的,你快洗漱好了下樓來吧!公子都在樓下了等着了。”
說起來,本來自己一早就準備來叫醒林妙妙了,隻是剛上樓就碰着主上從隔壁房走出來,竟阻止了自己敲門,說了句:“晚些再來叫她。”
還有昨日,她聽到樓上的聲音,便跑上樓,目光剛能看見林妙妙房間門口,似是瞥見了鬼見愁的身影閃進了屋。
再聽林妙妙說話的聲音有些奇怪,心中了然,不覺有些想笑。
她知道鬼見愁對林妙妙着實感興趣,不過,留她在身邊的絕大部分原因可能還是和林妙妙喝了幽月湯,卻安然無恙有關。
隻是沒有想到,鬼見愁對林妙妙不僅僅是感興趣那麽簡單......事情出乎了她的預料,可能連鬼見愁自己也沒想到吧!
不過,她自然不會去點破,鬼見愁不喜歡有人妄自揣測他的心思。
此時對林妙妙好,絕對有利無弊。而且,她也樂意于此。
聽懷珠提到鬼見愁,我頓時又想起昨天的事情,臉紅了紅,連開始洗臉,掩飾自己的尴尬。
“那懷珠姐姐你先下去吧!我馬上洗漱好了就下來。”邊說着邊往自己臉上撲水,想降降溫,讓自己冷靜冷靜。
懷珠又是一笑,應了一聲,便離開了。
待懷珠走後,我擦幹臉,做了個深呼吸。
MD!有什麽好尴尬的!我不是還準備調戲鬼見愁,然後占他便宜再甩臉色給他看走人嗎?這會兒怎麽又有些膽怯,都不敢面對他了呢?
我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林妙妙啊!
我咬了咬牙,信心重振,轉身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