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看上去精神矍铄的中年人在工作人員的指引下,步伐矯健的走進了酒店大堂。
在酒店大堂裏蹲守了半天的媒體記者們扛着長槍短炮蜂擁而上,迫不及待的問出了各自的問題:
“請問郭教授,您這次獲得了諾貝爾獎,有什麽獲獎感言?”
“郭教授,這次您在學術上發發現,會給大家的生活帶來什麽樣的改變?”
“此次您回國的目的隻是簡單的學術交流麽?會不會順便回母校看一看?”
“……”
被圍在記者中間的中年人一直保持着謙遜溫和的微笑,除了頻頻向衆人揮手緻意,從頭到尾的都未發一詞。
反倒是他身邊的工作人員毫不留情面的将各路記者擋開,護送着這位中年人上了客房部的電梯。
十米開外的咖啡座裏,像局外人般看戲的唐小曼端起面前的花式咖啡,輕飲了一口,對着坐在她對面看報的男子冷笑道:“這個郭義,架子十足,前面來了那麽多撥學者,還沒有誰和他一樣硬是一聲不吭的就走了的。”
“人家畢竟是得了諾貝爾獎的人,身價自然和那些人不一樣。”慕雲白繼續看着手中的報紙,頭都沒有擡一下。
唐小曼笑了笑,繼續低頭喝她的咖啡。
因爲要舉辦一場國際級的學術交流大會,活動主辦方幾乎訂下了這間五星級酒店的所有住房,若不是慕雲白待着她提前住了進來,他們兩此時恐怕就不能這麽悠閑的喝着咖啡看着報紙了。
大廳中再次騷動起來,原來又有另外一波的專家學者到來,那些記者再次蜂擁而上。
“晚上想吃點什麽?”慕雲白卻突然問。
“随便。”唐小曼答得漫不經心。
這幾天她都是跟着慕雲白出入S城的各種飯店,最開始她還傻乎乎的拿着菜單一本正經的想點菜,結果一看那價格,吓得她差點沒把菜單都給扔掉。
她曾經還自诩跟着方萱這個有錢人吃過不少山珍海味,什麽樣的眼界沒見過?
可跟着慕雲白,她就覺得自己依舊還是那隻沒見過世面的井底蛙。
到後來她也學乖巧了,不管到哪家飯店,她都會瞪着一雙天真無邪的大眼看着慕雲白,反正是花他的錢,任由他點什麽,她都吃。
“街角那好像有一家不錯的牛排店,不如我們今天去試試?”慕雲白提議。
“我聽你的。”唐小曼微眯着眼,一臉乖巧的回答。
不過十分鍾的路程,他們就走到了街角的那家店,店名很别緻,叫“有家牛排店”。
慕雲白率先走進了店裏,唐小曼緊跟在他的身後也進了店。
在點單時,唐小曼故技重施,和慕雲白點了份一模一樣的。
“先生,牛排要幾成熟?”
“七分。”
“那麽小姐你呢?”
服務員在詢問了慕雲白後,轉向了唐小曼。
“我要八分熟。”
唐小曼想了想,說道。
那服務員表情怪異的看了眼唐小曼,一副欲言又止的退了下去。
等那服務員走後,唐小曼一臉懷疑的看向慕雲白:“我剛才說錯什麽了麽?”
“大概是因爲你點了八分熟的牛排吧。”慕雲白似笑非笑的回答。
“八分熟有什麽問題?肉還是要吃熟一點的比較好吧?不然回去拉肚子怎麽辦?”唐小曼表情嚴肅的說道。
慕雲白聽後卻是連連點頭,既不說她對,也不說她不對,隻是嘴邊一直挂着似有似無的笑。
待牛排被端上來後,唐小曼謹記着方萱教的左手叉右手刀的用餐禮儀,挺直了腰杆,儀态萬方的切了一小塊牛排放入嘴中艱難的咀嚼着,然後腹诽道:這裏的牛排可真難吃啊。
慕雲白卻是專心緻志的将面前的牛排都切成了小塊,淋上醬後,推到了唐小曼的面前:“要不要試試我的?”
好不容易将嘴中的牛肉吞下肚的唐小曼看着慕雲白那盤還帶着血絲的牛排,不屑的撇了撇嘴:“你那盤都沒有熟,我才不要做茹毛飲血的原始人。”
“茹毛飲血?”慕雲白挑了挑眉,面無表情的将那盤切好的牛排收回,挑起其中的一塊放入嘴中輕嚼起來,然後一臉享受的說道:“這家店的牛排做得還真是地道。”
“哼,别以爲我會上當。”唐小曼沖他皺了皺鼻,“我知道,其實根本沒那麽好吃。”
“我有沒有騙你,你自己嘗嘗就知道了。”慕雲白挑釁的看着唐小曼,仿佛就在說:我這盤就是比你那盤好吃。
盡管慕雲白一直在諄諄善誘,可唐小曼卻一直堅定着立場,以至于他們回到酒店後,還在讨論着那家店的牛排好不好吃。
兩人就這個問題一直“撕扯”到客房部的電梯裏,此時的電梯裏已經站着一個人,唐小曼定睛一看,正是下午才住進酒店的郭義。
客房部的電梯是一個相對私密的空間,必須刷酒店的房卡才能按動電梯的樓層。
因爲看到慕雲白刷卡,郭義便對他報以善意的微笑,并且往角落裏挪了挪。
倒是唐小曼一看到郭義,立馬就安靜了下來,整個電梯裏也就靜得有點尴尬。
“小姑娘挺活潑的。”郭義對着唐小曼笑了笑。
“她一直如此,讓您見笑了。”慕雲白看着郭義的眼睛笑了笑。
下一秒鍾,郭義幾乎是一字一頓的說道:“難得投緣,不如請你們到我房間小聚。”
誰和你投緣?
唐小曼在心中吐槽,再看向郭義時,卻發現他的表情愣愣的,眼神也像是被人控制了一樣變得直勾勾的。
“卻之不恭。”慕雲白和郭義有說有笑的點了點頭。
搞什麽鬼?
唐小曼皺着眉頭看着慕雲白,正想左右查看一番時,心底卻突然有個聲音冒了出來:“别東張西望,這電梯裏有監控!”
唐小曼一聽,頓時就變得拘謹起來,等到電梯鈴一響,立馬跟在慕雲白的身後出了電梯。
郭義依舊笑呵呵的在前面引領,仿佛真的是在電梯裏遇到了兩個交心的朋友一樣的将他們帶進了自己的房間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