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不欲再勞煩白兄,隻是因爲小弟有一事不明,所以想問問白兄。”
白無常眼神睥睨的看了眼慕雲白:“你小子少跟我賣關子,就憑你的閱曆,能有什麽事不明白,該不是又挖了個坑給我,等着我往坑裏跳吧。”
慕雲白笑了笑,然後和白無常細說了屈彬的情況,他的話音剛一落,白無常便驚道:“你說的可是事實?怎麽可能有遊魂無人庇佑還能在世間遊蕩二十年的?”
“這種事我騙你幹嘛?這屈彬此刻就在我店内,你若不信,我直接叫他來,你親自問他如何?”慕雲白道。
“那你速去将他叫來?”白無常顯得非常懊惱的在玻璃花房内踱步,周身透出了一股讓唐小曼感到刺骨的寒。
唐小曼看了看已經被慕雲白打開玻璃穹頂,此時的玻璃花房已經是處于一種露天的狀态,即便如此那股寒氣卻始終未能散去,無奈的她隻能躲得離白無常遠遠的,以免在這仲夏夜裏被他的寒氣傷到。
不一會的功夫,慕雲白就帶着屈彬上來了。
唐小曼細細觀察着屈彬的臉色,此時的他已經恢複了往常大學生般的溫和模樣,不再似當日那般瘋狂。
屈彬看到唐小曼先是微微的一點頭,再看向白無常時,屈彬臉色一變,正準備轉身逃走時,卻發現自己居然被定在那兒,不能動彈。
“慕雲白,你什麽意思?我都老實的接受了你的懲罰,爲何你還要叫來鬼差抓我走?”屈彬情急之下吼道。
“知道我是鬼差你還跑?”不待慕雲白說話,白無常倒是冷冷的笑道。
“不跑難道還能着被你抓麽?”屈彬又試着掙了掙,在發現掙紮都是徒勞後,他蹲了下來将自己縮成了一團,“我不是怕被你抓,隻是我心中尚有不甘……”
“哈哈,笑話!”白無常看着屈彬,冷言道,“這世間又有誰是甘心做鬼的?哪怕是自殺的,心中也是含着一團怨氣的,難道有了怨氣就任由你們流連人間麽?那這世間還不得亂成一團?”
一臉不甘的屈彬擡頭看了眼白無常,然後又喪氣的垂了頭。
一直在旁觀的唐小曼擔心的拉了拉慕雲白的衣服,小心翼翼的低聲道:“白無常真的要把屈彬抓了去麽?”
慕雲白輕輕拍了拍唐小曼的手背,遞給她一個寬慰的眼神,然後沖着白無常道:“白兄,吓唬吓唬他就行了。”
然後他将頭轉向屈彬道:“你在校園裏晃了二十年都沒有鬼差來收你,怎麽到了我這你反倒怕被鬼差收了去?”
屈彬一聽這話,不敢置信的看了看白無常又看了看慕雲白,用他自己都不确定的聲音問:“這麽說,他不會抓我?”
“誰說我不抓你?”白無常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生辰八字,姓甚名誰?”
屈彬先是一愣,然後無奈的搖了搖頭,心知自己這回是胳膊擰不過大腿了,于是老實的報了自己的名字和出生的日期時辰。
白無常右手一揮,在他的面前就無端的出現了一本閃着綠色熒光的小書,隻見他口中默念着什麽,而那小書也在他的面前一頁一頁的滿滿自動翻着頁。
隻見白無常的表情變得越來越凝重,期間他向屈彬又确定過幾次他的名字和出生地址,将那小書又翻了兩次後,他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鐵青來形容。
“奇怪,我翻了近二十多年的記錄,搜捕名單裏并沒有一個叫屈彬的十九歲年輕人。”白無常皺着眉頭道。
“那這是什麽意思?”滿腦子疑問的唐小曼問道。
正所謂閻王叫你三更死,絕不會留你到五更。
可屈彬的名字居然不在白無常的日常搜捕中,那是不是說他原本就不是個該死之人?
“這事太有疑點了,我得回地府好好的去查一查。”臉色凝重的白無常看着慕雲白道,“你幫我把他看好,先待我去查證一番。”
說完這話,他就化成一股煙氣消失不見。
見白無常一走,屈彬的心緒又放平幾分,他飄到唐小曼身邊道:“那天沒有吓到你吧?”
那天?哪天?
唐小曼先是一愣,随後便明白過來,他大概是指的他發狂的那一天。
“我沒事的。”唐小曼笑着搖了搖頭,寬慰他,“倒是你,後來有沒有怎麽樣?”
“還好。”屈彬微微一笑,卻是一副不願再多說的表情。
兩日後的夜晚,白無常又突然現身,這次陪着他來的還有他那個一身黑衣的兄弟。
唐小曼也就不難推斷出,那位穿黑衣的,應該就是傳說中的黑無常了。
“我回去查了一下地府的生死簿,其上記載屈彬陽壽未盡,一生富泰安康,至少能夠活到八十有二!”同樣是在樓頂的玻璃花房,白無常一臉慎重的向衆人說道。
唐小曼和慕雲白不敢置信的互看一眼,而屈彬當場就愣在那。
壽命八十有二!可他才十九歲就被人給謀害了!
“這恐怕是哪裏搞錯了吧?”唐小曼驚道。
“不管是哪裏錯了,也不可能是生死簿的錯!”平常惜字如金的黑無常突然開口道,“正是因爲生死簿上他陽壽未盡,所以我們才一直沒來追捕過他,才會讓他在陽世一呆就是二十年。”
“可……這是怎麽發生的?”唐小曼不解的問,“難不成又出了個孫悟空,亂改生死簿麽?”
“盜命!”站在唐小曼身後沉思的慕雲白突然冷冷的蹦出這兩個字,聽得在場的人俱是一驚。
唐小曼生平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說法,自然是一臉的不明白。
而黑白無常二人的臉上卻是閃過一陣陰郁之色。
隻有屈彬才急急的問道:“什麽是盜命?怎麽盜?爲什麽要盜我的命?”
“盜命自然是顧名思義。”白無常接了慕雲白的話語道,“偷盜了别人的性命給自己續命,被盜了命的人自然就沒了命,隻是這盜命的手法不但複雜而且殘忍。”
白無常看向慕雲白的眼神,已滿是猜忌:“小白,你說當今之世除你之外,還有誰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