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傳來,隻見一個梳着雙髻的十三四歲古裝少女正在雪地裏圍着一個同樣身着古裝身形挺拔的男子歡快的打着圈,一邊跑一邊笑:“穆大哥,小夢要永遠和你在一起。”
那嬌羞的小臉,竟宛如三月盛開的桃花。
那男子滿臉微笑的看着女孩,眼神中滿是寵溺。
這是什麽橋段?莫名其妙的唐小曼看着眼前如同在演戲的兩個人,一頭霧水。她想上前将那男子的面容看個清楚,卻好似總有一股無形的力道定住了她,讓她無法前行。
然而,更讓她想不明白的是,那兩人好似都沒有發現她的存在一樣,毫無顧忌的在雪地上嘻笑着、打鬧着,好不快活。
唐小曼站在一邊癟了癟嘴,在心裏感歎:怎麽不管走到哪,都有人秀恩愛虐單身狗!
一切都看似那麽美好和安逸。
可忽然間,剛還白茫茫的雪原突然就狼煙四起,空中一支鳴着箭笛的白羽長箭沖着那古裝美男呼嘯而來。
一陣莫名的緊張感向唐小曼襲來,她還沒來得急喊小心,那花季少女竟奮不顧身的擋在了那古裝美男的身前,而下一刻,那支白羽箭就射穿了少女的胸膛。
痛!撕心裂肺的痛!
唐小曼不明白,明明隻是個看客的她,爲何也能感受到那少女的痛苦。
她揪着心,眼睜睜的看那男子抱着少女仰天長嘯,一陣穿透耳膜的刺痛後,山林震動,雪原崩塌。
唐小曼隻感覺自己腳下一空,突然失重的感覺讓她驚醒過來。
竟然隻是個夢!
唐小曼摸着自己撲騰撲騰的小心髒坐了起來。
她愣愣的看向四周,熟悉的牆壁,熟悉的床,床下室友方萱此時正裹着浴巾渾身濕答答的擦着她的一頭短發,一看就是剛沐浴出來。
另一側,兩隻不知名的鳥兒正站在窗棂上吵鬧着,不一會的功夫就撲棱着翅膀飛走了。
這是怎麽回事?
“我是怎麽回來的?”唐小曼記得昨晚她一人去了城北新區的時代廣場抓鬼,可在遇到那個妖孽男後,她就莫名暈倒了。
“什麽怎麽暈倒的?”同樣還睡在對面床上的吳桐打了個哈欠,翻了個身,懶洋洋的說,“你昨晚不是嚷着困,八點多就上床睡了麽?”
“是啊,平常就數你精神最好,昨天竟然睡得和豬一樣,我們十二點叫你出去吃宵夜,竟然理都不理。”頂着一副黑框眼鏡,可愛得像個熊貓的王欣怡從床下的書桌旁探出一隻頭來,頗爲幽怨的說,“然後一寝室的人都隻好作罷沒有出去,你得賠我的麻辣小龍蝦!”
這下輪到唐小曼迷糊了,自己昨晚根本沒有出門麽?難道昨晚在城北抓鬼的那段也是自己在做夢?
想到自己那根被妖孽男弄斷的銀絲鎖鏈,她就忍不住一陣興奮,如果隻是做夢,那她的銀絲鎖鏈此刻還應該是好好的吧。
可是她在枕頭下摸索了一陣,發現平常睡覺前都會放在那的銀絲鎖鏈不見了。
“你們誰看到了我的腰帶?”唐小曼問道,那銀絲鎖鏈做得很是巧妙,平常系在腰上就仿佛是一根普通腰帶一樣。
“你昨晚不是和往常一樣的壓在枕頭下了麽?”方萱還在擦着頭發,對着鏡子向唐小曼說道。
“可它不見了。”坐在床上的唐小曼一邊胡亂翻着自己的枕頭席子,一邊念叨着。
“姑娘們,你們都起床了麽?”随着寝室門吱嘎的一聲響,唐小曼的師姐唐如意從寝室門外探進來了一個頭。
“如意姐~!”首先看到唐如意的是坐在床下書桌旁看小說的王欣怡,她非常眼尖的就看到了唐如意手中那一大袋零食。
要她說,唐小曼的這個表姐還真夠意思,三不五時的來看她們,每次都要帶一大堆好吃的零食過來,寝室裏的女孩子就沒有一個不喜歡她的,反倒是有時候唐小曼喜歡和她這個表姐别别扭扭。
“小曼,如意姐來了。”王欣怡非常主動的幫唐如意接過手中的零食袋,用另一隻空着的手敲了敲唐小曼的床。
不說師姐來了還好,一說師姐來了,唐小曼就想到了兩人七天前定下的那個賭約,現在七天時間已過,她仍然沒有親手抓到一個鬼,師姐肯定又會要将她奚落一番。
都怪那個多管閑事的人,要不她早把那女鬼給收了。
但下一秒,她又不确定起來。
因爲她現在也無法分辨昨晚的事,到底是夢境還是現實。
想到這,她就有點沮喪的向寝室門外看去。
隻見一個穿着短白T恤的男生,此刻正文質彬彬的站在門外,一臉無奈的擡着頭,仿佛在數天花闆上的蜘蛛網。
“表姐,你怎麽可以把男人帶到女生寝室來!”唐小曼尖叫着胡亂的抓起毛毯護在胸前。
有男人?!
一屋子女生都變得驚慌起來,特别是還裹着浴巾的方萱,尖叫着躲進了廁所。
“什麽男人?”唐如意皺着眉頭的向外走去,外面的走廊上空蕩蕩的,别說什麽男人,連個鬼影都沒有。
“大清早的你不要鬼吼鬼叫的行不行?”跟着唐如意一起出去查看的王欣怡,也在走廊上走了一圈。
唐小曼就眼睜睜的看着她從那個白T男生的身體裏穿了過去,又穿了過來。
“你……你們……都沒有看見麽?”唐小曼顫抖着聲音問道。
“你夠了啊!唐小曼!”吳桐從床上翻坐而起,“現在還沒到晚上呢,你的鬼故事是不是說得有點早?”
“表姐……你也沒看見麽?”唐小曼試探着問唐如意。
“我什麽也沒有看見。”唐如意沖着唐小曼翻了個白眼,她還不信有哪個鬼敢在她的眼皮子低下興風作浪。
唐小曼又隻好再看向門外。
隻見那白T男生對她聳了聳肩,然後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一轉身就不見了。
唐小曼擦了擦眼睛,不敢置信的探頭看去,差點讓自己從床上摔了下去。
自己這是白日見鬼了麽?
她甩了甩左手腕上的靈鈴,從始至終,它竟然連抖都沒有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