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來人并不是别人,而是唐小曼的本家親戚七嬸,雖然血緣上隔得有點遠,但卻是和唐小曼家住在同一條街上,平常也是擡頭不見低頭見的關系。
和記憶中的模樣一樣,七嬸穿着一件漿洗得很幹淨的藏藍色棉布上衣,套着一條有點皺的白色闊腿褲,腳上的那黑色雙手工布鞋則是磨得有點走形。而她的手肘之上則挎着一個半新不舊的竹籃子,上面蓋着一塊藍色的印花布方巾。
唐小曼一看就知道她這是準備上山去給七叔送午飯。
他們兩夫妻在半山腰的唐門寺外支了一個攤,專賣進香用的香燭,也搭着賣一些旅遊景點常見的小飾品和工藝品,每逢旅遊旺季時,兩人也能賺個盆滿缽滿。
有了之前的體驗,唐小曼有點警覺的看向了七嬸的眼睛。
縱是有了心裏準備,當唐小曼再次看到一雙沒有生氣的死魚眼後,内心還是不免咯噔了一下。
對方到底是如做到的?就連渝山腳下也不能幸免,要知道這裏可是禦鬼唐門的大本營呀!
“七嬸,最近七叔的生意好麽?”唐小曼想了想,寒暄着問。
“唉,前段時間一般般,但這不是馬上要祭山大典了麽?你七叔備了一大批貨,就指着這幾天了。”七嬸笑呵呵的說道,可一雙眼還是毫無神色,這就讓整個人看上去有種說不出的怪異。
“我不和你們多說了,你七叔還等着我的飯呢。”說話間,七嬸就從後面超過了唐小曼和慕雲白,拐進了路旁的灌木叢裏。
慕雲白這才發現那灌木叢裏還有着一條僅容一人通過的石階小道,沿着山坡的方向,蜿蜒而上。
看着七嬸在小道上漸行漸遠的背影,慕雲白突然問道:“這個祭山大典是怎麽回事?會有很多人來麽?”
“哦呦,我們這的祭山大典可熱鬧了,雖然上一次見到那陣勢時我才九歲,可我一輩子都忘不了那個場景,整個渝山上烏泱泱的全是人,大家統一朝一個方向行跪拜禮,每一個人的表情都是那麽的虔誠……”
“可是……小曼……”慕雲白突然打斷了唐小曼的話,“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今年這些來參加祭山的人全部都被人控制了的話,會發生什麽?”
所有人都被控制了?
唐小曼的腦海中就劃酒店前台服務員,的士司機還有剛才七嬸的模樣。
難道他們都是被控制了麽?
唐小曼求證似的看向慕雲白。
“小曼,你能不能告訴我這個所謂的祭山大典的來曆?”而慕雲白并沒有給唐小曼一個她想要的答案,而是風馬牛不相及的繼續問着自己的問題。
“這個……說來就話長了。”唐小曼想了想道,“我曾聽爺爺說過,幾百年前這座渝山并不安甯,上山時常會跑下來一些妖魔鬼怪去附近的村莊裏叼小孩,禍害婦女,咬死莊稼漢子。後來是祖師爺爺來了,在這裏做了七七四十九天的法事,将那些妖魔鬼怪收服,然後在做法事的地方建了唐門寺鎮山,又在山下建了那座牌坊鎖山,才又有了川城這幾百年的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