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永遠不知道下一張是轉運牌還是噩夢牌。
百家樂的規則是力争兩三張牌總和爲9,大于9會爆牌,10,J,Q,K算0點。
秦昆大緻聽了一下陳叔講的規則後,就放手不管了,陳叔也是尴尬,他不缺錢,但對方把10W塊錢讓自己随便玩,這……算哪門子事。
陳叔在玩,秦昆在看,阿威在發牌。
接連二十分鍾,秦昆都沒動過。
二十分鍾内,陳叔輸多赢少,發現秦昆表情凝重,尴尬道:“還是你來吧……”
陳叔要站起,被秦昆摁了下去:“繼續。”
又是二十分鍾,秦昆終于發現了一點眉目,或者感覺到了一些微妙的東西。
這一桌直對龍頭,煞氣充盈,煞氣這種玄乎的東西,不管具體屬性如何,破運是必然的,但風水局明顯擋不住這麽多旺盛的陽氣,秦昆總感覺有些東西自己還沒注意到。
賭客們換了兩撥,即便是小赢幾手收手離開的,表情都不好看。
終于,賭場換班。
新的荷官已經來了,阿威最後一次發牌,陳叔擦着汗,輸了小幾萬,低聲道:“秦小兄弟……他快走了,我們一會可能會轉運。這次押少點。”
秦昆忽然附耳:“陳叔,最後一把了,如果能赢,除本錢外全是你的。如果輸了,都算我的。押多押少,你……看着辦。”
陳叔血液沖腦。
媽耶……
這局如果全押,收益最大的是押對子,1賠11,除過本錢外,他能入賬大幾十萬。
不過這概率太小了,而且他要是這麽玩,秦小兄弟……會氣死的吧。
“真……的嗎?”
秦昆給了個鼓勵的眼神:“随便胡來。”
陳叔點點頭,忽然間把籌碼推了過去。
“全押了!”
所有人覺得,這位大叔輸紅眼了。
押對子……這特麽瘋了吧?
阿威愣住,莊、閑和周圍賭客也愣住。
陳叔紅着臉,心中默念着秦小兄弟對不起,然後……
“對子!”荷官阿威開口宣布。
接着一号桌傳來陳叔的失聲大叫。
一局七十七萬!
誰特麽能在百家樂赢七十七萬!還有誰!!!
籌碼推了過來,賭客們流着口水,無比羨慕,七十七萬,對于大多數人來說不多,但能有幸在百家樂見到這樣瘋狂的一局,确實罕見。
“秦小兄弟!貴人呐!來一人一半!”
陳叔紅着眼,激動地抓着籌碼往秦昆懷裏塞,秦昆一笑:“好了,都是你憑本事赢來的,關我什麽事。”
秦昆二指夾向陳叔口袋,一個都彭打火機,一包黑萬。朝着他晃了晃:“這個送我就行。”
陳叔擺手:“那不行!一定是你帶來的好運!”
“好運有時候也伴随着麻煩。”秦昆淡淡說完,看了看走來的侍應生。
侍應生有禮貌的一笑:“先生,VIP廳有位先生想見見您。不知道可以嗎?”
陳叔表情一愣,不至于吧,才七十多萬,賭場就有人來請秦昆喝茶?
“小秦,你退後。”
陳叔開口,卻發現秦昆笑着走了過去:“好啊,勞煩帶路。”
秦昆随着侍應生離開,荷官阿威也跟了上去,陳叔眨了眨眼睛,半晌,不知道該做什麽。
……
VIP廳,其中一間包房。
一位西裝革履的年輕人坐在那裏,一邊抽煙一邊打量着秦昆。
“能在阿威手裏,一把吸金這麽多,閣下是南無佬?”
煙霧彌漫,年輕人笑容滿面,火星一閃一滅,忽然,周圍空氣扭曲起來。
秦昆的眼前,是旋轉的房間,被煙霧包裹後,房間旋轉的速度越來越快。
忽然,一隻大手抓在了年輕人的衣領。
年輕人驚愕間被秦昆提起,撞在牆上。
“什麽人敢來我的地盤撒野!”
周圍房間停止旋轉,門裏一個中年人走了出來,兩個外國保镖煞氣盈天跟在後面。
“聒噪!組個剮龍局我也就不說了,還養隻賭鬼來鎮場,當地沒人管事嗎?!”
秦昆一肘子打在年輕人臉上,又抓住那個中年人的頭發用力一拽,提膝撞在中年人面門。年輕人撲在茶幾上滿臉狼狽,中年人躺在地上,鼻子下挂着殷紅的二條,兩個保镖猛然沖來,一個迅速鎖住秦昆脖子,隻聽格拉一聲,秦昆将那個保镖的手腕捏斷!
“警告你們别掏槍,要不然我真的不客氣了。”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屋子裏一下安靜下來。
茶幾打翻,年輕人的腦袋砸碎了茶杯,中年人捂住鼻子縮在角落,一個保镖捂住斷手慘叫,另一個保镖被秦昆捏住後頸,拎小雞一樣摁在地上。
屋子中間,秦昆橫刀大馬坐在那個保镖背上,荷官阿威渾身一顫,瞳孔收縮看向秦昆:“你敢打老闆?!我跟你拼了!”
啪——
一耳光抽在阿威臉頰,阿威牙齒飛出,鮮血噴出。
隻見秦昆眼神掃過衆人:“一個不入流的秘門弟子,一個膽大妄爲的老闆,兩個黑傘傭兵,這點牌面敢在我面前造次?”
臉頰浮腫的年輕人一愣,大聲道:“東海無波,南洋顯貴,我乃生死道星洲門文華松!你到底是誰?”
“聽都沒聽過。”秦昆啐了一口,“這風水局是你設的?”
“是又如何?我祖上乃蒯氏弟子,你又師承何人?能看懂我的風水局?”
“蒯家風水傳男不傳女,你祖上也是個二把刀吧?”
“你……!欺人太甚!”年輕人臉紅脖子粗大吼。
“先不說這事。他是怎麽回事?”秦昆懶得理會對方,指着阿威。
阿威發現秦昆指着自己鼻子,眉頭一挑:“你不怕死嗎?我這幾年是安分守己了點,但老子混的時候,你還在讀書呢!”
阿威說完,忽然感覺自己被無形大網網住,往秦昆身上撞去,秦昆一腳踩在他的臉上。
“你呢?怕不怕死?”
一句反問送了回去,讓阿威羞憤到爆炸,這人……我要殺了他!
掙紮,亂抓,秦昆的腳紋絲不動,甚至更用力了些,阿威覺得自己的腦袋快被踩爆了,才吃痛道:“你有本事就殺了我!!!”
秦昆摸出一根煙點上,幽幽道:“很遺憾,你已經死了啊……”
再也沒有風水局震住阿威的陰魄,煙霧從他身體裏鑽了過去。這種突如其來的變故,讓阿威目瞪口呆。
茶杯碎片被秦昆捏着,在阿威眼前晃了晃,忽然刺了下去。
阿威失聲大叫,可是想象中的疼痛沒有傳來,阿威慢慢睜眼,看到秦昆的手指已經穿過了自己的眼球。
這……
這種視覺體驗,讓阿威毛骨悚然。
靜。
屋子裏很安靜。
阿威失魂落魄,腦子很亂,好像快瘋了一樣,一些事情慢慢想起,又忘掉,到底是怎麽回事……我真的死了???
秦昆踹開阿威,拎過手裏另一個保镖,拍着對方的臉蛋道:“這位黑魂祭司,請告訴我這隻鬼是怎麽回事。今天把話說明白點,留你個全屍。”
那保镖看起來勇武,實際上以精神力著稱,但遇到秦昆和小雞遇上老鷹沒有區别。
“你……沒資格殺我!我隸屬東歐分部……你會遭到聖魂教的報複!”
“讓卡特來!他可是向我承諾過華夏境内不許有黑魂教的門徒,今天你的出現,讓他食言了!”
“你認識……教宗大人?”
噗——
秦昆起身,腳後跟一磕,那位黑魂祭司咳出鮮血,蜷成蝦米。
地上的老闆已經徹底懵逼了,發現秦昆變魔術一樣變出一沓資料丢在他身上。
“讀。”秦昆低聲道。
“去年3月,葡京大西洋酒店出現惡鬼。滋擾賭客。”
“4月,調查員前往調查,鑒定爲鬼将。”
“9月,一調查員重傷,調查結果爲——有人養鬼。”
“12月,調查出現新的進展,15年前,葡京大西洋酒店老闆曾雲威被殺害在凼仔萬人坑附近,兇手不明。葡京大西洋酒店被曾雲威副手李維德接管……”
屋子裏落針可聞。
荷官阿威一言不發,被秦昆捏起下巴:“想起來自己叫什麽了麽。”
“曾……曾雲威。”
這隻鬼,正是這個酒店15年前的老闆——曾雲威!
記憶中,三年前因爲犯事而避難,實際上已經過了18年,而15年前,他已經是這個酒店的大老闆了。
錯綜複雜的記憶碎片慢慢被歸整,這隻鬼眼神逐漸空洞,秦昆遞了跟煙過去:“你現在的老闆叫什麽?”
“李維德。原來是你啊……”阿威擡起頭,笑容扭曲,看着已經步入中年的老闆,老闆心中咯噔一跳。
秦昆拍了拍阿威肩膀:“被人殺了,還被做成鎮場鬼。真是死都不放過你啊……”
阿威繃住表情:“李維德,我的妻子和女兒呢……”
中年老闆縮在角落,牙關打顫:“文華松!彼得!給我殺了他!我有的是錢!彼得!還愣着幹什麽?玩他老婆和女兒的時候,不是很開心嗎?”
那個黑魂祭司,非常憤怒,又非常恐懼,恨不得現在就殺了中年老闆。
秦昆閉目養神,身前有人跪下。
“小先生。”
“叫先生就行,我可不小了。”
“幫我。”
“怎麽幫?”
“攔住這兩個人……”
三個響頭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