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猛、馬烈給鬼王引路并未回來,秦昆用鬼差天眼發現二鬼已經脫離了臨江市範圍,離開前他們帶話過來,告訴秦昆無須擔心。
屋内,憋壞的鬼差們開始了盡情的放松。
打牌喝茶下棋洗澡,已經滿足不了他們的精神需要,一直卡在鬼将無法突破,鬼差們也是郁悶不已,知道禦仙庭離龍槐鬼城很近後,這幾天沒事都會去鬼城散心。
屋子裏,沒去鬼城的鬼差,要麽是不愛熱鬧,要麽是無須放松,譬如張布。張布跟着牛猛、剝皮學會上網後,對網絡閱讀起了興趣,尤爲喜歡關于曆史類的書籍。
而有一隻預備鬼差,卻是不敢出門,正是黑蛇鬼王,風玄瞳。
黑蛇鬼王,自從在魔都那次,爲秦昆立了功後,就被從十死壇裏放了出來,目前進入了鬼差考察期。當年被楊慎關到五巍山鎮壓,之後又被秦昆抓到裝在十死壇裏,黑蛇鬼王徹底怕了。
比起自由,屈服又算的了什麽?
而且她發現,秦昆手下的鬼差們,過得都不賴。
這三天,同樣沒有出門的徐桃一直纏着她。
“你不需要跟着我……我沒什麽鬼術能教你的……”
風玄瞳曾爲鬼王,屈服後雖然順從許多,但仍舊是冷血動物。對徐桃的态度一點也不友好,在發現秦昆并未因此敲打自己的時候,對徐桃的态度就更差了。
“大王……行行好……張布都說了,你可以教我鬼術。”徐桃不依不饒。
“你天賦太差了,教你不如教那個小鬼頭。”
風玄瞳說的是十六阿哥。
十六阿哥生前被毒死,對毒術有一定的天賦,這個色鬼普普通通,若不是張布曾經有恩于自己,她連理都不想理徐桃。
徐桃跪在那裏哭慘:“大王,教教我吧……我一定要突破啊,到時候還準備求主子賞一個侍妾呢……”
徐桃可憐巴巴,風玄瞳看了看秦昆,秦昆在閉目養神,看了看張布,張布在上網,看了看常公公,常公公如老僧入定。
風玄瞳蹙眉:“你先起來吧……我答應就是了。不過,我實力并未恢複,不知道哪種鬼術你能施展,所以你别指望能學有所成。”
……
去三仙海國,關了鬼差兩三個月,秦昆這些天便沒有管他們,任他們玩耍。
受韓垚委托的事秦昆也在做。
杜清寒和塗萱萱住在一起後,每天彙報一次,關于塗萱萱衣食住行的問題,沒什麽異常,也不像被大鬼盯上。同時,杜清寒告訴他,自己被塗萱萱邀到了電台,當客座嘉賓講盜墓故事,秦昆有些哭笑不得。
“你還能當主播?”
電話裏,杜清寒道:“不是很熟練,但稿子是塗萱萱給我寫的,她讓我照着念就行。”
塗萱萱肯定從杜清寒那裏榨了很多離奇的故事,再潤潤筆,讓杜清寒講出,反響确實不錯。
晚上,李崇房間。
廣播裏,熟悉的聲音回蕩在屋内:“各位聽衆朋友們,晚上好,歡迎來到FM74.4午夜鬼話,聽萱萱爲你講鬼故事。今天呢,我們邀請到了一位特殊的嘉賓,這位嘉賓雖然是女性,但身份卻是搬山道人,她的經曆天馬行空,離奇詭異,能爲我們打開一座神秘的大門,到底這些故事是真是假,還請我們今天的嘉賓杜姑娘,爲大家娓娓道來……”
電台裏,杜清寒聲音一如既往的平淡,可是故事離奇,配合上塗萱萱專門找到的音效,節目效果相當不錯。
李崇摸着下巴一笑:“秦昆,杜姑娘可以啊,堂堂無妄國颠頂老僵,居然踏入播音圈了,你這算是泡上主播了?”
秦昆撇撇嘴:“少扯我,你晚上怎麽會收聽這種節目?”
杜清寒當上電台嘉賓的事,秦昆可沒告訴李崇,李崇指了指旁邊:“我鬼差喜歡聽塗姑娘的節目,天天晚上聽,還送過花圈表示喜愛,爲這事,韓垚險些跟我打起來。”
李崇旁邊,是他新收的鬼差。
身上中了箭,手上提着一個二胡,戴着一副被熏黑的墨鏡。
火樓鬼。
據說它是禦仙庭那場大火後出現的,關鍵的一點是,這隻鬼差,有金身傍體。
“英靈?”秦昆望了過去。
無論生前死後,隻要做了善事,就會出現金身鬼體,這是老天對他們行善的認可。火樓鬼的金身,比水和尚不遑多讓。隻是鬼氣,堪堪惡鬼而已。
“見過秦爺。”
火樓鬼早就聽說秦昆的大名,雖然他有金身,也不敢托大,恭恭敬敬行了禮。
秦昆開口道:“不必客氣,既然是善鬼,跟了李崇也是你的福氣。”
火樓鬼咧嘴:“主子對我照顧有嘉,是小鬼之福。”
李崇手下,除了火樓鬼,還有咒業鬼,兩隻鬼差,李崇養的已是極爲困難:“秦昆,今天我主要是找你買點冥币,沒問題吧?”
李崇的十死印,每周任務的獎勵隻夠養兩隻鬼的,前陣子兌換了一個法器,現在徹底捉襟見肘了。
10萬,300沓冥币送出,這是地獄道香燭田凝聚成的冥币,李崇掂了掂,足夠用一陣子的了。
告别李崇,回到房間,嫁衣鬼、剝皮、無頭、水和尚一衆,去了龍槐鬼城還沒回來,屋子裏就張布、老茶仙、黑蛇鬼王、徐桃、常公公。
老茶仙成就鬼王之體後,氣息愈發中正平和,隻愛茶道不愛争鬥,頗爲佛系。
常公公依舊訂制着未完成的獎懲規矩,以彰顯他秦昆麾下大管家的地位。
張布浏覽網頁,看的津津有味,看到秦昆回來準備起身招呼,秦昆示意不必。
陽台上,就剩徐桃和風玄瞳二人,鬼頭鬼腦地在研究着鬼術。
既然沒有事,秦昆覺得,可以去十死城轉轉。
……
……
金霞漫天,黑石遍地。
天地之間,一片紅霧氤氲。
艮山獄街區,昆侖墓。
秦昆從半空安穩落下,掃視四周。
每次來這裏,都有不一樣的感覺,那是随着實力的提升,而察覺到的變化。這是秦昆從三仙海國回來後第一次來,終于聞到了那些紅霧,有兇戾的味道。
街上,建築更疊變換。
昆侖墓不遠處的工廠已經夷爲平地,宿主想必死了,現在換成了一座荊棘森林,依稀可以見到林中一些奇怪的、蜘蛛一樣的人隐沒其中。
街上路口,也多了一座神廟。
神廟外觀莊嚴厚重,古樸的石壁有些斑駁,雕刻的神像秦昆沒有見過,但仔細看去,那些神像的姿勢有些……古怪。
“喂,年輕人,你是誰?幹嘛站在這裏?”
秦昆身後,一個光頭戰士俯瞰秦昆,那人2米的身高,身上肌肉緊繃,但有無數勒痕,那些痕迹組合起來,是一個魔鬼的圖案。
“我……好奇看看。”
秦昆看了一眼光頭戰士回道。
光頭戰士咧嘴一笑,兇相畢露:“是想進入神廟獻祭吧?那你得排隊。”
光頭戰士粗暴推開秦昆,擋在前面。
神廟裏,一個怪物一般的荊棘人出來,滿臉紅光,一出門卻異常嚴肅,光頭戰士一愣,上前讨好:“法尤坦大人……好久不見,嬰母大人今日還接見信徒嗎?我是來獻祭的。”
荊棘人一藤條抽在光頭戰士臉上,不耐煩地推開他,蜘蛛一樣爬了過來。
“昆侖魔?還真是你!”
昆侖魔?
光頭戰士一怔,再看秦昆的時候,忽然想起了老師給他提到的故事,不由得打了個冷顫。艮山獄中,和食屍泰坦并稱的魔頭,竟然是這個人?
“法尤坦?你遷過來了?”埃及一别,秦昆記不清已經過了多久,沒想到碰上了老熟人。
“嘿嘿……上次答應過跟你混的,不會嫌棄我吧?那片荊棘森林是我的地盤,有空去坐坐啊。”
秦昆點點頭:“聽這人的意思,這座神廟,是嬰母的地盤?”
法尤坦幹咳一聲:“是。艮山獄天字号銷魂窟,摧骨神廟。”
“嬰母在裏面嗎?”秦昆說着,準備往進走。
法尤坦一攔:“咳,她在接受信徒獻祭,你還是别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