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昆和棕熊結伴的第三天夜晚,王乾蘇醒。
“水……秦黑狗……水……”
半壺水下肚,王乾還是感覺喉嚨在冒煙。
“你總算醒了。”
“秦昆!我都以爲自己見不到你了!”
王乾忽然想起了什麽可怕的經曆,抱着秦昆哭了起來。哭相凄慘,他邊擦眼淚邊道:“這個鬼地方太可怕,雪崩裏那些因果,給我裹挾到一處皇宮裏,殺機四伏!我差點……我差點就被閹了……”
說完,王乾打了個飽嗝。
秦昆:“……”
他實在不相信一個三天沒有進食的人會打出飽嗝,估計在裏面夥食不錯。
王乾又灌了半壺水,嘴唇還是幹,喉嚨還是燒,他看着一滴不剩的水壺好奇道:“這水爲什麽不解渴?”
秦昆眯起眼睛看着遠方:“可能位于這裏以後,生命形态……不一樣了……”
這三天的經曆,又讓秦昆加深了對這裏的了解。
自己帶的水不能解渴,食物不能充饑,三天時間,秦昆餓得前胸貼後背,真的以爲自己要死了,直到發現這條小溪,栽了進去。
虛弱的秦昆陷入一處未知的因果區域中,吃飽喝足,完成了這條因果線的主人需要他扮演的角色後,終于離開那裏。剛一離開,秦昆就發現自己飽了。
原來在三仙島進食的方式,要麽吃原住民招待的食物。要麽就得進入這些因果區域中。自己帶來的東西,根本沒用。
按理說吃喝拉撒是人的基本生理需求,但在三仙島,這些需求都隻能在因果區域中完成,秦昆的世界觀裏,隻能用‘神仙下凡,享受供奉’幾個字來解釋。
神仙是不會吃喝拉撒的,除非他到了凡間!
(這幾天假設了一下高維的生命形态,隻有這種邏輯符合神仙下凡的設定,也就是高維低維的互動,我也是參考了好多資料,初創的設定比較粗糙,大家就當聽個樂子。)
這個消息分享給王乾後,王乾如若雷擊,半晌才回過神來。
這個消息一出,自古道藏典籍中的記載居然都能說得通了?!
“秦黑狗,胖爺讀書少……你可别騙我……”王乾聲如蚊呐,似乎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秦昆聳聳肩,他也是思考了很久的,最後發現,從上船以來的食物,都是蓬萊船上的人提供的,之前也有一些零食分享給王乾他們,他們總說吃不飽,應該是這個原因。
“好了,别吃驚了。你們睡了三天,我們得加快進度才行。昨天聽見兩聲啼鳴,似乎有人集齊了整塊長生玉。”
秦昆指着山頂,王乾看到,兩座石像發出光芒,在黑夜中格外耀眼。秦昆通過天眼看到,是狻猊和螭吻的。
“這麽快?”王乾一驚。
秦昆笑道:“快,不一定是好事。”
燈塔一樣的石像矗立在那,誰知道周圍有多少人虎視眈眈地卡在上山的路上,要想把長生玉成功帶上山,開啓回去的龍船,可不容易啊。
半個小時的時間,王乾栽入小溪裏的因果中喝飽了水出來,才和秦昆上路。
多了一個王乾,多了一分戰力,王乾半隻腳跨入了超一流的大門,雖遲遲不入,但總比這頭熊有用的多。
黑夜不黑,因爲有繁星籠罩。
海島的路是比較難走的,這裏的蚊子比華夏的要兇。
驅趕着蚊蟲,在前方開路的棕熊忽然停下腳步,猛然回頭,王乾不解,直見那頭熊刷刷刷地在地上寫了起來。
“前方有血腥味!”
王乾目瞪口呆:“這熊……成精了?!”
漢隸啊!這熊跟誰學的?
沒理會王乾的大驚小怪,秦昆回道:“你先待在這藏好,我倆去看看。”
棕熊點了點頭。
王乾跟着秦昆一路摸了過去,前方是一個村子,似乎有原住民的存在,一塊開墾的田邊,兩個一模一樣的人剛剛結束打鬥。
“你不是趙玄通……你也不可能是趙玄通……!!!”
一個疤臉道士,對着地上的村民低聲吼道。
地上的村民奄奄一息,凄慘笑道:“别傻了……我就是你,你就是我!當年我也不相信……我也不相信啊……所以我殺了他!現在你又殺了我,這就是我的命……”
地上的村民斷氣。
疤臉道士,手執長劍,胸口起伏不定,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個人。
他說的……是真的嗎?
不……不可能的……
在我之前,還有‘我’曾經來過這裏???怎麽會!
疤臉道士恍惚間,眼神忽然聚焦,銳利如劍。
“誰敢窺伺貧道?”
嗖——一道劍光襲來!
光先至,劍後到,這不是劍光,而是飛劍!
秦昆手掌中,一把匕首出現,正是匕首‘紫陸’。
在雲丘觀後山打了半年鐵,錘煉最精心的一把匕首,此刻迎着那把劍斬去!
叮——
火星飛濺,那把劍鬼魅一樣縮了回去。
黑夜中,秦昆看到一根線纏在疤臉道士的手腕上,輕笑道:“原來是雲丘觀的飛弦劍。”
疤臉道士看着秦昆冷笑道:“閣下好眼力,竟然認得我雲丘觀的劍術。你是誰?爲何在華夏生死道,我沒見過你。”
飛劍倒持,疤臉道士側目看向秦昆,氣勢巍峨。秦昆曾看華天樞練過半年劍,這個人持劍的姿态,和華天樞一模一樣。
雲丘觀的道士,捉鬼水平最多就是一流,沒出過什麽驚才豔豔的捉鬼師。但劍術超群,那劍氣可傷鬼神,等于兩術同修,這種人精神力可能不強,但殺傷力絕不能小觑。
“扶餘山,秦昆。”
“哈哈哈哈,這謊話笑掉貧道大牙了。貧道自幼與玄都神侯、封魔匠二人交好,從未聽過扶餘山還有個姓秦的。邪魔外道!吃我一劍!”
疤臉道士執劍襲來,王乾靈敏如猿,一溜煙竄到樹上。
“符宗的飄羽符……”
疤臉道士愣了一下,劍勢稍緩,被秦昆擋下。
“你沒見過的事情很多,坐井觀天!”
匕首擋下那一劍,秦昆肘部擊向對方胸口,疤臉道士臨時變招。
二人一觸既分。
疤臉道士揉着劇痛的胸口,氣血不暢,喘了幾口大氣。
秦昆看向自己的小臂,剛剛對方變招棄劍,用弦絲劃破自己的皮膚,如果不是及時收回攻勢,小臂上的肉就要被削去了。
好快……
二人心中同時道。
王乾在樹上,發現樹下的兩個人如野獸一樣,不斷走動對峙,似乎都沒捕捉到再次出手的良機。
“雲樓羅帳月下松,天外流火築神峰。巨門星君,趙玄通。”
“獨守扶餘鎮八荒,昆侖地師坐明堂,四象乃我手中陣,百鬼盡化地上霜。地師,秦昆。”
“還不準備說你真實身份嗎?”
“你不信,我又能如何?”
“居心叵測之輩。”
“跟一個糊塗鬼,沒什麽好解釋的。”
二人開始試探對方,仍舊沒有出手。
樹上,王乾在觀察戰場,忽然看到遠處幾個黑影閃動。
“那是……”王乾眯着眼。
樹林裏反射出微弱的星光,似乎是金屬的光澤,王乾猛然一怔:“秦昆,小心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