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結果,公孫飛矛不信,他三個同伴更是不信!
一個拿着招魂幡,穿着破爛的青年雙手攏在袖中,眼皮半睜道:“荒冢白绫挂千條,黃河鬼棺浮水搖。三陰邪子封七竅,神仙難回九重霄。封魔匠,陳愚,特來讨教。”
秦昆四周,九隻僵屍從地裏爬出。
白事道兵?截血道兵?都不是,這是祭家的護街迎賓屍!
祭家老巢,叫太常街,爲白事一條街,這些迎賓屍,隻迎死不迎生!
祭家老祖陳愚……
麻煩了……
這人生在唐時,爲人低調,但道術據說比祭家的徒子徒孫加起來都要強!當年馬蜀博開鬼門,導緻魑魅魍魉橫行,據說将近一半的鬼王都是陳愚封印的。容器就是那些迎賓屍!
曆代陪天狗中,隻有公孫飛矛沒有左膀右臂,因爲那一代沒人能跟陳愚相提并論。
所以陳愚不是公孫飛矛的左膀右臂,這是人家的大腿啊……
秦昆複雜地看着對方,剛剛的切口不是祭家的,對方明顯有單獨切口,此刻的陳愚必然到達了超一流。明明不到三十歲,給人的壓迫力竟然和左近臣、葛戰的壓迫力一樣強。
“還沒領教過祭家的本事,來吧。”
即便對方是陳愚,又能怎樣?開口和他們叙舊?說清楚來龍去脈?人家也得信啊。在不證明實力之前,說什麽都是白搭。
陳愚半睜着眼皮,看着公孫飛矛:“公孫老狗,退下。”
“哭靈的,滾開!我才剛開始!”
陳愚雙手攏在袖子裏,才不管那麽多:“上!”
九隻迎賓屍一擁而上,陣列亂中有序。
九隻迎賓屍,秦昆打飛一隻才發現,這些家夥都是不化骨,手指尖銳,帶着屍毒,見到他們步步緊逼,秦昆五指彎成一個奇怪的爪勢,朝着他們關節扣了過去。
山洞上方,陳愚淡漠的眼神中忽然有些訝異:“解屍手?他怎麽也會我的道術?”
兩隻迎賓屍被刺斷筋脈,調動不了肌肉,成了廢物,剩下七隻,卻轉攻爲守。
秦昆忽然發現,這些迎賓屍的眼神居然一模一樣。
“原來是這樣。”
凡是上船的人,隻要是靈物,有意識,必須繳納一隻鬼王做貢品。秦昆剛才以爲陳愚拿出九隻鬼王上貢,現在才發現,他根本就沒給這些屍體上貢。
這屍體上船時候都被抹了意識,現在是陳愚一個人操控的!
秦昆袖中,一把錐子滑落在手裏。
鑿命錐!
陳愚看見手下九屍奈何不了對方,從袖中摸出皇天孝。
孝帶朝着秦昆抛去,爲天戴孝,實力再強,你也得跪下!
但孝帶抛在空中時,陳愚忽然驚叫一聲,捂住肚子,好像受到重創,陳愚驚愕時,衆人看見秦昆拿着一把錐子,刺在一個迎賓屍的腹部。
“鑿命錐?!這東西都消失幾百年了,你爲什麽會有???”
公孫飛矛、陳愚,以及其他二人驚愕道。
秦昆打落飛來的孝帶:“這次放你一馬,下次刺的就是腦子了!”
陳愚發現秦昆口中說着下次,手上卻一點都不慢,立即朝着一個迎賓屍太陽穴刺去,陳愚急忙收回意識,那屍體癱軟倒下,其他迎賓屍也相繼癱倒。
“收回意識也沒用!”
大地被踏爛,秦昆腳下爆氣綻開,和腿部肌肉帶來的力量合爲一體,将自己彈射而出。
“哭靈的,小心!!!”公孫飛矛大叫,想攔已經來不及了,隻好将長矛抛出,飛向秦昆後腦。
秦昆速度比長矛要快得多:“管你是封魔匠還是誰,别惹我!!!”
山洞上方,陳愚被一拳打爛肚子,眼神失焦,秦昆手臂從他後背穿出。長矛刺向秦昆後腦,秦昆頭一歪,另一隻手抓住長矛,頓在地上,火星四濺。
“陳師兄!”
“陳師兄???”
陳愚咳着血,看着自己稀爛的肚皮,絕望地看向秦昆:“你到底是誰?”
秦昆手臂從對方肚子裏伸出,撚了撚手裏的血,對着山下其中一隻迎賓屍道:“别裝了。想套别人身份,自己也不必這樣示弱。”
那個被秦昆盯上的迎賓屍,慢慢化作陳愚的模樣,依然是半睜着眼皮,一點驚慌失措都沒有。而被秦昆打穿的這個家夥,化作紙人,輕飄飄躺在地上。
祭家的白事替身。
“精彩,佩服。這也能看穿?你的眼睛看來很特别。”
陳愚不鹹不淡地誇了兩句。
秦昆開口道:“我也佩服你們。一個當代陪天的,一個做白事生意的,居然會上船。還敢把場子鋪的這麽大。”
秦昆掃視扶餘山一衆人,除了公孫飛矛、陳愚是真的,其他幾位都是白事道兵。
這陣勢,他差點以爲扶餘山全員出動了。
陳愚微微一笑,公孫飛矛更是收起太極魔的模樣,變得正常,根本沒有惱羞成怒的表情。
“小子,你的實力,我們暫且承認了。告訴我,你到底是誰。”
“扶餘山,秦昆。”
“哈哈哈哈哈哈,陳魔匠,他這麽堅持,我都要信了。”
“老狗,他表情不似作僞。估計有一些我們不知道的事。”
公孫飛矛表情一收:“管他呢,小子,離奇的事我見得多了,你說的,我暫且信。但,即便你是扶餘山的,即便你也是陪天狗,我們依然是對手。明白?”
秦昆一笑,有什麽不明白的。
公孫飛矛看了一眼秦昆手中的長生玉:“既然你先得到了,我就不奪人所愛了。下次,你不會有這麽好運。”
公孫飛矛說走就走。
這群人突然出手,突然離開,沒有征兆,卻合乎常理。
發現沒有從秦昆手裏搶玉的絕對把握,當即離開,非常果斷。
秦昆和他們一樣,是這場角逐的競争對手,這種難以互相信任的環境,一開始就注定他們不可能心平氣和地坐下來談合作。公孫飛矛口中在說離奇的事他見得多了,但也代表了,他絕對不會完全相信秦昆。
二人帶着白事道兵走遠,秦昆望着三個昏迷的同伴,松了口氣。
還好,碰見的是他們,多少講點道義,萬一二人用三個昏迷的人要挾,自己這半塊玉,怕是保不住了。
“你有什麽用?”
事情結束,秦昆嫌棄地看着棕熊。
棕熊黑着臉寫道:“我準備撲上去咬死一個。但是被吓住了。那個家夥怎麽會變那麽大?在我們樓蘭,隻有大巫祝才會有那種法術。”
“所以人家是大巫祝,你隻是一個坐騎。”
“我是艾色裏汗!聖女的夥伴,不是坐騎!”
有區别嗎?
秦昆不想跟一頭熊争辯,寫字道:“少廢話,過來背人,準備去下一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