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無常開口:“謝子遲,我信你!說一下依據。”
白無常說了自己的觀點,黑無常點頭道:“一群蠢貨,如果那鬼将代表的是背後的鬼王,豈不是一切都通了?”
衆鬼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鬼王的威懾力其實也沒想象的大,畢竟當炮灰是死,不聽話也是死。
難道真是因爲能複活嗎?地上這堆屍首已經被打的魂魄殘缺,本我意識都沒了,能活嗎?
就算能活,就算城頭上那隻鬼将是替鬼王指揮,那萬一……鬼王就藏在附近呢?即便強行上去,也不會很容易對付吧?
魇州的鬼王有四隻,目前可是一隻都沒出現啊!
要上城牆,就代表徐法承得和趙峰、朔月他們分開。那裏一旦有鬼王将徐法承拖住,趙峰、朔月就會陷入險地。如果是兩隻鬼王的話……趙峰、朔月差不多就挂了。
畢竟魇州猛鬼的戰力,比下轄郡縣高了不止一籌!
白無常沉默,衆鬼反對,徐法承做了決定:“聽大家的,太危險,不試了,準備撤!”
朔月道:“妙善師兄他們怎麽辦?從黃粱郡過來,應該是在另一邊,說不定也遭遇了困境!”
徐法承手握銅錢串,鋸鏈一樣纏住一隻惡鬼的腦袋,割了下來。
“掩護你們出城後,我一個人去支援他們!”
“可是……”
“沒有可是!”徐法承朝朔月大吼,“我說了,撤!”
城頭,腐臉鬼将喝着茶,忽然發現陣中三個陽人和他們的鬼将開始後撤,臉上一笑。
“王圭。”
“屬下在!”
“你去支援喬讓,同時告訴他不必再守血河橋了,率軍往前壓。”
“是!”
“閹僧在哪?”
“貧僧在此。”
“他們要從甕城突圍,把城門守好,逼他們走城牆,同時在城外準備幾支兵力,與喬讓前後夾擊。”
“得令。”
腐臉鬼将的後腦,一張臉陰測測笑道:“張布啊張布,這些連下九郡的陽人上師,殺了不下二十隻鬼王,居然會敗在這群鬼将、惡鬼手裏!在下佩服,到時候城裏那幾個家夥定然會更加倚重你。”
腐臉鬼将呵呵一笑:“據城而守罷了,沒什麽厲害的。若不是發現他們很急,連下九郡後東西都沒搶,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麽對付。”
腐臉鬼将撣了撣布衣,繞着城牆,向甕城走去。
……
在徐法承剛決定要撤的時候,隻覺得壓力頓增。
這些家夥似乎看出了自己的意圖,迅速壓了過來。
“魑魅魍魉,死不足惜!”徐法承冷聲大喝。
“三陽火纏桃山劍,八百青天鬼不眠!”
“陽神劍!”
人有三盞陽燈,點兩肩天靈,捉鬼師之所以和普通道士有區别,全在于對陽氣的運用。
此刻,徐法承用道術逼出陽氣,纏繞在桃神對劍上,對付這些鬼将、惡鬼,如砍瓜切菜一般。
甕城門口,一大堆惡鬼湧來,更是夾雜着一些小鬼,徐法承冷笑。
“天之四靈,威赫四方,以禳熒惑,玄鴉赤長。”
“玄鴉劍!”
五行之中,至木生火,徐法承之火非真火,以木引之,化爲栖木烏鴉,劍不傷,火更旺,玄鴉劍噴湧出群鴉,帶着焦糊的熱浪化成火龍卷,摧枯拉朽般撞在那群小鬼身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城牆上的張布,很久都沒聽見這麽難聽的叫聲了,他停住腳步,意外地往城下看去,發現龍卷過處,寸草不生。原本陰氣極重的地方,魂魄碎後仍會留下屍體,但被火龍卷刮過,渣滓都沒剩下。
那些火鴉,可啖鬼焚魂!
甕城門口,徐法承收劍,一擡頭,對上張布的臉,嘴角輕蔑一笑。
該死!他竟然有這種實力!
秒殺啊!這一招擊殺鬼将和擊殺惡鬼沒什麽差别,任誰都擋不住火龍卷舔舐。
難怪連斬那麽多鬼王,他剛剛之所以不出手,爲什麽?是忌憚……我身邊會暗藏鬼王?
張布瞳孔聚焦,心思電轉,眉頭不由得皺緊。
“姜别,另一邊的人是什麽實力?”
張布後腦那張臉低聲道:“聞不到。不過千秋鬼王和石彪的味道留在了那裏。”
“可惡,沒了千秋鬼王,他們還敢往前走,恐怕實力比我估計的還高!不行,決不能讓現在這群家夥退去!要是與另一邊的人彙合,鬼城再想抵擋,可得動搖根基了!”
那張臉沙啞道:“張布,先别考慮别的,告訴你一個不好的消息。有一個味道過來了,比那個拿雙劍的道士還好聞。”
張布瞳孔微微縮動。
天空,一片槐葉落在他的肩膀上。
魇州之地,作爲陰xue大城,自然會種植鬼木。槐樹作爲鬼木之首,在城裏并不少見。
隻是這片葉子,很像一隻眼睛,被他捏在手裏時,忽然眨了眨。
張布嘴角一抽,把樹葉撚的稀碎:“來人!随我回内城!另外告訴閹僧、王圭、喬讓,讓他們迅速撤離,放那幾個陽人離開!”
“諾!”
張布話音剛落,聽到‘轟’的一聲巨響,一個身影從城頭跳到地上,看似輕飄飄的落地,但在雙腳接觸大地的一刹那,整個甕城爲之震動。
“徐法承,這麽狼狽?”
秦昆微微一笑:“臉都被撓爛了,神宵天雷、太乙九煉還是不用嗎?”
“你壓對三的時候會用王炸?”徐法承瞥了一眼秦昆,冷聲道。
秦昆樂了:“手裏對四都沒有,不用王炸用什麽?不壓的話對方可赢了。”
徐法承吃癟,不服道:“你懂什麽,城裏還有四個二沒出呢。王炸完我牌面若是走不了,就栽大了了。”
秦昆啧啧一歎:“你真是越來越俗了,難怪實力越來越強。”
“俗就是實力強?那你豈不是很強?”
“不是嗎?”秦昆反問。
徐法承一笑:“你先把城牆上那隻鬼将拿下,再說強不強的事。”
秦昆摸了摸鼻子,心中啞然失笑:茅山道子也會給别人下套了啊,沒白入世。
朋友之間的玩笑到此爲止。
秦昆看向城牆,朗聲道:“獨守扶餘鎮八荒,昆侖地師坐明堂,四象乃我手中陣,百鬼盡化地上霜。地師,秦昆。敢問閣下高姓大名,能得我這位朋友如此看重?”
秦昆主要目的就是煊赫一下出場,表示自己不是什麽阿貓阿狗。
而那個鬼将也灑然開口:“姓張名布,無字無号,魇州蝼蟻,不值一提。”
秦昆笑容一僵,繼而又咧開幾分:“你就是……張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