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見到第一個鬼鎮的時候,剝皮鬼一行終于意識到,他們走出了青銅郡的範圍。
一路上,剝皮體内的地脈靈種已經達到了九顆,起初可以邊行走邊修煉的他,現在已經成了一個儲物體,渾身鬼草裏出現太多這樣的豆子,總感覺不适應。
“剝皮哥,那有間酒肆!”
董敖策馬返回,向剝皮報告。
“我們先在這裏休整,若三天内不見牛哥和大姐頭跟來,便返回報仇,如何?”
剝皮看着衆鬼問道。
沉江鬼沒意見,石蛇姬沒意見,無頭鬼呆立在那,董敖點了點頭。
他們是墊後的,已經走出了山巒,走出青銅郡的範圍,打頭陣的牛猛、居中策應的嫁衣兩隊還沒來,這個兆頭并不好。
青銅郡有兩隻鬼王,如果恰巧把他們都截住的話……衆人都想到了這個可能,急忙甩去不好的念頭。
鎮上的鬼卒,見到來了五個陌生面孔,大聲詢問起來:“這裏是三荒郡淆河鎮,我乃團練使阮二,來者何人?”
厲鬼的波動,剝皮一根指頭戳在他身上,阮二由内而外感受到一股奇癢,接着變成刺痛,七竅中,蓬地一下鑽入無數鬼草,幾位巡邏鬼卒吓傻了,阮二打滾求饒。
“好了,起來吧,我們是誰,都别問,也别來找事,你們惹不起。”
似乎一瞬間,鬼草消失,阮二大口呼吸着,冷汗直流,再看這五個不速之客,心中起了寒意。
“不知幾位大爺光臨,有何貴幹……”
阮二虛弱站起,帶着驚恐看向剝皮。
“等人。”剝皮答完,朝着鎮子裏走去。
這頓飯吃的很沉悶,沉江鬼得知鬼鎮旁有條小河,前去泡泡解解乏。
石蛇姬爲每個鬼差留了一條小蛇,自己則鑽入一個農夫家裏了,沒人敢跟去。
鬼鎮最大的府邸,一個員外家裏,剝皮、無頭、董敖三人橫刀大馬坐在中心,員外和團練使阮二站在旁邊,不知如何是好。
“大大大、大人,這是小女如月……爲大人彈個小曲可好?”
員外看到三人煞氣騰騰的模樣,心虛道。
“聽不懂。”剝皮煩躁地揮了揮手,“都說了我們是等人的,别添亂!我們像壞人嗎?”
像!
不不不,簡直就是!
員外嘴角抽搐,大爺啊,你腦袋上煞氣黑的都化出水了,在陰曹,隻有索命無數的大鬼才會出現這種征兆……
但員外也不敢回答,旁邊嬌弱的員外千金咬牙低頭,也不敢多話。
剝皮算是服了,董敖對女人沒興趣,無頭也一樣,自己雖然有興趣,但已有侍妾,這種黃毛丫頭,死時候還不到16歲吧,有這麽怕我麽。
“你,過來。”
“我?”
員外指着自己,意外問道。
看到剝皮确定,員外悲壯地走了過去:“大人……小的有痔瘡……不合适吧……”
“去尼瑪的。”剝皮抽了員外一耳光。
員外一臉委屈,卻發現那個煞星憑空摸出一盒器具,鬼木所制的方塊,上面寫着二萬八萬、畫着餅子、畫着小鳥和線條那種。
“大人……您這是……”
“今天賭兩手,拿出點本事來,不然用你們宅子抵債。”
員外苦笑:“好,聽您的,敢問這玩意怎麽玩?”
……
……
山谷之中,走出五隻鬼差,常公公背上,背着嫁衣鬼。
吊死鬼一路上都在試驗自己的鬼術,從來沒覺得,非攻擊性鬼術還能玩出花來。
“王老财,過來!”吊死鬼厲聲道。
錦衣老鬼的小弟,守财鬼苦着臉:“大人,再摔我就死了啊……”
“廢話,你已經死了!”
守财鬼無奈,天空降下一根繩子,繩圈比先前大了很多,套住王老财的腰後,提了起來。
“蕩!”
吊死鬼卯足了鬼氣,注入吊命繩中,繩子微弱晃蕩,但是在晃蕩的時候,另一根繩子垂了下來,套住王老财的腳。
“蕩!”
套住腳的身子把王老财提的老高然後消失,這一下,王老财蕩了很遠。
“撤!”
兩根繩子消失,第三根憑空出現,恰好出現在王老财飛的地方,套住了他的身子。
“撤!蕩!撤!蕩!”
吊死鬼不斷調節鬼術施展頻率,有一次被把握好,王老财飛過了繩子才垂下,王老财直沖沖砸向前方的灌木。
“哎呦——大人——真的要死了——”
吊死鬼将王老财提起,有些郁悶。
通冥鬼王和嫁衣鬼的賭鬥,嫁衣鬼完勝,逼得通冥鬼王不得不遵守承諾,帶人離開。但是通冥鬼王走後,嫁衣鬼瞬間變得虛弱。
對方的劍氣肆虐在體内,五髒六腑被絞的稀爛,嫁衣鬼不斷用鬼氣修補着身體,瀕臨崩潰。
沒了嫁衣鬼主持大局,擔子就落在自己頭上。爲了保證大家安全撤離,吊死鬼不得不練習這種自己不喜歡也不擅長的鬼術。
比起牛猛如臂使指的鐵鏈,吊命繩操縱沒那麽靈活,但好在是虛空出現,人可以在空中借力。
路上的懸崖峭壁,都是吊死鬼帶着衆鬼上去的,虛空出現的繩套,如同腳踩的馬镫一樣,隻要控制得當,便有妙用。
這是吊死鬼第一次嘗試非攻擊鬼術的用法,覺得幫助還挺大,一路上便練了起來,隻是委屈王老财了。
“王老财,繼續!”
“大人!真不行了啊……”
“這一路上掠來的财寶,我的那份分你!”
“好的大人,請随便試!”王老财瞳孔變成了銅錢的形狀,擦了擦鼻血迅速站起。
……
……
牛猛走在前面,後面十六阿哥的黃馬褂護衛擡着水和尚,跟着徐桃的八旗甲痞子們,徐桃、笑面鬼、十六阿哥三隻鬼差則百無聊賴地抽打着灌木。
“牛哥,我們已經走了很遠了吧。”
“嗯。”
“還要走多久啊……已經兩天一夜沒好好休息了……”
“走到安全的地方爲止。”
“什麽地方安全?”
牛猛想了想,悶聲道:“大家都在的地方。”
“……”
這是一片樹林,挂着陽間燒來的白孝,周圍依稀有鬼民的蹤迹。
往前沒走多久,到了一個村子,荒村破敗,一個鬼影都沒。
徐桃手下幾個痞子混混探查了一圈,回來抱拳道:“牛哥,村東沒人!”
“嗯。”
“村西也沒。”
“北面一樣。”
“牛哥牛哥,我發現了這個!”
最後一個混混興奮跑來,手裏拿着一個稻草人玩偶。
“鬼草人偶……是剝皮留下的。”
在攻城略地這段時間,剝皮一直以這玩意當記号。
徐桃一喜:“牛哥,看來剝皮他們來過這裏,難不成就在前面?”
牛猛稍稍安了心,總算找到他們的蹤迹了。
“胡大,你們能撐得住嗎?”牛猛問向十六阿哥的護衛們。
護衛們一陣激動,牛哥居然記得他們的名字!
“哈哈,牛将軍放心,小事一樁!”
四人擡起簡易轎子,水和尚雙手合十坐在上面,一副高僧要被朝廷火化的痛苦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