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佛如來,菩提塵埃。金剛皮肉,紫衣骨骸。佛林寺,妙善,請前輩賜教!”
大署神官丸山健太郎,日本超一流陰陽師之一。
雖然是墊底,但絕對不至于害怕面對這些後起之秀。
看到徐法承二人出現,他迎了上去:“大署神官,丸山健太郎,以陰陽寮的名義,接受爾等挑戰!”
天曆僧一歎,對着蘆屋敦也苦笑:“丸山該忍忍啊。”
蘆屋敦也抿着嘴,不想發表任何言論。
“都是你們造的孽!今天……陰陽寮當衆被羞辱,千百年難遇。你們土禦門家和賀茂家,要爲大和的臉面負責!”
蘆屋敦也知道,暗中還有幾個老家夥盯着,這種感覺太憋屈了!
就和别人光明正大告訴你,我要上門打你的臉,你得配合演一樣!
不服,幹不過别人!服,沒骨氣!
最憋屈的就是,被人幹到服!還得被錄下來!!!
蘆屋敦也氣的要炸掉。
自己爲什麽會選擇這種時機接手陰陽寮的權力,要被釘在曆史的恥辱柱上啊!
徐法承、妙善二對一,已經開始,秦昆朝這邊道:“天曆僧,可敢一戰?”
天曆僧合十的雙手在顫抖。
連前輩都不叫,這麽挑釁的口氣,陰陽寮後輩們都在看着,他好意思說不???
“請指教!”天曆僧牙縫裏擠出三個字。
秦昆朝身後道:“聶胡子,莫無忌,機會讓給你們了。千萬别丢我人啊!這人我對付起來都挺勉強的。”
噗——
天曆僧心中郁結,鮮血湧入喉頭,險些噴出,你這是看不起貧僧嗎?!
對面,一個絡腮胡子,一個面具道士走出。
“酒國蒼龍酒中醉,九州魚蝦聽神威!扶餘山,聶雨玄,請前輩賜教!”
“酆都冥魔千面法,唯我太極成真身!酆都觀,莫無忌,請前輩賜教!”
“阿彌陀佛,天曆僧水谷澈,幸會兩位施主,以陰陽寮的名義,接受爾等挑戰!”
第二場随即開始。
攝像機打開,燈光師很自覺就位,反正這段時間秦昆的尿性他們都摸透了,什麽都拍,别怕浪費膠卷。
屈辱的陰陽寮衆人,想要奮起反抗,卻有心無力。
昨天連夜開會,大署神官、天曆僧、陰陽六使叙述了秦昆的可怕,更别說這次對方還是組團來的,連和他們不對頭的蘆屋敦也也透露了信息,華夏那幾位不能惹的老家夥,一起來了。
誰出頭,誰就遭殃!對方是拍戲?恐怕是報仇吧……
秦昆目光看向蘆屋敦也,蘆屋敦也心中一涼,不可能,我都答應演戲了,他再無恥也不能這樣當衆羞辱我!
果然,秦昆眼光從他身上掃了過去,看向一個馬尾辮小姑娘。
“紫苑寺千葉,你們陰陽六使,能不能打?”
紫苑寺千葉臉頰因憤怒漲紅:“厥陰使紫苑寺千葉,以陰陽寮的名義,接受挑戰!”
“陽明使接受挑戰!”
“太陰使接受挑戰!”
“太陽使接受挑戰!”
“少陰使接受挑戰!”
“少陽使接受挑戰!”
“好了少廢話,聲音喊的大沒用,一起來吧。”
秦昆朝着陰陽六使招了招手,朝身後點将道,“王乾,楚千尋,韓垚,崔鴻鹄,萬人郎,柴子悅。交給你們了!”
六人氣度非凡,氣定神閑地走出。
扶餘山自七十年前後,頭一次合作,還有攝像機跟拍,不要太爽!!!
“秦昆,我呢?”李崇指了指自己,媳婦和兩位師兄都上了,自己技癢難耐啊。
秦昆無奈,朝陰陽寮喊道:“還有能打的沒?”
“賀茂家賀茂瀬三,以陰陽寮的名義,接受挑戰!”一個立烏帽男子走出。
“不是挑戰你,就是打你。”秦昆客氣解釋道,“實力不夠就回去吧,我這兄弟挺兇的……”
賀茂瀬三大怒,手中折扇摔在地上:“欺人太甚!我先祖乃賀茂忠行!華夏妖道,不要太猖狂!”
秦昆扁着嘴:“你先祖是誰關我屁事,我還是龍的傳人呢,我炫耀了嗎?就問你扛不扛揍?”
賀茂瀬三并指發誓:“我,賀茂瀬三,以陰陽寮的名義,爲了賀茂家的榮耀,死戰!!!”
蒼白的誓言,喊的歇斯底裏。
李崇撇了撇嘴,嚴肅道:“我,扶餘山李崇,以禦仙庭的名義,爲了我被燒的店,今天不把櫻花一番町的幕後主使打出屎來,自裁!!!”
“說的好!李老闆加油!”這段時間被李崇招待過的攝像師、錄音師、燈光師們,齊齊鼓掌助威,男人的友誼此刻彰顯無疑。
秦昆心中無語,人家櫻花一番町明明是土禦門家開的……
華夏生死道連番入場,氣勢雄渾。
反觀陰陽寮,瞬間萎靡下來。
“嘻嘻嘻嘻,陰陽寮被欺負了?這麽有趣的事,不知我能不能加入?”
一個騷的不能再騷的聲音響起,今天大家都喝了不語茶,日本話是聽得懂的,秦昆看到一個尖耳朵女子,搖着尾巴走了過來。
尾巴搖搖擺擺,一晃,變成九條!
秦昆一怔,九尾狐玉藻前!
日本三大妖,酒吞童子、大天狗自己都見過,傳說玉藻前喜愛人類男子,最愛紮堆在陽氣濃郁的男人裏面,沒想到她竟然會在陰陽寮!!!
天眼瞬間觀察到在場所有陽氣濃郁的陰陽師,都露出不舍的表情。
我靠……
禁脔都派出來了……
秦昆挽起袖子一笑:“你是幫我們還是幫他們?”
玉藻前嘟着嘴:“日本的妖怪,當然要幫日本咯。酒吞童子,大天狗,你們呢?”
兩聲大叫傳來,轟轟兩個怪物落地,激起兩圈塵浪。
背着酒葫蘆的酒吞童子微微一笑:“秦昆君,不好意思,今天可不能與你并肩作戰了。”
“沒事~”秦昆微微一笑。
日本三大妖,今天竟然到齊了!
除了玉藻前外,另外兩隻妖怪和陰陽寮的關系看來不怎麽好,但能出于道義站出來,秦昆算是高看一眼。
“朔月師妹,佛海,趙峰,别讓我失望。”
秦昆後退幾步,雲丘觀真傳朔月、亂禅寺真傳佛海、魚龍山真傳趙峰,走到前方來。
“妖怪啊……好吧。”
趙峰扁扁嘴,似乎沒什麽興趣,敷衍道:“百鯉彙成一道溪,龍門飛渡化太極。魚龍山,趙峰。”
“美酒佳肴穿腸過,殺人放火亂家佛。亂禅寺,佛海。”
“雲樓羅帳月下松,九隐劍起畫屏東。雲丘觀,朔月。”
亂戰。
當下,就是亂戰!
戰局已開,秦昆百無聊賴坐到機位旁。
唉,入場打架累,給他們安排對手更累,自己果然是幹粗活的命啊。
閉目,天眼當空。
周圍依然有警戒,估計是警方的人,老茶仙被派去和天皇喝茶了,也不知道怎麽樣。
陰陽寮旁,一處極其隐蔽的樹上,站着一個年輕人,秦昆驚異,天眼移了過去。
“蜃魂術。”
那個年輕人正靜靜地看着陰陽寮四處的鬥法,忽然周圍景色一變,面前多了個人。
“是你?”年輕人認出了秦昆,這不就是剛剛場中那個家夥嗎?“你怎麽發現我的……”
秦昆一笑:“呦,又藏了一個。本事還不賴。”
“哼。”年輕人冷笑,随手一捏,蜃界爆掉,斜眼一瞪,天眼也爆掉。
秦昆眉心出現針刺一樣的疼痛,不過不怎麽礙事,他倒是對那個年輕人産生了興趣。
揉了揉眉心,天眼又開,蜃魂術繼續施展。
年輕人皺着眉頭,看向秦昆:“你怎麽陰魂不散的。”
秦昆一樂:“你叫什麽名字?爲什麽躲在一邊偷看?你不是陰陽寮的人?”
“我不是陰陽寮的人,躲到一邊不想暴露罷了,至于名字,沒準備告訴你。”
秦昆沉思片刻,開口道:“聽聞日本有四位超一流,其中一位在民間。那個人叫織田勝武。我還以爲是個老頭,沒想到這麽年輕……”
年輕人一怔,低聲道:“好吧,實話實說,我不想攪合進來。在這裏待着,就是确保你們不會傷及平民,至于陰陽寮死多少人,與我無關。”
秦昆一笑:“撤了周圍的軍警,我保證不會有平民傷亡。”
年輕人厲聲道:“我怎麽信你?”
秦昆聳了聳肩:“我幾個鬼差已經去和天皇喝茶了。信不信,随你咯。”
年輕人睚眦欲裂:“膽敢傷害天皇,你會死的很難看!”
“再廢話一句,連你也殺。”秦昆笑容收起,殺氣騰騰說道。
良久的對視,蜃界直接被一團氣浪沖爆。
二人回到現實。
大署神官躺在地上,胸口起伏,血沫随着呼吸不斷噴出,許多陰陽寮的後輩都流出了眼淚:“前輩……不要再打了!!!”
徐法承渾身重傷,脊梁挺的筆直。
妙善擦了擦唇上的鼻血,灰頭土臉。
“不、不打了,我……認輸……”大署神官撐起身子,最終還是躺下。
從第一個人說認輸開始,接下來五分鍾内,認輸聲接二連三,從未斷絕。
頭頂陰雲籠罩,大雨随之而來,陰陽寮前變得泥濘,屈辱的淚水從陰陽寮衆人眼中流出,和雨水混成一塊。
天曆僧腦袋被摁在酒缸裏,應世龍胳膊斷掉,太極魔四肢難動,二人哈哈大笑,不虛此行。
陰陽六使跌在雨地中,扶餘山六人互相攙扶地站在那裏,擊掌相慶。
賀茂瀬三被李崇打成了豬頭,李崇場子被燒的憤怒全發洩到了賀茂瀬三臉上,打的自己拳頭都腫了。
日本三大妖,酒吞童子第一個投降,佛海嘻嘻哈哈,還過去讨了一杯酒。
大天狗翅膀上的羽毛被朔月削了個大半,再也不肯多出一份力,立即認輸。
趙峰和玉藻前打的如火如荼,秦昆看到這貨邊擦口水邊出手猥亵,還一邊嚴肅地說:“稍等我一會,這厮比較難纏!”說罷,魚龍九變用出,摸在玉藻前屁股上,眼睛彎成了月牙。
一幕幕殘酷的景象出現,完敗!徹底的完敗!
蘆屋敦也站在旁邊,幾次張口都沒出聲。
秦昆客氣喊道:“前輩,剛剛就該你出場了。這都快打完了,愣什麽呢?要麽補拍一次?”
蘆屋敦也淋着雨走到場中,念出了自己的台詞:“不要再打了……我,蘆屋敦也,代表陰陽寮……認輸……”
秦昆換上自己的服裝,是一個看不清面目的黑袍神秘人。
他走到一個攝像機可以拍到的角度,黑袍中,隻能看到雙眼透寒的青光。
“這是報應。”秦昆拍了拍蘆屋敦也的臉。
原本自己說的‘認輸’兩個字已經極爲艱難,聽到秦昆冷嘲熱諷,還有這種無禮的舉動,蘆屋敦也撕心裂肺大叫一聲,撕碎劇本,一拳朝秦昆打來。
蜃界,海浪出現,一隻魚人發狂的一拳。
整個雨幕被拳風撕碎,秦昆早就預料到對方有超乎劇本安排之外的反應,肌肉虬結,擡起手掌,握住了蘆屋敦也的拳頭。
肌肉相撞的震擊,格外沉悶,震的衆人心頭發堵。
黑袍中露出一口白牙,秦昆一字一句,念出了自己最後一句台詞:“還不算完。”
場外,張平導演大聲道:“完美!!!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