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周一,秦昆一直挨到淩晨3點,終于等到了任務刷新。
秦昆的眼前是幽綠深邃的光團,妙善仍舊和他是一間房子,看到秦昆在進行某種邪惡的儀式,心中唐突不安。
這練的是什麽道術?扶餘山的不傳之秘?
那個光團将屋子裏映成幽綠詭異的顔色,隻是沒持續多久,就消失了。
看到秦昆閉目養神,妙善好奇打探:“秦昆,你剛在幹什麽?”
“當然是練功了。”
妙善嘴角一抽,他可從沒見過誰練功會出現這種異象的!而且那光團很奇怪,應該隻有陰陽眼才能看到。
“你這是邪術吧?”
秦昆白了他一眼:“管得着麽你。”
妙善碰了一鼻子灰,也對,随意打聽他人秘術,是江湖大忌,自己失言了。
秦昆此刻浏覽着腦海,任務出來了。
任務一(紅色):混古鎮火車站,有隻作惡的鬼将,附身在貓屍身上,請速速超度。
任務獎勵:經驗0,功德1000,三生香一根
任務二(紅色):鎮北荒廢的洗煤車間,有隻鬼将級怨靈遊蕩,請速速收服。
任務獎勵:經驗0,功德1200,鶴嘴鋤一把
任務三(紅色):香足閣出現惡鬼,請前往超度!
任務獎勵:經驗0,功德1000,怨情絲一束
秦昆感慨,好久沒有這麽豐富的任務了,剛開團到巴蜀時,也是周一,那地方也沒像樣的任務,作亂陽間的邪喪應該是被當地的薩滿、道士都擺平了。
誰知道這混古鎮這麽誇張,光鬼将就兩隻!
大晚上,妙善發現秦昆還沒有睡覺的想法,眼珠子滴溜溜的轉,不知道在憋什麽壞主意,好奇道:“想什麽呢?”
“妙善,你記不記得在面館時,那個食爲天的老闆說過,兩個外國驅魔人吃完飯,問了鎮北煤渣廠的事?”
妙善點點頭。
淩晨吃飯時,秦昆聞到了聖水的味道,吃完飯二人把那個老闆叫到後廚,才問清了經過。老闆其實也不知道多少事,大概提供了一些消息而已。
“我準備去煤渣廠看看,萬一那兩個外國驅魔人憋着壞水,麻煩可就大了。”
妙善深以爲然,華夏生死道,向來不喜歡國外驅魔人。
“好,貧僧和你一起!”
“不。”秦昆嚴肅道,“你去另一個地方。我天眼看到鎮子上有惡鬼行兇,你得替我捉回來。”
妙善一怔……
“天眼?秦昆,你知道天眼兩個字代表的含義嗎?俯瞰蒼生的彌天之眼,才配稱爲天眼,天眼之下,妖魔鬼怪無法遁形,曆代天師之中,隻有薩守堅的九霄雷眸、張道陵玄龍眼才堪堪被稱作天眼,你還有天眼?”
話音剛落,妙善猛然回頭,突然心髒打鼓般跳動,整間屋子被一顆眼球填滿,那顆虛空形成的巨眼淡漠地看着他,輕輕地眨了眨。
我……
妙善的嘴巴能塞的下一顆雞蛋。
是天眼沒錯!
青光凝練,陽氣充沛,盯在身上,好像所有秘密都藏不住一般,整個人有種被窺視透徹的錯覺。
“相信了嗎?”天眼消失,秦昆問道。
妙善幹巴巴地咽了咽口水:“信了……那隻惡鬼在哪?”
“一個叫香足閣的地方,務必活捉!”
“惡鬼而已,貧僧這就去。”
……
晚上3點20,秦昆一個人來到煤渣廠。
廢棄的廠子,到處擺放着生鏽的器材,爐渣成山一樣分布,秦昆匿氣而行,如同幽靈一般走在路上。
随着實力越來越高,道術愈發熟練,那隻鬼将在剛剛踏足廠裏時就被找到。
秦昆往那個方向走去,疑惑的是,那隻鬼将旁邊,還有一人,一個妖豔的蝠女?
“小幽靈,告訴我,不死山在哪?”
“你到底是哪裏來的妖怪?你在說什麽?我聽不懂你的話!”
“小幽靈,我的耐心有限,不管你聽不聽得懂我說話,僵屍你知道嗎?”
蝠女張牙舞爪,比了個全身癱瘓的古怪模樣,秦昆饒有興趣地看她模仿僵屍。
但那隻鬼将則眯起眼睛,罵道:“神經病……”
二人牛頭不對馬嘴的對話,讓氣氛變得很僵,蝠女見到和鬼将無法溝通,哀歎一聲,倒挂在旁邊的樹上,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喂,洋妞,你是蝙蝠成精的蝠仙嗎?”
蝠女和鬼将大眼瞪小眼,溝通果然是個問題。
鬼将坐在爐渣堆下,悻悻然道:“該死的家夥,誰能給我講講她在說什麽啊……”
話音剛落,突然身邊蹲下一位年輕人,年輕人摸出一根煙點上,回道:“她問你,不死山在什麽地方。”
鬼将猛然跳起,見了鬼一樣看着秦昆:“你又是誰?!”
“捉鬼的。”秦昆眨了眨眼,回道。
“你……”鬼将嘟囔道,“氣質不像啊……我見過隴地的捉鬼師,大多非常讨厭……”
鬼将發現,秦昆的确是個陽人,陽氣渾然天成,可他好像沒攻擊自己的意思,這就奇怪了。
秦昆呵呵一笑:“你身上煞氣淡薄,人性猶在,我是來超度你的,又不是與你爲敵。”
“超度我?與我爲敵?有區别嗎?”
“有啊。”秦昆道,“一,你打不過我,不配當我的敵人。二,超度你就是給你個輪回的機會,帶你去陰曹。”
“我不去!”
“爲什麽?”
“這地下是将軍的墳,我發誓,無論做人做鬼,都會守護将軍後代生生世世,直至魂飛魄散!”
“忠勇可嘉。”秦昆比了比大拇指。
鬼将一怔:“你很奇怪……”
“有嗎?”
“有!”
“哪裏奇怪?”
“鬼和捉鬼師是天生的死對頭,你是捉鬼師,而且看起來實力不錯,但似乎沒有把我拿下的意思。”
秦昆笑了:“随手的事,不急。而且……我和其他人可不一樣,其他捉鬼師要殺你,我隻是把你超度。再說一次,超度,是爲你好的,豬腦子……”
秦昆再也不理鬼将,而是看向旁邊的蝠女。
“看着我幹嘛?沒見過帥哥?”
蝠女本來很警惕的目光,突然變得柔和,捂嘴一笑:“你是東方驅魔人?”
“可以這麽稱呼。”
“你爲什麽能聽懂我的話?”蝠女好奇。
秦昆想了想:“可能是因爲有隻蝠女,給了我淨靈血魄。”
蝠女納悶:“那是什麽?”
秦昆攤手:“我也不知道啊。反正是血族的東西。挂樹上累不累,下來聊聊?”
“我不!”
“别那麽見外,今天來是超度他的,又不是超度你的。”秦昆手掌一翻,摸出一瓶西瓜汁,丢了過去。
蝠女接住,打開,喝了一口,嗯,普通飲料,在歐洲喝過。
但第一次感受到東方驅魔人的善意,讓她格外好奇。
蝠女落了下來,秦昆問道:“現在不怕我了?”
“我從沒怕過你。”
“我很厲害的!”
“有多厲害?”
“因諾奇知道嗎……”
“因諾奇伯爵?你認識他?他可是歐洲血族新勢力的代表,靠向黑魂教一派的。”
“他就是被我趕到歐洲的。”
蝠女難以置信:“那你的實力可以堪比紅衣主祭了。不過,我可是公爵。”
看到蝠女自信滿滿的樣子,秦昆笑道:“我叫秦昆,你呢?”
“昆侖魔?”
“呃,你認識我?”
“因諾奇發布過血族追殺令,我聽手下提起過這件事。不過好多低等血族入境華夏的時候,就被秘密處決了。再沒人來過,這件事是因諾奇爲數不多的笑柄。”
靠……這厮還派人殺過自己。
一直以來都是自己保護别人的,誰知道還被人暗中保護了,秦昆有些感慨。
“我叫安琪拉,血族三大公之一。殺了幾個龌龊的教廷商人,暫時來你們華夏避避難。”
“你不會是愛吸人血,被教廷打壓吧?”
“人血?孩子的血倒是好喝,成人的血太臭了,不如雞血的味道。我們三大公爵進食很簡單,一人一個養雞場就夠了。沒有高級血族找人類的麻煩,這是我們的生存之道。當然,一些低等血族也有迷失的,我們管不了那麽多。”
夜幕深深,秦昆給鬼将弄了一桌擺飯,坐在旁邊和蝠女聊了起來。
在明顯感覺到二人不是自己對手時,秦昆就不想打打殺殺,有些聊天能解決的問題,不至于開戰。
這就是外交和戰争的區别。
或許是投緣,蝠女講了不少血族的轶事,在東方能找到一個和自己溝通無礙的人很罕見。她聊的很開心。鬼将吃了擺飯,喝了好酒,自己也很快活。這個捉鬼師言語笃定自己不是對手,自己就不是對手呗,有時候該認命時候得認命。
吃好,喝好,秦昆對鬼将道:“還有什麽要交代的嗎?上路飯都吃了,我一會還得去火車站一趟,就不跟你耽誤了。”
鬼将拍了拍鼓脹的腹部,忽然甲胄加身,一根馬槊從大地長出,捏在手中。
“西涼董敖,懇請上師賜教,讓某心安離去!”
秦昆點點頭:“如你所願。”
周圍景色一變,旌旗破爛,戰火連天,西涼軍屍橫遍野,天地一片血紅。
馬槊是騎戰兵器,步戰要落下乘,董敖一槊抽來,秦昆收起了觀察蜃界的心思,一腳踏出,消失在原地,馬槊抽空,秦昆忽然出現面前一米處,擡腳,踹在董敖胸口。
一招!
平淡無奇的一腳,董敖被踹的胸骨崩裂,兵器丢掉,倒飛而出。
秦昆走了過去,看着龇牙咧嘴的鬼将道:“算了吧,再打你就死了。”
董敖頹敗:“上師可否給條活路。”
秦昆眯着眼:“怕死,可不是戰将風姿。”
“的确,可将軍有後代在世,敖若死,難以盡忠。鬥膽央求随上師除魔四海,懇請上師同意。”
秦昆道:“你身上煞氣是怎麽回事。”
“幾十年前,将軍後代下礦爲生,三位礦工圖财害命,想殺活人騙礦難補助,盯上了将軍後人,結果被敖宰掉。”董敖說的雲淡風輕,秦昆對這種犯忌的鬼将,也是頭大。
是好是壞?秦昆不予置評。
“先押你一段時間,之後再說吧。”秦昆骨灰壇出現,朝着董敖罩了下去。
“你呢安琪拉?我是東方驅魔人,不放心你遊蕩在華夏境内。給你兩個選擇,一,你死我活拼鬥一場,赢了你就能走。”
“二呢?”
“二,你不是想找不死山嗎。我有兩個員工,正和那裏有瓜葛。你可以跟着我,到時候向他們打探。”
安琪拉妩媚一笑:“你要把我拴在身邊監管?”
秦昆聳聳肩:“就這個意思。你決定吧。”
坦坦蕩蕩的陽謀,當選擇權給了安琪拉的時候,她又有些猶豫了。
半晌,安琪拉道:“反正我是來避難的。跟着你也行,不過,可不是因爲我怕你!”
秦昆微微一笑:“很明智。”
……
混古鎮,唯一一個紅燈區。
香足閣。
夜晚,生意還行,許多醉醺醺的酒客都來這裏洗腳。
門口坐的黑絲小姐姐,百無聊賴地刷着手機,突然看到一個光頭走了進來。
五官俊秀,但卻有些兇神惡煞。
“呦,這位大師,剛剛還俗了?”三五個小姐姐眼睛一亮,躍躍欲試。
妙善胸口一堵,不斷念着佛号,平息心中的怒火。
情緒調整完畢,妙善嚴肅道:“此地有邪物,貧僧來除魔。”
說罷,一個嬌軟的身體倒在妙善懷裏,那位波濤洶湧的小姐姐呢喃道:“大師……邪物好像在我身體裏肆虐呢,大師快來幫幫我……”
“大師,我也是……”
“還有我……”
妙善雙手合十,淚流滿面,秦昆,你他娘的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