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臨江國貿外,秦昆看到貓姐、女兒潇潇從臨江國貿走出,打扮煥然一新。超長裙勾勒出身材,又不失端莊,頭發盤在後面,身材姣好,面容姣好,微風吹拂着發絲,耳墜、脖子上的挂飾很貼合年齡,又不顯老氣。
“秦……秦先生,這樣打扮合适嗎?”
貓姐還有些局促,面頰微紅,在她的交際圈,如果要嫁人,要麽脫離那個環境,回到老家。要麽給豪客當情婦,趁年輕被包養起來。要麽找一個喜歡混迹那種場合的人,找個不靠譜的郎君。
獲得最終幸福的人,少之又少。
秦昆的出現,帶她跳出了圈外,同時也給了她一種可能。
貓姐需要的安全感,秦昆圈子的同道,都能滿足。
貓姐的局促源自于對這件事的重視。
秦昆戴着墨鏡,贊許道:“不錯!貓姐,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就當是我的女朋友吧。”
副駕,坐着杜清寒,對于秦昆開車載貓姐去拜訪葛大爺的事,杜清寒隻對其中的葛大爺感興趣。記憶缺失,但她似乎記得葛戰這個人,或者說,提起這個人時,記得他曾經的氣息。
“你好,杜清寒。”
“你好,陸淑娴,他們都叫我貓姐……”
報綽号,大緻是爲了拉近關系,貓姐帶着善意的微笑,杜清寒也很耿直:“好的貓姐,他們都叫我杜爺。”
秦昆黑着臉坐在駕駛位,默默地倒車。有綽号都了不起嗎?我還叫昆侖魔呢,我說什麽了嗎?
汽車發動。
臨江國貿到魁山老宅這段距離不長,秦昆提前給葛戰打了招呼,魁山老宅外,秦昆下車,門口是李崇和柴子悅。
“秦黑狗!”
李崇梳着油頭,留着兩撇小胡子,嘴巴上叼着一根煙,一身花襯衫,胳膊搭在柴子悅肩膀上。
柴子悅作爲北方姑娘,落落大方,開口招呼道:“秦大哥好。”
秦昆鄙夷地看了李崇一眼:“我黑你一臉,李崇,趕緊帶路。”
“嘿!多大個人了,這麽沒禮貌。”
李崇舔了舔煙漬的牙齒,朝杜清寒揚了揚下巴:“杜姑娘是吧,久仰大名。”
杜清寒颔首:“臨江黑山王,我聽手下人說過你。”
“哈哈哈哈,區區虛名不值一提,這是内人柴子悅。”李崇擺擺手,比起和秦昆接觸,他更喜歡點破自己虛名的杜清寒,這在道上算是捧了。
“桑榆柴仙姑,我也聽過你。”
柴子悅一怔,自己可沒聽過對方,聽說她和秦昆關系匪淺,客氣地打了招呼。
正主招呼完畢,下來就是客人了。
李崇專門出來迎接,明顯是要爲聶胡子把關的,看到一個30多歲的女人,還帶着一個怯生生的孩子,李崇摸着下巴,噴出煙霧:“貓姐……”
李崇意味深長一笑:“聽說……你是老拐場子裏的?”
剛剛聽到他們的對話,貓姐赫然間捕捉到了一個信息,面前的青年,是李山王?
這不是禦仙庭的大老闆嗎?
聽到李崇發問,貓姐更局促了,連帶着孩子也往她後面縮,貓姐不知所措,露出讪笑:“是……李老闆嗎?我叫陸淑娴……”
最前面的秦昆看不過去了:“李崇,給誰撂下馬威呢,一會葛大爺揍你,我可不管。”
魁山老宅,李崇最怕的就是葛戰,看到秦昆給自己放話,連忙湊上去:“秦昆,師公爲什麽會揍我?裏面還有什麽我不知道的?”
秦昆頭一歪,附耳道:“貓姐家裏,藏了一套六式龍術。祖上和你們鬥宗可能有關。勸你一句,少擺你道上的譜。”
嘶——
六式龍術?!
這特麽是鬥宗秘術啊!李崇偃旗息鼓,再也不敢亂擺臉色,萬一這陸淑娴和鬥宗淵源不淺,葛師公、聶胡子收拾他不說,景三生也有借口訓斥自己了。
秦昆提着大包小包走進院子,一水的小孩子立即圍了過來,秦爺爺長秦爺爺短的叫喚,秦昆哈哈一笑:“都過來,秦爺爺今天又給你帶好吃的了。”
柴子悅招呼着杜清寒跟了進去,李崇看到貓姐拘束,露出一抹和氣的笑容:“進來吧,怕什麽,都是自己人,姓李的還能爲難你不成?”
貓姐如蒙大赦,跟這李崇走了進去。
南宗三家,魁山老宅是最接地氣的一家。
院子裏收留了不少孤兒,格外熱鬧。
景三生站在院子裏,接過秦昆提來的東西,目光看向貓姐的方向在打量。
聶雨玄是自己的大弟子,景三生不願這位大弟子和自己一樣,勞碌一輩子,打一輩子的光棍,秦昆帶來的好消息,讓他非常激動。
“秦昆,那位姑娘真的是三陰之體?”景老虎眼神期待。
秦昆跟小孩子們鬧了一會,笑着卸下墨鏡,戴在景三生臉上:“我不懂那個,不過葛大爺應該懂。最起碼,你兒媳婦柴子悅懂,所以别操心。”
景三生點了點頭,今年已經60多歲,景三生也老了,宗門弟子,自有他們的福氣,自己這個首座,也沒精力管那麽多的事。
道法自然,說的不就是自然而然嗎。
他們走進葛戰的房間,景三生和秦昆安頓完孩子,也并肩也走了過去。
“秦昆,那陸丫頭手中真有六式龍術?”
景三生發問,秦昆手掌一翻,一個鐵盒出現。
景三生驚異,看到裏面的練功石後,再也不懷疑了。
因爲葛戰有一塊一模一樣的石頭!
那顆石頭握住,手如龍爪,正是修煉龍術時用的。
六式龍術,景三生沒看,這是鬥宗規矩,未曾化龍的鬥宗弟子,不得了解一絲一毫有關龍術的功法,以免走火入魔。
但是這種藏在俗世七八代的鬥宗後人都能被秦昆碰到,景三生現在對天命貴人這種東西,深信不疑。這代陪天狗果然與鬥宗羁絆不淺啊。
二人走進葛戰的屋子,葛大爺坐在輪椅上,笑呵呵地打量着貓姐,并吩咐她給自己倒了杯茶,貓姐很乖,茶水恭敬端上,葛大爺哈哈大笑:“好……好啊……”
貓姐一怔,什麽好?好什麽?那裏好了?
秦昆将鐵盒子遞給葛戰,葛戰撫摸着鐵盒子,含糊不清的聲音慢慢清晰起來:“師父曾經給我講過清末奇聞,其中上上代陪天狗,萬術真人無雲子時期,我們鬥宗祖師爺陸渾,便是他的左膀右臂。後來無雲子死在江甯城頭,陸祖師就隐匿江湖了。”
葛戰打開鐵盒,朝着秦昆感慨道:“昆……其實龍術,有十二式。當年陸渾祖師爺将十二式一分爲二,今天,終于齊了。”
葛大爺掏出一塊練功石,握在左手,拿着盒子裏的練功石,握在右手,屋子裏,突然激蕩出一股勁風。
窗簾獵獵,茶杯滾落,在座衆人有一瞬間眼花,好像這個老頭身上,出現了一條龍的虛影,直沖而上,沒入天花闆消失不見。
貓姐驚坐在椅子上,半晌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