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明顯的是,‘猛鬼PK台’的名稱變成了‘死宮’,秦昆也是剛剛拿到了一柄‘冥河旗’後,才出現的提示。
青銅大門高聳,這裏威嚴莊重,秦昆拿着冥河旗,眨着眼睛站在門口,好奇道:“給了旗子,怎麽還不讓人進去?”
來了十死城兩天,今天剛好調整了狀态,過來找人切磋一下,卻被攔在門口,有些費解。
“這位朋友,暮神在撫琴,誤聽弦外之音,對你并不好。”
門口站着一堆人,說話的是個樹皮人,隻敢站在門檻外,并不敢前進一步。秦昆搞不懂他說的什麽意思,伸着脖子往裏瞧:“裏面不是有好幾十人嗎?”
既然今天不能打架,進去聽個琴怎麽了?人活着還不能附庸個風雅?
樹皮人道:“那都是黃泉級宿主,暮神的琴是給他們彈的,你掌冥河榜第四十四旗,還沒資格和他們一起聽琴。不過,你想進去不是不可以,死了可沒人管。”
樹皮人擺出一個手勢,秦昆卻有些踟蹰。
該死啊……
聽曲而已,說的這麽吓人?
未知即恐懼,人往往對陌生的東西都會産生恐懼的心裏,但樹皮人的警告明顯帶着嘲弄,秦昆直呼面子害人,冷哼一聲,擡腳進門。
隻是一個門檻的距離,秦昆進去後立即發現這裏的聲音和外面聽起來完全不同。
不是聽覺上的不同,而是聽覺上附帶着一種說不清的感覺,仿佛無數信息流通過耳朵,要築立一個世界!
秦昆意識有片刻的停頓,流着冷汗,忙甩了甩腦袋,後背已經濕透了,剛剛一刹那意識竟然變成了空白!再看宮殿裏那位老者,膝上擺着古琴,撥絲弄弦。
我日!
秦昆定睛一看,琴上根本不是琴弦,而是……晶瑩剔透的因果線!!!
在城外,秦昆仰望天際時曾看過漫天的因果線交織成網,淩駕天際,而此刻,竟然有人拿因果線當琴弦!
老者的臉非常熟悉,正是上次來死宮時那個老裁判。
老裁判朝着秦昆微微一笑:“亂世弦音,贈君共賞。”
争——
琴弦撥動,秦昆面前,整座宮殿開始坍塌,分解,周圍閉眼聽琴的宿主,化爲飛灰碎片,自己也有種被扯爛的感覺,随着周圍的坍塌,在意識消失的最後一刻,變成一道白光。
……
‘叮!宿主陷入不明蜃界’
‘系統開啓同化功能’
‘同化成功!宿主進入本位蜃界’
‘生存任務:法蘭西共和國開啓’
‘任務目的:尋找封印的聖靈’
‘通關獎勵:冥河水’
‘失敗懲罰:無’
‘任務時間:不定’
無數聲音從秦昆腦海響過,仿佛虛空之中的警告,聲音不斷重疊,引起耳鳴。白光散去,秦昆氣喘籲籲,發現自己坐在了一個長條座椅上。
腦子裏的聲音慢慢安靜,正前方牆上,巨大的十字架上釘着一個人,象征爲世人贖罪的聖人,隻剩下裹屍布遮住下身,十字像前,燭火幽幽,擺放着餅幹和聖水,似乎是貢品。
教堂?!
秦昆大腦處于宕機狀态。
我是誰?我在哪?我要幹什麽?
緩了好一會,記憶才慢慢浮現,自己似乎是去死宮,剛聽到琴聲,便來到了這個鬼地方。
“我不會……進了别人的因果線吧?!”
記憶湧出,秦昆想起剛剛看到那個老頭的琴弦時,分明是别人斷掉的因果線所制!
太他娘離奇了!這個任務,像極了生存任務和生存試煉,卻又被區别開來,這就是十死城新的任務嗎?
秦昆口幹舌燥,端着聖杯喝了幾口,明顯是自來水的味道,又捏起餅幹塞進嘴裏,一般在陌生場合受到驚吓,唯一能快速穩定心情的方法就是趕緊吃些東西。
餅幹味道一般,聖水也不好喝,秦昆拿了耶稣的貢品,給他上了三炷香,這才從教堂走出。
外面很大,走廊空曠,夜色幽暗,顯然是晚上,秦昆發現牆上許多文字,自己卻不認識。
法語!
我尼瑪……秦昆非常想知道,那個老頭彈的是誰的因果線,怎麽給自己彈到法國來了?難道十死城裏,除了黃金王以外,還有很多歐洲的宿主嗎?
惆怅的心情難以化解,教堂門還關了,自己沒法出去,隻能上到高出吹吹風,聊以慰藉。
冷風蕭索,旁邊是鍾,秦昆站在鍾樓,背影更加蕭索。
城市的繁華是顯而易見的,隻是放眼望去,沒幾棟高樓大廈,秦昆對法國不熟,也不知道這是哪。
支呀——支呀——有人踩着樓梯上來,木闆的摩擦聲格外明顯,秦昆回頭,一個駝背的醜鬼出現在視野中。
匿塵步隐匿了氣息,那個虛影看到秦昆時,也吓了一跳,嘴巴裏叽哩哇啦在說些什麽,神情非常激動。
“老茶,出來!”
茶仙鬼被秦昆叫出,秦昆指了指那個駝背醜鬼:“讓他沏茶。”
“好的主子!”
這是個惡鬼,雖然神情激動,但似乎沒有攻擊性,茶仙鬼拿出茶具,朝他道:“沏茶!”
惡鬼聽不懂,茶仙鬼輕車熟路,給他暴揍了一頓,那隻惡鬼被打的鼻青臉腫,終于知道對方讓自己做什麽。
一杯不語茶沏好,秦昆飲下,表情有些懵逼。
“老茶……這杯不語茶……沒用啊!”
秦昆仍舊說不出法語,疑惑地看着茶仙鬼。
“不應該啊……”茶仙鬼喝了一杯,突然尴尬道,“主子,這是啞巴,剛剛在瞎喊叫呢。”
秦昆氣的不輕:“給他灌下不語茶有用嗎?”
茶仙鬼一愣:“這我還沒試過。”
“灌!”
秦昆親自沏了杯茶,茶仙鬼捏開駝背醜鬼的嘴給他灌下,沒一會,字正腔圓的普通話從他嘴裏吐了出來。
“你們給我喝的是什麽?放開我!!!”
“反正不是毒藥,少給我掙紮,問你幾件事。”秦昆不耐煩道。
駝背醜鬼一怔:“你……能聽見我說話?不對!我怎麽能說話了?”
駝背醜鬼無比驚愕,又哭又笑,瘋癫一樣,茶仙鬼鄙夷道:“你是鬼,這是鬼語交流,鬼語不一定是語言,你看成陰氣波動都行。”
駝背醜鬼沒聽懂,茶仙鬼也懶得解釋,秦昆則捏着他下巴道:“别給我裝瘋,你叫什麽?”
“卡……卡西莫多。”
“這是哪?”
“巴……巴黎……”
法蘭西首都啊,秦昆點點頭。
“不對啊,巴黎這麽窮?”秦昆反應過來,放眼望去,周圍高層建築太少了,感覺還不如臨江市高新區那一片。
“今年是哪一年?”
“1983……你……你不會是驅魔人吧?”
1983!!!
自己第一次從30年前離開時,不也是1983嗎?時間節點給串到這裏來了?
駝背醜鬼可憐巴巴地望着秦昆,見到他在發呆,久久沒開口恢複,心虛求饒道:“驅魔人先生,我是被允許遊蕩在教堂裏的,請不要傷害我……”
秦昆回過神,從彈性空間摸出一包煙,惆怅地吸了一口。
“好了别煩我,你既然是鬼,知道這附近,哪有聖靈嗎?”
駝背醜鬼苦笑一聲:“那你得去教廷找。”